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崩溃
比岸草2025-10-31 11:586,288

黑暗的古墓内阴森且深不见底 ,夜阑顺着女孩的笑声不知跑了多久,最终在一处青石板门前停下。

小女孩消失了,看着那青石板门,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夜阑上前试着推动那青石板门,却发现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推不开。

“看在都是父亲的面子上……我答应你不杀你的女儿……但看在死去同胞的面子上,我必须杀了你,”解凌峰的声音忽然从夜阑身后传来,她惊的立马回头看去,“这个奇袭月宗一族的任务执行完,我就晋升为天朝权会的副会长了,你该荣幸被一个强大权会的副会长所杀。”

“啪”枪声响了,有人死……有人哭……

夜阑看到了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具额头有着弹孔的尸体,望着那尸体的样貌,夜阑竟然脱口而出:“月宗……重?”

等等……月宗重是谁?

夜阑不知为何自己会脱口而出这样一个名字,她去下意识的思考……思考这个名字在记忆深处的由来。

如果是平常,每当夜阑这样深思一件过去的事时就会头疼不已难以思考,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她的记忆仿佛全都成列在了她面前,任由她记起。

“作为天才,她以后可以为我所用……把她抓回权会总部做记忆清除手术,对了……我想到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她记忆清除之后就改名叫……‘夜阑’吧……从此以后,你的父亲便没有被我杀死……你也不是月宗一族的成员……你是夜阑,只不过是我从古墓中捡回来的一只忠犬罢了……”解凌峰的声音随着思考回荡着。

“放开我!放开我!”脑中突然传来女孩的尖叫,伴随着愤怒

实验室,昏暗的灯光,沾满血的手术刀,飘落的紫色发丝,脑中闪过一幕幕场景,伴随着伤痛。

……

“我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叫夜阑,孩子,你失忆了……很痛苦吧……”

……

“你……到底是谁?”

“唔,看起来既然我的目的达到了,那么也没必要隐藏了,我其实是你父亲派来的,解少爷。”

……

“额,好吧,话说你为什么会被我父亲派来保护我啊?”

“这个啊,那是五年前,那时候我才十二岁,我在一个古墓里被您父亲——解凌峰先生,麾下的考察队给挖了出来。”

……

“于是我就准备为您的父亲效力,并在此期间找到我曾遗失的过去,此次保护少爷您的任务是我自告奋勇,因为我看到了您的照片,照片上您的眼神和我很像,我忽然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我们都是失去了过去的人,我们是……‘同类’。”

……

这一切……伴随着疑惑……

夜阑的瞳孔放大,伴随着回忆,她好像记起了一些残酷,讽刺,充满刺激性的东西,这种东西在她脑中横冲直撞,摧毁了他人为自己所创造的世界观。

“你有一个父亲,他叫月宗重,你有一个家庭,叫月宗家族,你本来过得很幸福。”夜阑身后,她小时候的小女孩面孔从黑暗中出现低语着。

“直到……他的出现……”

夜阑的面前,原本不完全的“画作”从无到有,再被拼凑完整,那是由那具名叫“月宗重”的尸体,和手举枪械,作为杀人凶手的解凌峰,还有一边被控制,眼神中充满愤怒和悲伤的儿时夜阑共同组成的“画作”。

“解凌峰,她灭了你的家族!杀了你的父亲!!毁了你的人生!!!而你……现在却是他手下的一条……狗……你还爱上了,你杀父仇人的儿子!”小女孩的面孔诉说着,她的面孔变的愤怒狰狞,同时伸出了手掐住了夜阑的脖子。

“这一切……我的回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夜阑被掐的喘不过气,她已经无心去挣脱小女孩,其脑中万种情绪交汇着,让她流下了眼泪。

“因为这就是真相!!!”

真相吗……知道了这些,真是比死了还可怕……

那些美妙的将在此刻化为丑陋的,那些相爱的将在此刻化为相恨的,那些无法想起的将在此刻变成永世铭记的!

呼吸越来越急促,吸入肺部的空气却越来越少,夜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要被小女孩掐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女孩突然松手,夜阑眼前一黑,睁开了眼睛,周围的一切全都改变了,古墓再也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废弃的升龙基地,和一同昏迷倒地的王晨和解凌峰,而她在这一刻如同觉醒了般浑身充满了力量。

那在儿时被月宗族族长逼着夜阑吃进去的“雅典娜”女神的神晶伴随着夜阑得知真相后的情绪崩溃开始逐渐苏醒,为夜阑提供好似无限的神力……夹杂着复仇怒火的神力!

