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航都在都潘开心，他们两个人经常眉来眼去，看到这些，程毅的心真的好痛。
后来，程毅决定好好学习，忘掉航。他会自己擅作主张意识里觉得航背叛了他，可是很可笑的是，航从来没有在意过他。
程毅每天都在航的各种流言版本中存活，他告诉自己不要去这些了，但是总是忍不住去关心他的一切。
程毅以后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是像小时候那样，很真实。那种感觉就是很冲动，思念的情绪会像洪水一样喷来。不在乎对方的好坏，当一人成年了就会考虑别人的方方面面。这就好像进入超市里反反复复地比较，才决定和谁在一起。
有一天下午，程毅和峰还是像以前那样在一起写作业。程毅一直在问峰问题，可是两个人偏偏在一道题上纠结了半天，一直没有一个结果。
峰有自己的想法，它认为自己想得一定是对的，但是程毅也认为自己的才是对的。
两个人的争吵声还有写数字的声音在空气沙沙作响。航在教室外面都看见了这一切，他没有什么感觉，那个时候他真的不喜欢程毅。
天色渐渐地暗了，太阳都也下去，远处只有美丽的晚霞在舞蹈，绯红色的霞就像是长长的裙子铺满了整片天空。
航，对着教室吹了一声口哨。
大鸭回家了，到家了你还不是可以写作业。
等一下嘛，二鸭，你不要那么急。
程毅听到这些话，感到很奇怪。他转过头看见航慵懒的眼神，正在看着他，他不停地在闪躲，他的目光。
一会儿，峰和程毅说，你自己一个人写，我明来和你讨论，先走了，拜拜。
峰走的时候还轻轻地拍了拍程毅的肩膀，程毅对他笑了笑，顺便看了一眼航，又迅速低下头。他的眼神在闪躲着。
程毅那个时候以为峰和航是好朋友，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兄弟，峰是哥哥，航是弟弟。
他怎么想不出航和峰是这么的不一样。
真的太不一样了。
夏天的灼热慢慢地侵袭大地，地上全都是热浪在奔跑。树间的蝉鸣就像是海浪一样，一拨一拨地传来，耳朵旁瞬间多了几声的聒噪。嚣张的夏天似一股股绳子，一点一点地抓紧人的脚步。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学期结束了，很多同学都在欢呼，终于可以回家了。离别的气息也渐渐地清晰了，思念慢慢地在心里扎根了。刚刚开始可能不曾发觉，等到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就会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强烈了。
唯独程毅不想回家，在他的眼里回家就要跋涉，好像要踏遍万水千山，这路途的遥远真的是一种折磨。程毅好像没有喜欢过学校的生活，离开了就是一种解脱，不存在什么舍得还是不舍得的情绪。这样的人可能在别人的眼里有一点可怕，让人捉摸不透。
几个星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同学们都在紧张地复习，面对家长殷切的眼神，还有老师们的严厉批评。在这样的中国教育制度之下，只能乖乖地行走在铁轨上，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考完了之后，很多同学在讨论自己的题目，对答案一旦发现自己的答案和别人不一样就开始提高声音的分贝来评理。
不要太在意这些人的答案了。峰走过来对程毅说道。
可是我会忍不住去听。
你可以试着不要和他们待在一起。峰背起了书包，对他笑了笑
嗯。
今天下午考数学，不要太紧张了，回去好好睡午觉，好好考。
嗯，我知道了。程毅看着他点了点头，此时峰就像一个大人在教导小孩。
那我先走了，拜拜啊。峰朝他挥了挥手
拜拜。程毅看着他的背影挥了挥手，那黑色的衣服在眼前慢慢地消失了。
下午的数学程毅做得很顺手，大部分的题型都做过，而且峰还和他讲过。他第一次在考场上感到无比的开心，这种感觉好像是偷偷得到了一块糖，悄悄躲起来吃。
不久几天过后程毅都在内心的煎熬之中度过，他担心自己的成绩，害怕自己是班上的倒数，那就会被班主任老师狠狠地批斗，座位可能安排在最后一桌，可能会被其他同学嘲笑。
但是一切都仅仅是害怕的错觉，程毅的期末成绩考得很不错，他知道这一切都要多亏了峰的耐心教导。离校的那一天他特地对峰说一声，谢谢。可是他说出这一口的时候，心里是那么的忐忑。
对于程毅来说这样的客套话，真的感觉很变扭。
峰看穿了他的窘，他假装出一幅大哥哥的模样对程毅说，暑假回家不要一直玩，多看点书，下个学期考一个好成绩。
程毅点了点头，然后，峰的朋友来喊他一起去打篮球。
程毅就和峰告别了，程毅一个人去乘车回家。他的家不在县城里，假期只能乖乖回家过。无聊的乡下没有任何娱乐场所，只能一个早早起来，然后去帮父母做一些农活，之后就看看书。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没有了。在这样一个任何消息都闭塞的乡下，只剩下孤寂还有无聊。
临走之前他想见见航，他一直在校门口晃悠半个小时，看见学校里面的学生都走完了，但还是没有看见他。后来他想可能他早就走了。或许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一定是这样的，他不会来学校，一定去某个酒吧或者网吧玩了。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里空落落的，很想打消自己对他的有感觉的念头，但是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去关注他，想要看看他，仅仅是看一眼就满足了。
到底最后还是他还是死心了，一个人坐在沉闷的车子里，恨不得马上从车窗里跳下去，他现在好晕，好想吐。他拼命地用捂住自己的鼻子，嘴巴，臭味就会很淡，不会很浓。这真的是太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这样的状态仿佛是快要窒息了，生命就在此时此刻慢慢地消失。对于一个做不了车的人，这样真的好痛苦。
