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客气,王爷有何吩咐直管说就是了,哪敢当请教二字。”三人异口同声地道。
南宫寒给了程毅一个眼神,程毅上前给三位师傅行过礼,才道,“三位师傅,近日徒儿遇到一种毒,此毒由白花蛇舌草延胡索……僵蚕黑蝎子制成,恕徒儿愚钝,一时辩论不出,只能请三位师傅出…山……”
程毅将里面的成份一一说出,只见三位师傅的脸色从一脸思考慢慢地变成一脸狐疑,最后成了一脸诧异,甚至还带了几分惊恐。
三位大师傅齐齐冲到程毅面前,紧张地问道,“是谁中了毒,你还是王爷!怎么中的,什么时候,现在是过去多久了!赶紧说!”
“没有没有,我们都没有中毒。”
三位师傅如此激动,吓得程毅赶紧摆手。三位师傅见她摆手,相互对视一眼,大师傅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见三位师傅总算是冷静下来,程毅这才将刚才在那些尸体上发现的事情给三位师傅仔细地说了说,等她说完,三位师傅齐齐松了一口气。
刚才程毅突然提起这个事情,他们还以为是程毅或者是安定王出了什么事情,现在听到他们两人无事,也就放心了些许。
二师傅笑呵呵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此事他们早已经听说过,只是此事由安定王负责,他们又在处理着院中的事情,现在两人找上门来,他们自然不可能会视而不见。
南宫寒目光在三位师傅身上扫来扫去,只见三人均是一脸严肃,与刚才迎接他们时的那种和善完全不同。等了片刻,他们还是不说话,南宫寒轻咳一声,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三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大师傅开口,“程毅一说我们便知道了,只是这个毒很特殊,又极奇少见。”
“是什么毒。”程毅一脸期待地看着三位师傅。
“奇毒。”
“哈?!”程毅与南宫寒一怔,一脸莫名。这确定是毒的名字吗,怎么感觉更像是一句介绍呢,奇毒,这个名字还真是有些奇特。
看着两人一脸不解,三个师傅便给程毅解释起来。此毒本为江南地域一个制毒高手制成,此毒无色无味,杀人无形,中毒者中毒伊始并不会有感觉,却会两个时辰之后奇痒难耐,之后中毒者会神精异常,或兴奋或低沉或者抑郁。
之后,中毒者便会以极其痛苦的方式死亡,而这些过程,不过只有短短三天。
所以刚才程毅一说到这个毒,三个师傅都吓得脸色发白,生怕两人会出现什么事情。而且中毒到毒发时间短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便是此毒没有解药,或者说是这个解药极其奇怪,这才是此毒的名字来由。
“那个高手是谁?”南宫寒问道。
“林凌离。”三师傅插嘴,笑了笑,只是此人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不有在人世了,却不知道这些毒是怎么流传下来的。
毕竟此毒除了林凌离之外再无二人能够制出此毒。
程毅与南宫寒又将关于林凌离的事情打听了一次,三个师傅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次,将林凌离自出道以来的所有事情都说一次,程毅这才知道什么叫剽悍!
虽然她好歹也是军医,可是才发现,原来还有比她更厉害的人。
那个林凌离自出道伊始,便以用毒而闻名,那几年里江湖中人人人自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家,然后就被人下毒了。
下毒了就算了,还死得奇惨。
三位师傅更是告诉她,那林凌离性子十分诡异,脾气暴燥而无情,谁不小心得罪了他都难逃死路。此人更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只要别人给得了足够的钱,让他去杀自己的亲妈都能够答应。
程毅初听到这话时,还以为只是个比喻,后面二师傅的话却是让程毅狠狠地汗颜了一把。
当初林凌离就是为了几十万两银子将自己的亲爹都杀了,连他的师傅都没能幸免。为此震惊了江湖,毕竟他的师傅也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这还只是他从出道到现在消失的十来年里的所有事情的当中的有沧海一粟,类似的事情是不胜枚举。
后来此人自江湖上消失时,整个江湖都沸腾了,无不在为着此人的消失而欢呼,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时隔多年,他们竟然再次见到了此人的标志,奇毒。
程毅与南宫寒从太医院里出来,不仅没有一点高兴之色反倒是一片严肃。
此人已经消失了这么久,此时这人的毒又实然出现,时隔多年,他们想要去查只怕也难以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赤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两人坐在马车里,马车里一片安静,程毅突然开口打破沉默。赤炎已经去定江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暂时还没有进展,虽然已经查证了吴大所说,却并没有查到那些尸体的来源,但是有一点赤炎倒是提了一提。”
“什么?”