与此同时,废弃的水塔上解秋玲与绷带男扭打在了一起,俩人重重的摔下了水塔,砸入了其下的一堆废金属堆中。

解秋玲在最后一刻顺着绷带男的踪迹及时赶到,在他即将用神迹杀死夜阑等人时和他打了起来中断了神迹。

绷带男不见解秋玲追上来就以为解秋玲已经被甩掉了,但其实解秋玲也早就跟随着绷带男进入了升龙八号基地,只不过由于绷带男藏得太隐蔽迟迟没有找到他,直到他放开嗓子拉三弦说唱曲解秋玲才顺着声音找到这并发现了正在被神迹侵蚀的夜阑等人。

金属堆中,一条钢筋刺穿了绷带男的大腿,解秋玲由于是在绷带男之上摔下来有其做肉垫,所以并无大碍。

“跟你跟你了一晚上了,现在终于找到你了。”解秋玲挣脱了绷带男的束缚,从一旁抄起了块板砖就朝绷带男的脸上砸去。

“为什么又是你!你为什么频频坏我好事!”绷带男用三弦连连格挡,俩人打斗着又从废金属堆上滚到了废金属堆下,绷带男被钢筋刺穿的伤口因为滚动变的越来越大,失血量也越来越多,这次的争斗解秋玲明显占了上风。

“你!给!我!去!死!”解秋玲叫嚷着,手上用劲越来越大,最终绷带男的三弦被他的板砖直接拍飞了出去,脑袋也被解秋玲用板砖狠狠的拍中了一下。

这一下势大力沉,直接将绷带男拍晕了过去,见绷带男已然晕厥,解秋玲点到为止,放下了板砖,转而关切的看向一边的夜阑等人。

“这到底是是什么情况。”一边,解凌峰脱离了神迹幻术,喘着粗气睁眼从地上站起来,他第一眼看向一旁的王晨,确认他没事也苏醒了后,转头看向绷带男的方向。

就在他刚转头时,却瞟见了夜阑和她愤怒的眼神。

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那个失去“曾今”的人,而是拥有“曾今”……拥有残酷“曾今的人”!愤怒在这一刻占据了她的理智!

【神器,埃癸斯,启动】

夜阑的手中,神器闪着紫色闪电的长枪乍现,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紧握长枪,满眼怒火的冲向了毫无防备的解凌峰。

“噗!”长枪在王晨惊讶的目光中刺穿了解凌峰的胸膛,那声音正如当年子弹穿过月宗重的脑袋一样凄厉……

鲜血如同鲜花一般绽放而出,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定格了。

“啊,”解凌峰用手触摸着穿过身体的长枪,难以置信的颤抖着用手想要将其拔出,却被夜阑施加力道越刺越深,她体内觉醒的神力一股脑的随着长枪进入解凌峰的体内形成乱流将肺部的组织搅成胡乱的一团,“夜……不……你是……月宗星宇!”

解凌峰紧盯着夜阑的眼睛,刚站起的身体先是跪了下来,随后随着如潮的鲜血一起倒了下去。

“杀父之仇……血债血偿!”夜阑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抽出长枪抖落其上的鲜血。

“夜阑!你干什么!”

一旁的王晨见状立马上前一脚踢开了夜阑,抱住即将倒下的解凌峰。

“你也是她的帮凶吗?我连你一起杀……”夜阑提起长枪,用枪尖指着王晨,凶相毕露。

“父亲!不!住手!夜阑你怎么!你怎么能对父亲动手!”见势不妙的解秋玲冲了过来拦在了夜阑与王晨和解凌峰之间。

当夜阑看到解秋玲时,一幕幕温馨的时光片段盖过了浓烈的仇恨气味,夜阑的眼神再次变化,她恢复了理智,当她看向在王晨怀里的解凌峰时她的感情夹杂着悔恨,愤怒和悲伤。

自己想起了多年前的恩恩怨怨,事到如今看来自己已然大仇得报,但代价是比仇恨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东西。

“我……恨他。”夜阑的眼中流下了眼泪,同时她垂下了手,手中的长枪消失。

夜阑停手,解秋玲乘着这个间隙,立马转头查看自己父亲的情况,却见他正看着自己蠕动着嘴唇。

“解儿……这一切,都是爸不好……爸愧对你……”解凌峰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抚养长大的孩子,最终吐露了一直难以说出口的心声。

