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不是担心阿言选择谁,而是担心你身边有第二个林笙。”
楚潇瞧着这两个人,感觉现在这里不是病房,而是修罗场。
顾辞目光深邃,薄唇紧抿,要不是因为他周身的压迫感强到让人发怵,单从他脸上其实根本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陆泽懒散地斜靠在沙发上,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闲庭意致地迎上面前人的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楚潇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她瞥了一眼顾辞,接起电话,“喂,顾爷爷我是潇潇。”
顾辞的目光从陆泽身上移开,皱眉不悦地看向楚潇。
爷爷和她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知道顾文和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楚潇倏地一下坐起身,惊讶的开口,“啊?顾爷爷您在医院门口啦?!”
“我,我这就下去接您,您别乱走,在原地等我啊!”
挂了电话她忙不迭的穿上鞋子,对陆泽说了句,“陆哥顾爷爷来了,你俩别打架啊。”随后快步跑向医院门口。
“我爷爷来医院干什么?”顾辞冷声质问。
陆泽半个屁股都快坐麻了,他换了个姿势慵懒开口,“那你要去问爷爷了。”
顾辞沉着脸转身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楚潇很快就在医院门口接到了顾文和,一路上她不停地在说笑话,离得老远就能听到走廊上顾文和的笑声。
进到病房,楚潇看着一左一右坐着的两个人,在心里默默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打起来。
“阿辞你也在。”顾文和好似没有很惊讶的样子。
“爷爷您身体不舒服吗?”顾辞脸色依旧沉的厉害,但声音已经缓和了不少。
顾文和刚进来就察觉出陆泽和顾辞之间的火药味,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顾辞什么脾性别人知道,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顾文和冷哼一声,“哼,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
“爷爷,我不是这个意思。”顾辞抿了抿嘴,沉声解释。
“阿泽是你的弟弟,你那臭脾气最好给我收起来。”
说完,顾文和便转头对楚潇慈祥一笑,“潇潇啊,带爷爷去看看你姐姐吧?”
楚潇乖巧的点点头,“好~”
顾文和被楚潇搀着胳膊走在前面,顾辞和陆泽跟保镖一样一左一右的跟在后面。
他们来的时间很巧,江昭正好醒着。
病房外,顾文和拍了拍楚潇的手背说,“潇潇你陪爷爷进去。”
然后他侧头严肃地开口,“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
陆泽幸灾乐祸的对顾辞一笑,恭顺的回话,“好的爷爷。”
江昭听到开门的声音,缓慢的转头看过去。
爷爷?
楚潇身旁站着的人,令她有些诧异。
顾文和瞧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各种仪器的江昭,眼眶瞬间泛红。
他自责的开口,“好孩子,都是爷爷不好,让你受苦了。”
顾文和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孙女对待,江昭心里清楚。
这也是她从来没有对爷爷说过自己的处境。
每一次回老宅的时候,江昭即便是刚受了伤,也都没有表现出来。
在顾文和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幸福的样子。
不管江家有没有破产,爷爷对她的好从来没有改变过。
这也是江昭不愿让顾文和知道真相的原因。
她不想老人伤心。
但这一次,江昭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在听到顾文和的话后,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丝,打湿了枕头。
顾文和步履蹒跚的走到床前,隔着手套拉起江昭的手。
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啊!
手背一点肉都没有,在皮肤下面血管凸起的明显。
江昭氧气面罩里一片雾气,她声音微弱地说,“爷……爷……别……担……心……”
“我……很……好……”
小言永远都是这么的懂事,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险些丧命。
却还是在安慰自己,说自己很好。
顾文和瞬间有些羞愧,是他没有一早发现,让小言委屈了这么多年。
等他到了下。面,哪里还有颜面面对江老头和江家人啊!
“孩子,离开阿辞吧。”顾文和言辞恳切。
江昭现在没有力气去思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些茫然的眨眨眼睛看向顾文和。
“顾爷爷,姐姐现在才醒过来,医生说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如等姐姐好些了咱们再说。”楚潇在一旁开口替江昭解围。
“对对对,不着急,不着急。”顾文和立马应和。
小言身体不好,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是他思考不周了。
顾文和转移了话题,“以后每天爷爷都让家里的厨师煲些汤送过来给小言补身子。”
“等你好了,爷爷接你回家,在顾家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伤害你。”
“……”
顾文和和楚潇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很多的话。
大部分都是他们自言自语,江昭偶尔会回应一下。
一个小时后,江昭的身体有些撑不住了,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在她迷糊之际,依稀听到顾文和说,“小言累了就休息吧,爷爷改天再来看你。”
接下来她就昏睡过去了,不知道后面爷爷和楚潇有没有再说些什么。
顾文和出来后,看到门口的顾辞,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不满。
“你跟我过来。”他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威严。
顾辞跟着顾文和回到了楚潇的病房。
他扶着爷爷坐下,自己则站在对面。
“阿辞,离开小言,放过她吧。”
顾辞没想到爷爷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自己离开江昭。
“爷爷,我不会离开她的。”
“阿辞你难道真的想要了小言的命吗!”顾文和气的直拍桌子。
顾辞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的回答,“爷爷,我爱阿言,所以不会离开她。”
顾文和喘着粗气瞪了顾辞半天,最终叹了口气,“阿辞啊,你知道爷爷当年为什么非要你娶小言吗?”
“我和江家那老头子是发小,有次我俩喝多了,回家的路上,我不小心掉到铁轨上,眼看着迎面的火车就要从我身上碾过去,是江老头以一双腿的代价救了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