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毅的力气仍然没有恢复,身着南宫寒的衣裳,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了肌肤,也没法用手再将衣服合拢。
程毅此时虽然凌乱,却因为脸上的嫣红平添了一股媚色。
南宫寒将程毅放回床铺的时候,看见程毅的状态,眼神变得深沉,如同沁了墨,喉咙干渴,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涌动了两下。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同时也为了收回旖旎的心思,南宫寒赶紧将脸侧向一旁。语言非常平静:“这药何时才能解,你知道吗?”
程毅自然是注意到了南宫寒的异状,却只当他是古人,因为守礼才会变得尴尬。
然后程毅在南宫寒的帮助下服用了解药,因为药力程毅沉沉的睡了过去。在程毅睡的过程中,南宫寒一直在旁边守着。
软筋散没有解开之前,南宫寒再也不敢离开,又生怕程毅还有个什么事。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翠竹和松柏急匆匆的往院子里赶来,一回来就奔到程毅的房间。见程毅一切安好,这才放下心。
危机解除,南宫寒没有久留。程毅让翠竹和松柏,把事情的经过都详细的讲述一遍。
于是接下来翠竹和松柏就像两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讲起了故事。
翠竹抢着说:“姑娘,这可是我先发现的。那徐芳芳可真是不安好心把我们俩带出去之后,根本就没有干所谓的农活,反而是拉着我们东逛西逛,一会儿又是扯布料做衣裳,一会儿又是游湖看荷花,来来回回几里路都是徒步走的。这也就算了,我和松柏一提出要干活,她就让我们再等等。
还是我发现她神色有异常,猜到了她在拖延时间。这才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然后就让松柏给王爷传信了。多亏我机智,就知道那徐芳芳没安好心。”
翠竹嘴巴一撅,叽里呱啦的说着,说完之后,似乎是在邀功。松柏打断了她的兴致,在旁边插话:“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好吧,要不是我提醒你能那么快猜到?说起来,最先发现的人应该是我。若不是我发现徐芳芳故意没事儿找事,拖着我们闲逛,以你这粗性子能注意到这么细致的事?你脸皮真厚,竟然把所有的功劳往自己身上榄。”
翠竹调皮的回答道:“有吗,那个王爷传信的功劳不是让给你了嘛,我可没有吃独食。再说了,姑娘的安全才最重要,此时抢功劳,不是打马后炮吗?没有王爷,姑娘早出事了,所以功劳最大的人应该是王爷。”
翠竹说话比较直,一般不考虑那么多,可是松柏却知道程毅不喜欢别人,把她和王爷扯到一起。而且最终说话也太过分了,什么叫做早出事?这不是在诅咒姑娘嘛,实在是没脑子。
所以翠竹一说完,松柏就在旁边扯着她,不让她再说。
翠竹转头一想,瞬间明白过来,赶紧向程毅道歉:“姑娘莫怪,翠竹嘴笨,并没有诅咒姑娘的意思。请姑娘原谅!”
程毅此时早已恢复正常,再一次脱离虎口,心里充满着深深的感激。听到她们二人将自己和安定王扯到一起,也不怎么生气了。
事实上,她也早已猜到,那徐芳芳前后的做法,以及做的整个过程。让翠竹松柏他们说说,不过是想添点乐趣,放松心情罢了。
不过软筋散嘛,自然是得食用才能有效,看样子徐芳芳是将药下在了糕点之中。
她原本想着徐芳芳自己也吃了,该不会下料才是,却并未料到一个可能性,徐芳芳有可能,事先早已吃过解药。这才当着她的面故意试尝一两口,让她放松警惕。
也就是她太容易相信别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入圈套,接下来,无论徐芳芳和赵昊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了。无论如何都得和那两人保持三尺开外的距离。
南宫寒走进地牢的时候,赵昊正在痛苦的惨叫着。赤炎穿着一身劲装,一脸肃杀的坐在地牢的主椅子上。
见到南宫寒,赤炎立马站了起来,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南宫寒点了点头,沉声问道:
“回来了?怎么,军队里其他奸细的情况摸清了吗?”