“凌峰!凌峰!!你不能睡!不能睡!!!”王晨立马对怀里的解凌峰大吼,同时不停的摇晃他的身体,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来不及让人反应,解凌峰不管再怎么摇晃呼喊,都已经不行了,夜阑刺入的伤口太大,半个肺部都已经损坏,他没有李华荣那样变态的修复能力,只有年迈的身体……

“爸……你醒醒……爸!”解秋玲见状跪了下来,哭着拉住了解凌峰的手想要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来,从小没有母亲的他唯一的依靠就是父亲,如今父亲出了事让解秋玲难以接受,他的脑中闪过从小到大和父亲相处的一幕幕,那一幕幕都在随着父亲的死去变的苍白,逐步逝去。

然而现实就是这样,无论人们接不接受一个人的现实,这个人的结局也必是如此。

解凌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最后看向解秋玲,瞳孔在逐渐放大,身体收到了解凌峰快要”死去“的消息,肝脏的腺体将肾上腺素输入体内,想要做最后的挣扎,然而等待解凌峰这副躯体的并不是奇迹重生,而是回光返照。

解凌峰的眼前,他的一生像是过电影一样闪过。

”这样无意义的杀戮到底什么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少年时的解凌峰也热血过,爱过,恨过,他刚尽力过一场血战,浑身是伤的靠在了自己爱人的身边。

“那或许得等世界末日的前夜吧,想想等到那时候倒也挺好的,人们终于能放下偏见和武器,笑着相拥,毕竟没有明天了……”解凌峰的爱人也浑身是伤,她给解凌峰点上了一根烟,先给解凌峰抽了一口,然后又用纤手夹过香烟自己抽了一口。

“呵……真讽刺啊,人非得到了世界末日的前夜,才真正学会了如何相爱,要真到了那时候你一定要在我身边。”解凌峰干笑了一声道。

“哦?为什么?”爱人转过了头,用那双动人的眸子看着解凌峰。

“因为到那时候,我才能学会如何真真正正的爱你啊。”解凌峰笑着回答爱人。

“哈哈哈哈哈哈。”俩人不约而同的都笑了起来。

“那……一言为定,陪我到世界末日前夜的那一天?”

“一言为定!”

青年时的解凌峰也苦恼过……

“您丈夫的……质量……这么说吧他无法生育,而且是先天性的,所以你们努力这么久没要上孩子也算正常。”医生的话语像是给解凌峰判下了一项重罪一样。

“没事的,要不了孩子就要不了孩子呗,只要有你在就好了。”医院走廊的长椅上解凌峰的爱人劝导解凌峰道。

“你看嫂子都表态你伤心什么兄弟!再说不就是不能生育嘛,这不还正好省下一大笔养孩子的费用嘛,有这钱你跟嫂子可以去旅游啊……”解凌峰的朋友兄弟们站在解凌峰的身边纷纷劝解。

壮年时的解凌峰也绝望过……

“你不能死,你不许死!现在还没到世界末日的前夜呢!你明明答应我的!你明明答应我的!”一片尸山血海中,解凌峰抱着他身负重伤的爱人,踏过他亲人尸山,友人的血海,哭泣道。

“凌峰啊……别因为我哭泣……你……你还年轻……别为我这样的人……耽误……一生……”爱人用沾满鲜血的手拂过解凌峰的脸颊,她体内的鲜血在一个个弹孔中流干,她的生命也在解凌峰绝望的眼神中逝去。

中年时的解凌峰也迷茫过……

“王晨,我穷尽十七年的精力,就是不想秋玲重蹈我的覆辙,不想让他混进神裔圈子,看着自己所爱之人一个个离去,可他……一心只想得到那所谓的真相,”解凌峰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如今他已经身居高位,却也逐渐年老,鬓间也多了丝白发,“或许是我对他的教育出错了,我对他太严厉了,越是被关的紧的笼中鸟,越向往天空吗?”

“老爷,别想那些事了,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先吃点东西吧。”王晨皱眉,满脸担心的端着餐盘放在了解凌峰的桌子上,想让他吃点东西。

“不行,从秋玲会叫我‘爸爸’的那一刻起,我就必须做一个负责任的父亲了,他是我的儿子!我唯一的儿子!我怎能不想他。”解凌峰握紧了拳头道。

……

街头,一个算命之人拦住解凌峰非要给他算一卦。

只见那算卦先生黑色的头发有些糟乱的卷曲在脑后,面前是三角眉和两只一大一小,一单一双的眼睛,鼻子微挺,上唇略薄于下唇,唇部和下巴处分别有一大一小两点黑痣,乍一看下去长相周正中中略带一丝奇葩,正经中略带一丝诡异。