“那些箱子是从定江城南门入的城,而且还是在城门关闭前一刻钟。”说罢,南宫寒一严肃地看着程毅,程毅一怔,这从门入城有什么问题吗?有些城位于交通要道,有几个城门是正常的,谁想从哪里入城都可以。
见程毅似乎是没有听懂,南宫寒耐心地解释起来,定江虽是交通要道,交通四通八道,但是定江南面却是他们所在的方位,而其他三个方位完全是不同的三个方向,若是那些箱子是从南门入城,那就意味着那些尸体的基地就在他们这个方位。
可是程毅却对南宫寒的话有些不理解,既然尸体本来就在这里,那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还特意转道去定江呢?
南宫寒摇头,他现在也是一筹莫展,好在赤炎已经去查了,只是短时间里应该不会再有消息。
程毅回到医馆时已经是亥时,南宫寒亲自将程毅送回医馆,程毅本想让他直接回去的,可是南宫寒说什么都要跟进去坐一坐。
陪着程毅进来,南宫寒道,“你前几天是不是去了憨大个儿家里。”
“……”程毅一怔,抬起头来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南宫寒,他果然还是知道了,程毅将自己亲自制的花茶泡了一杯递给南宫寒,“他家里有病人,我做为大夫过去看看病人情理之中。尝尝,刚制好的,清脑醒酒。”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后果吗?”南宫寒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目光凝在程毅身上,轻抿了一口茶水,味道不错。
在这里的茶叶可是很金贵的,却不想她竟然还能够自己作出这样的东西来。
程毅一直在留意着南宫寒的表情,看到他的脸色有些松动,嘴角微勾,她就知道,在这个茶叶稀缺的时代,这种花茶一定会颇受欢迎。
前几天她得空正好制了些金银花的,这刚制好,南宫寒可是头一个喝到的。看来她以后可以多制一些,不仅可以养身,还能够卖些的银子。
想想这段时间她时常义诊,虽然大部分药材都是自己采的,可是还是倒贴了不少银子进去,此时的医馆已经略现赤字了。
程毅有些肉疼地将剩下的金银花包好,故作大方的递给南宫寒,“只剩下这些了,都给你吧,到时候再给你制些提神的花茶。”
南宫寒饶有兴趣地看着一脸心疼的程毅,故意板着脸道,“看在你的一番心意本王就不跟你计较,但是你不能再去他家里,不然你给什么都不管用。”
“嗯嗯,不去了。”程毅在心中默默地补了句,才怪!
送走南宫寒,程毅伸了个懒腰,时间不早了,她也有些泛困,让翠竹准备了水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去。
她是睡得舒服了,徐芳芳却是一整夜地睡不着。
牢房里十分阴冷不说,蟑螂老鼠无数,晚上更是满地爬。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些老鼠竟然还会咬她的脚趾,扰得她根本无法入睡。自入了狱,徐芳芳就没有一天梳洗过,早已蓬头垢面,浑身散发着臭味。
那些狱卒更是两眼色眯眯地看盯着她,吓得她心惊胆战。
“啊!”一只老鼠自她腿上爬过,吓得立刻尖叫起来,她刚叫出声便将狱卒吸引过来,狱卒打着哈欠一脸厌恶地敲着柱子吼道,“叫什么叫,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大哥,狱卒大哥,有老鼠啊!”见有人来,徐芳芳如见到了救星一般冲了出来,一脸瘦黄的脸顶着两个黑眼圈扑到狱卒面前,跟个鬼一样疯狂地叫喊着,吓得狱卒赶紧退了两步。
“不就是老鼠吗,哪里没有?忍着!”狱卒给了徐芳芳一个白眼,扭头就走。见狱卒要走,徐芳芳急了,伸出手一把抓住狱卒的衣服,哭着求道,“大哥别走别走,我我有银子,我给你银子,你帮我带个话好不好,就一句话!”
徐芳芳紧张地看着狱卒,生怕他会拍掉自己的手就走。
狱卒本来是想直接走掉的,刚抬起手准备将徐芳芳的手拍掉,耳边一句我有银子响起,正扬起手立刻收了下来,狱卒眼珠子灵活地一转,见四周没有人留意到他们,凑到徐芳芳面前,伸出手高傲的道,“那你拿出来给爷我瞧瞧。”
见狱卒不走了,徐芳芳大喜,急忙将手腕上的两枚银镯子褪下来塞到狱卒手里,道,“大哥,都给你这些都给你,求求你,就帮我带一句话,就一句话!”
