祁府的百芳宴在花朝节前,百芳共盛,是赏春之宴。
宋老夫人一路上都没给宋君昭好脸色,宋君昭不发一言,如今醒来三两月,不知是不是承了对老夫人的厌恶,心中虽知大逆不道却还是忍不住与宋老夫人疏远了些。
随着宋老夫人入了祁府,至了二门,宋君昭终于瞧见了她此行想见之人——站在曾经的母亲许氏身后十三岁的祁砚浓。
豆蔻少女气色极好,笑意盈盈,瞧见她的目光显得十分陌生,一身桃色袄水碧裙,有如春桃明媚,十分惹人。
院中置了许多花木,多是不俗之品,芬芳满园,过于应景。
少女引着一道进来的几位夫人入院落座,曾经经历诸多宴会的宋君昭,说来是游刃有余,只是今日穿的束袖衣,纵然藏在斗篷下,头上的玉冠也惹了不少目光,教她有些不自在。
倒不是她非要如此,只是看惯了宋君昭一身干练,那些端庄大方的衣裳穿在身上便有些奇怪,加之院里四个女侍皆不会盘头,只好作罢。
贵女们目光落在宋君昭身上,团扇遮住唇口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宋老夫人见此不禁有些得意。
又接进几位夫人的祁砚浓瞧见宋君昭,缓缓行到与宋君昭跟前道:“这位姐姐,你看那处亭子的花儿开的不错,不妨过去瞧瞧?”
宋君昭十分感激,回笑道:“我也瞧着甚好,正有此意。”
宋君昭去了亭中,此刻亭中无人,倒是侍候着丫鬟,丫鬟见有人来,换了桌上茶水,又送了茶点来,宋君昭瞧着手脚利落的丫鬟很是面熟,却不记得是哪一个了。
宋君昭饮了茶,这才四下打量起来,曾经的二妹祁雁苏坐在一群贵女之中,有些怯生生的陪着笑,如此稚嫩的二妹,她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
往后的许多年里,二妹都执着于与她勾心斗角,到最后相看两厌,在她大病的年月里,给了一位王爷做妾。
院中百花争艳,不时有贵妇贵女起身赏玩,今日请的都是京中女眷,院里纵是仆从小厮都瞧不见,看来今日瞧不见兄长。
不过今日,与祁砚浓结识便好。
只是转念一想,与自己结识,着实有些诡异。
宋老夫人那头,正与陈夫人一众聊得兴起,那日宋君昭与陈夫人一闹,好在陈夫人没与那野丫头置气,与她老人家撕破脸皮。
不知谁人提了一句:“听闻侍郎家大郎才当真是玉树临风的人儿,生的十分俊俏!”
家中有女的夫人便应和:“不知定了亲事不曾?”
聊过几句,又有人将话扯了回来:“要说俊俏,陈夫人的二公子那才当真是仪表堂堂!”
陈夫人含蓄一笑:“犬子容貌平平,哪能当了这般夸奖,倒是周夫人,你家三姑娘才貌双全,惹人怜爱。”
不多时客人来的差不多,许氏带着祁砚浓回来,夫人们一瞧见,种种夸赞便落在了祁砚浓身上,许氏同身后的嬷嬷道:“你去后头瞧着些,我在这里同夫人们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