赤炎回答道“报告王爷,情况已彻底摸清。听说地牢里来了个新小子,一段时间没折磨人,手痒痒,没跟您打招呼就往这边来了。”
赤炎折磨人的手段一向很多,南宫寒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用看蝼蚁般的眼神看向赵昊。
赵昊此时被绑在刑架上,看见南宫寒走进地牢,又在那边大喊大叫。
“什么狗屁安定王,你和那贱人就是奸夫淫妇,有本事就杀了我,天王老子底下反正也没有王法。你赶紧杀了我吧,报不了仇,活着也痛苦,别再让我受这种折磨。该死的,快痒死我了。”
南宫寒兴趣盎然的盯着他痛苦的样子,这赵昊本来就是个懦夫,胆小鬼,这下倒被激得有几分男子汉的气概,果然很少有人能抵挡住天山火蚁的噬咬。
赵昊的身上一片通红,仔细看去那红色还在涌动着,如同火焰在他身上燃烧。其实是火蚁在啃噬着他的肉,火蚁身体内积聚能量,浑身发亮,就如同一颗颗灼烧的木炭一样,鲜红透亮非常美丽。
除了一张脸,脖子整身以下都排满了火蚁,所以赵昊那张嘴还能说还能骂。无论赵昊怎么叫喊,南宫寒都不理睬,只是非常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兴致勃勃的欣赏着。
赵昊刚开始是怒吼,见南宫寒不回应,忍不住痒,又开始哀求。
“王爷,你饶了我吧,草民再也不敢了,若知道她真是你的女人,草民怎么也不敢碰呀。饶了我吧,王爷,求求你了。”
南宫寒听着赵昊的哀求,始终不曾动容,这个赵昊死性不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他既然想要报仇,既然决定要跟程毅不死不休,他也就不会让他好过。像这种情况定然是放不出去了。
南宫寒的脸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如同从地里走出来的阎罗王。
赤炎这时在旁边请示:“王爷,这等刁奴是否应该直接处理了?”
南宫寒阴嚓嚓的回道:“直接处理太便宜他了,不过这种痛苦远远不够。想个好一点的法子,让他多承受一些痛苦。”
这赵昊三番几次的欲夺取程毅的清白,曾经甚至还想把程毅圈禁起来,只要想到他犯下的累累罪行,想到小妇人受到的惊吓痛苦。南宫寒就觉得怎么折磨赵昊也不够,他既然认为程毅是个贱人,就应该被骑在身下,那干脆就让他自己也受这种侮辱吧。
赵昊被火蚁咬得全身又痒又酥,甚至有一种奇怪的痛苦,从伤口处往骨头里渗,让赵昊又酸又疼。赵昊见南宫寒把自己当个玩意让他受尽痛苦当面观赏,心里又生出怨恨。嘴里又开始吐出脏话。
“你个狗官,什么狗屁王爷,你跟那贱人就是一对,奸夫淫妇,我咒你不得好死。程毅贱人,我一定要出去把她干个遍,我要将她先奸后杀,让她连死也不能安心。该死的,有本事你就整死我,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个狗官!”
赵昊一边骂一边呻吟,一会儿又让南宫寒把程毅给他喊来,他说要当面告诉程毅,就算死也不会放过她。不会放过南宫寒与程毅这一对贱人。
赤炎在旁边听不下去,令人将火蚁收回来,开始对赵昊进行鞭打。
南宫寒冷冷的笑了笑,轻声的问着赤炎:“那几个喜欢虐待男童的人还在不在?”
赤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立马转身对着侍卫吩咐道:“别打了,把他解下来,扔到那几个变态狂手里。这家伙还是个雏呢,相信他们会喜欢的。就说是王爷赏给他们的,让他们好好玩,玩死不用偿命。”
侍卫一听就明白,一个个都嘿嘿嘿笑起来,用诡异的眼光盯着赵昊。赵昊原本就奄奄一息,被体内的毒素折磨的不行。这会儿看众人的神色,不知道自己接下来面对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那是一种非人的虐待。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想弄死我就给个痛快的,别这样折磨我,狗官,赶紧杀了我呀,你个狗官!”