生怕狱卒不答应,徐芳芳不停地强调着她中是要他事带一句话。
狱卒看了看手中的镯子,不是怎么满意,略嫌弃地掂了掂。看到狱卒的表情,徐芳芳心中暗骂一句贪心,脸上却是一片祈求,“大哥我我手上实在没有其他东西了,哦对了,这个也给你。”
徐芳芳抬头将头上唯一一枝银钗拨下来塞到狱卒手中,发钗取下,头发散落,此时的徐芳更像是一只鬼了。
看着手中又多出一件,狱卒这才稍稍满意了几分。
虽然只是银制的,但是在赵家村儿这样的地方也是少有,罢了,看在这些东西的面儿上就帮她一把好了。狱卒将东西塞到怀中,佯装无事的看着徐芳芳,居高临下地道,“带什么话,说吧。”
“带给村长,就说……就说我请他来,不来他会后悔的。”徐芳芳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手指紧紧地扣着柱子,他一定会来的!
狱卒听罢,丢下一句等着转身就走,走了几步还不忘了转头恶狠狠地提醒她安静一点。徐芳芳咽了口口水,有些害怕地看着成群结队的老鼠,这少说也得几十只!
该死的程毅,竟然将她害得这么惨,不仅死了大夫没了家,现在又在这里忍受如此非人的生活!程毅,你等着,等我出去了一定要你好看!
“这些可恶的老鼠,跟那该死的有程毅一样可恶!”徐芳芳哭丧着脸扒在柱子上,生怕那些老鼠会爬到她脚上来。
次日一早,程毅早早醒来,今天她得去采些露水以制白花露,在这个时代,糖尿病可是少有对病的药,而这白花露就是其中之一。
再者,若是能够集得百花露则是更好,到时候让翠竹拿去售与大家小姐,以养颜美容更是一个可观的收入。
程毅打着哈欠背了背娄子出门,翠竹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看看,见程毅要出门本想跟着,奈何程毅不让,她不过就是去山间采些露水而已,又不是去拼命,随身带个保镖做什么。
此时天边方破晓,整个赵家村除了偶有几声犬吠便只剩下鸡鸣,众人此时还在沉睡之中,唯有少数家里,已经有了动静。
“哟,这不是程毅吗,这么早是要去哪里啊。”刚走到村头,程毅意外到遇到了村长的邻居赵六爷,赵六爷从村外进来,正闷着头走路,突然间头一眼,眼中一道精光一闪而过,转眼又恢复了老态龙钟的样子,笑呵呵地上前与程毅打了个招呼。
程毅晚上没有睡好,此时精神也有些疲惫,等赵六爷开口了才意识到面前竟然站着一个人。程毅一个怔愣,定睛一看,只见赵六爷的身上挂着些许露珠,头发上亦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她秀眉微蹙,“赵六爷,这么早您这是去了哪里?”
赵六爷脸皮一僵,笑道,“呵呵,喜儿非要吃山果,我只能早早上山去摘了,可是了,人老了手脚不中用了,去了这么久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程毅笑了笑,暗暗将赵六爷打量了一番,只见他身上除了鞋子染了些泥外,衣服都是干的,那些晶莹的露珠挂在他的身上根本无法将他的衣衫露透。
看了他片刻,程毅笑了笑,“原来是喜儿嘴馋了,无碍。”程毅从怀中拿出些许糖丸塞到赵六爷手里,道,“正好我也上山去,这些先给喜儿带去解解馋,至于山果,我一路上山若是碰到了就给她带上。”
看着手中的瓷瓶赵六爷感激得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冲着程毅不停地作揖,程毅将赵六爷扶起来,又与他说了几句这才出了村。
程毅欲采露水,必定要去山间人烟稀少之外。现在虽然空气清新,但是路边的露水依旧沾了些泥,不如山林之间的露水清明。再者,若想集齐百花,那也得去到山上,这田野之间哪里够。
一路慢行,天色渐渐放明,程毅一路上一边走一边看,若是遇到需要的便立刻用瓷瓶装起来,这一路上,她也收集了几分。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瓷瓶,这边没了些底,想要装满肯定是急不来的。索性一边找花一边给喜儿寻找着山果。走了一段路,脚上寒气森森,程毅低头一看,眉头微皱,她不过才走了半个时辰不到,还是特意穿的牛皮鞋,竟然还是湿透了。
至于衣服,下摆更是湿得粘在裤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