算卦先生身披斗篷,手持三弦,他半蹲在街头,街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他都没拿正眼看过,偏偏解凌峰走过,他一把拉住了解凌峰。

“哎,这位大叔,来算一卦?”算卦先生像是妓女拉客人一样的一把挽住了路过解凌峰的肩膀,解凌峰本来精神就紧张,被算卦先生这么一挽,下意识的用力一把就要推开算卦先生。

解凌峰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作为强大的神裔该有的超乎常人的力量还是有的,要是这一推推常人早就被推开了,但那算卦先生却并没有被推开,反而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甚至没挪动分毫。

“没钱没钱。”刚开始解凌峰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只当他力气大点,把他当普通的骗钱算卦的,说了两句没钱就想将他打发。

“没钱不要紧,反正我本来也不要你钱,就是想给你算一卦。”算卦先生一手挽着解凌峰,一手已经从斗篷里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块完整的龟甲来回摇晃了几下,随后手向前一伸,龟甲中两枚铜钱就应声掉到了地上。

“算卦算卦!不算无卦!这位叔,谈笑间我已然算到了你的命运,且听我娓娓道来,”算卦先生忽然神神叨叨的拉着解凌峰摇头晃脑了起来,”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荒,君非君,臣非臣,忠剑却叛剚刃王!“

“什么玩意。”见这算卦先生这般神神叨叨像是个疯子,解凌峰一下就反感了起来,用尽全力想要再将他推开,这一推,身边的算卦先生忽然就消失在了原地,正在解凌峰一惊四下张望的时候,他的头顶处竟传来了算卦先生的声音。

“这笔下的世间真是讽刺,有些人,拿孩子当怪物养,有些人拿怪物当孩子养,你说是不是……解……凌……峰?”抬眼向上看去,只见算卦先生不知如何突然就出现在了解凌峰的头顶街头房子的房顶上,他看着解凌峰,半弯着腰,在解凌峰惊骇的眼神中念出了解凌峰的名字。

“我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解凌峰刚想质问,算卦先生却再次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你可以叫我‘彼岸’,我算到你如果这趟一定要去那沙漠肯定必死无疑,若你还活着,欢迎来这里找我报复,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了,你不可能活着回来的……”算卦先生消失了,但他最后说出那句话的声音仍然围绕在解凌峰的耳畔。

这一行……我必死无疑吗?

为了儿子的性命……为了他不被那怪物吞噬……

倒也值得了……

回光返照,伴随着心跳的停止结束了,回到现实,解凌峰的眼睛逐渐失了神……

解凌峰,断气了,戎马一生的他从兴起到落寞,从年轻到老迈,从一个杀手变成一个父亲,最终的结局却是被自己的手下的心腹夜阑杀死,不由得让人唏嘘。

老天啊,自己只是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已经不想成为什么什么知名神裔混出名堂了,可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不仅用病痛折磨我,还要带走我最爱的人!!苍天啊,你睁眼看看吧!!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你毁掉了一个本可以相爱的夫妻!你毁掉了一个父慈子孝的家庭!你毁掉了我的一生!!!

现实中,解秋玲崩溃了,王晨也一样,俩人围着解凌峰凉掉的尸体哭了良久却越哭越悲伤。

自己最爱的人杀死了自己另一个爱的人,这种感觉,恐怕只有解秋玲能感受的到了,哭了良久,他红着眼眶站了起来,看向夜阑,悲愤万分。

“夜阑,你不是爱我的吗?既然爱,又为何要恨!又为何要杀我父亲!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他妈的到底是有什么毛病!!!对……对了……你是被那个绷带男控制了才伤我父亲的对吧……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回答我…”解秋玲努力的想让事情变得合理,变得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不,是我自愿的,我爱你少爷,但得知真相的我也恨你,我恨你们……”夜阑摇着头,表情中透露出了一丝被现实折磨疯的感觉。

“真相?什么真相?!你……难道我们经历的那些都是你虚情假意的表演吗!难道你早就预谋了这一切嘛!”解秋玲瞪大了双眼摇着头怒吼,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如此歇斯底里的怒吼过。

夜阑看着解秋玲不再说话,她早已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一个又爱又恨的人,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却也是自己的爱人……

无言面对的她,只能选择逃离。

她转身,就这样走了,走向了茫茫沙漠……

解秋玲也没有去拦,因为他也不知如何面对,面对一个即是自己爱人,又是自己杀父仇人的人,只得抱头失声痛哭。

一切都乱了,一切都毁了,一切的一切,都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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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神之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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