赵昊被强行的拖下去,南宫寒又吩咐道,“不是很刺激,再给那群人加点料吧,确保能玩死他。”
不一会,从地牢深处传来赵昊的惨叫声,还有那群变态犯的狂笑声。赵昊的凄惨声让这地牢里的侍卫听了心里发怵,可是南宫寒,脸色都没变。听了一会儿,南宫寒非常满意,脸色平静得又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交代了一句:“若是死了,直接用草席一卷,扔到赵家大院里。不用再给本王报备。”
徐芳芳一大早起来,就发现院子里躺着一具用草席包着的尸体。她小心翼翼的先开草席,一具赤身裸体满身伤痕惨不忍睹的尸体展现在眼前。
身上无一处完好的皮肤,看那伤口,似是被鞭打,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最严重的是下部,会阴周围让徐芳芳一看差点呕吐出来。
沾满血污脏乱的头发遮住了尸体的脸,徐芳芳看那身形,心里有些猜测,为了确认,还是忍住恶心,将盖在脸上的头发拨开。
脸上虽然有血迹,却没有伤痕,那眉眼一看就是赵昊。
徐芳芳的心沉了下去,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似乎是在意料之中,所以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好像是解脱了,可又感到空荡荡的。
不知为什么,徐芳芳突然想起日常生活中,赵昊对她的好。好多被她忽略的画面全部涌向了她的脑海,初次见面时,赵昊的彬彬有礼,成亲之后赵昊对她的包容与讨好,甚至是前段时间他们吵架了,赵昊那小心翼翼赔罪的神情。
一点一滴的小事全部想起来,徐芳芳突然发现赵昊对她挺好的。可是赵昊突然死了,她突然到她没有家了,赵昊就是她的天,现在她的天塌了。徐芳芳内心莫名觉得有点悲伤。徐芳芳有点不明白了,她不是讨厌他吗?她不是憎恶他吗?为什么会突然感觉到难过。
她知道了,她之所以难过,并不是因为赵昊死了,而是因为赵昊是由于程毅那个贱人才死的,如果不是程毅赵昊也不会死。程毅这个贱人,非得把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搞死才甘心。
接下来是谁?会是她吗?不,她不要死。他绝对不能让程毅把她害死,她要报仇,她要为赵昊报仇。程毅这个贱人,竟然把自己的大伯子也弄死了,她一定要报仇,一定要让程毅不得好死。
徐芳芳开始整理心情,准备清洗赵昊的尸体。赵昊的身上没有衣服,唯一的两件血衣还是与尸体一起包在了草席之中。
从头到尾,徐芳芳的表情都很平静,平静得让人感到害怕,徐芳芳的眼中闪着莫名的光,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程毅这几天晚上睡觉总感觉不安稳,晚上回来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尾随着她。可是偷偷看了好几回也没见着人影。
松柏见程毅,再一次在门边张望,终于忍不住担忧。询问着程毅: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你在找什么?”
松柏觉得奇怪,最近姑娘回家总是带着惊惶的神色,回家之后一定要确认门外没有人才肯关门。松柏已经见了好几回姑娘亲自守在门边四处探望的情况。
姑娘,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又有人要害她?
程毅压抑住自己心里怪异的感觉,平静无波的回答到:“没事,应该是我眼花了。咱们赶紧进屋吧,这两天你们两多注意一下。”
翠竹和松柏对视了一眼,都谨慎起来。连姑娘都开口了,竟然是有事情将要发生。
半夜里,程毅突然被惊醒,有东西砸在她的窗户上。
程毅仔细听了几声,听声音好像是石头砸在窗牖上的声音,难道有人要找她?
程毅起身掌灯,室内亮了,她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一阵风吹来,程毅感到一丝凉意。
程毅看了半天,没发现异常,又准备关窗,却在关窗的一瞬间,眼角瞄见了一个身影。程毅仔细一看,魂都差点吓掉,一个满头长发身着白衣的女子,正坐在她的墙头。
如果仅仅是白衣女子还好,偏偏程毅,还看清了她的脸。在若有若无的灯光下,程毅看见了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如同日本歌姬,惨白的脸上只有一张嘴,稍微点了一点红。厚厚的妆容之下,轩娘没认出来那人是谁。
毕竟是个现代人,程毅并不认为此人会是鬼,但却是装神弄鬼。
白衣女鬼开始说话了,她阴嚓嚓地开口,发着颤音:“贱…人…还…我…命…来~”
她一开口程毅就认出了,竟然是徐芳芳。
不用叫喊,翠竹和松柏已经醒来,自然也看见了徐芳芳这只鬼。徐芳芳一开口说话,翠竹和松柏便飞了出去,将其从墙头拽了下。
一会儿一身白衣的徐芳芳被押到了程毅面前,翠竹想让徐芳芳跪下,徐芳芳不跪,松柏在后面踢了一脚,这才不情不愿的跪在地上。
看着眼前妆容吓人的徐芳芳,程毅狠狠闭了闭眼睛。看样子这几天以来她身后的跟踪者就是她了,可是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让徐芳芳作出如此惊人的举动。
半夜不睡觉,爬到别人墙头还装神弄鬼吓唬人。也就是她,若换了别人,早就被吓出心脏病了。
徐芳芳此时也不吵不闹,只是睁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程毅。
“说吧,到底是何事?为什么半夜不睡觉坐在墙头吓唬我?”
徐芳芳冷笑一声:“哼,吓到你了吗?我看你睡的挺香,你这种贱人,果然是狼心狗肺冷血的很。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在你的梦中出现过,向你索命。
我就不明白了,你天天装作一副慈悲心肠,又仗着大夫的身份戕害人命,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程毅感觉这徐芳芳真是疯了。说她戕害人命?她什么时候杀人了?最近这几天她老是以为,有什么变态跟踪狂跟着自己,搞得失眠了好几夜,后来竟然都是徐芳芳搞的事。而现在徐芳芳竟然还污蔑她,说出如此可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