他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呕吐感，他想，这一辈一定要找一个安定的地方，生活下来，不能一直这样坐车坐来坐去，这样真的好让他崩溃。
程毅回到家里，一推开门潮湿的空气扑鼻而来，让他瞬间停止了呼吸。他觉得家里很臭，让他难以呼吸。他只知道只要自己呆久了，会不知不觉习惯这一切。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习惯爸爸的争吵
晚上的时候和家里人一起吃饭，饭桌上还要听程毅爸爸的胡言乱语，他说话的嗓音很大声，就像是打雷一样，忽高忽低容易造成人的心里受惊。
程毅很想告诉他不要这样说话，可是他又觉得没有那个必要，怕不明不白被骂。
程毅妈妈吃饭完了就歇一会，快要睡觉的时候，他就拿出药在吃，看到这一幕程毅感到很难受，他妈妈的病，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治好，只能依靠药物来维持生命，家里的钱大部分用来治病。程毅爸爸知道家里的钱所剩无几，他所有的脾气都发在程毅妈妈的身上，平日里的唠叨也亲自说给程毅妈妈听。
程毅很心疼妈妈，因为妈妈给这个家庭付出太多了。他的爸爸整天游手好闲，只会吃喝玩乐，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照理过程毅，家里都是靠妈妈养家，程毅心里是痛恨这个男人的。
程毅很责怪自己，他是妈妈的拖油瓶，很想自己出去找一份工作，养家。
但是程毅知道没有学历的他，出去外面可能都是干重活，程毅做不了苦力活，只能现在好好读书，将来赚大钱。
他知道自己是很俗气，小小的年纪就会谈钱。
他想起张爱玲的一句话，我喜欢钱，因为我没有受过钱的苦，我只受过和家人在一起的苦。
望着夜深人静的苍穹，天上的星星就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每天都在晃悠。
听人说天上的星星是死了的人的亡魂。程毅希望自己死了变成一颗星星在嘴边缘的位置亮着。
可能那个时候旁边还会有另外一颗星星在陪着他一起亮，这样一定不会太难过，不会太孤单。不知不觉睡着了。
半夜他迷迷糊糊听见了争吵声，他原本想继续睡，乐视他想到了可能是自己的父母在吵。吓得他马上坐在床上。
听见程毅爸爸大声的喊，还带有乞求的声音，他说，给我钱，给我钱。
程毅妈妈无奈地说，不要说了，喝醉了，赶紧睡觉吧。
程毅在床上越听下去，越烦躁。他果断地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脑袋。他在被子里面睁开眼睛，黑黑的被子里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听着父母的吵架声，默默地流下眼泪。
他讨厌这个家，痛恨自己的爸爸。
他想快快长大离开这里离开自己的家，去很远很远的地方自己生活。
他要自己在荒野自己搭建一个木房子，他要自己住在那里，不去学陌生的语言，一个人呆着，看日落。
他想着想着好像快要睡着了，他竭力地睁开眼睛，可是眼睫毛上下之间被黏住了，紧紧的。
他在迷迷糊糊之间还听见了狗吠声，一定是乡里邻居的狗被父母的吵架声惊吓了，一直叫个不停。
程毅突然觉得很恐惧，他知道邻居们都听见了，可能会问他很多的问题，一定会在村里宣传，就像一个新闻一样在热播。
他真的讨厌这里的口舌，就像是炮弹一样，不停地轰炸过来，让人受不了，想哭。这样的人言可畏的地方，很难想象他们会有什么慈善的心，根本就是为了看笑话，不会对他人保持一颗恻隐之心。
第十章
晚上程毅想了一整晚，他决定离开家乡，离开这个人烟稀少，口舌杂多的地方，离开仅有江水，山林茂密的地方。他不知道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内心的感受就是一定要离开这里，不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了，这让他很难过，很痛苦。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继续在家，家里也没有钱来供他上学，他打算出去。这样的想法一定让他的父母很感动，毕竟这是从他们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不读书还省下了不少的钱。
不知道哪里是他的落脚处，他不知道会做什么事，他好像是一个人走在密密麻麻的雾气的森林，然后到处乱走，没有任何方向，这样的彻头彻尾的焦虑让他感到无比的绝望，渴望有一个伸出手来援救他。
早上程毅妈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头发乱蓬蓬的，满眼的泪水。
程毅心里很想责骂，为什么要和这个男人结婚，为什么啊
他说，妈妈，我不想读书了，我要离开这里，自己去别处养活自己，妈妈，我不会再拖累你了，我一年回来看你一次。
可是你还只是一个孩子，出去能做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到底去做什么事，可是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这辈子就是找钱送你读书的。我不允许你这样说。
妈妈，我觉得生活好难熬，我不想继续过下去了，希望你能明白。
你这孩子才这么小，就说这种丧气话，你以后不要这样乱想。
妈妈，我不想读书了，真的一点都不想了。程毅突然之间嚎啕大哭，眼泪和声音一起嚎叫，他的撕心裂肺，程毅妈妈一直看在眼里。他也感到很痛心，知道自己对不住这个孩子。
每一个孩子出生到这个世界上真的不是他们的本意，没有让他过上一个称心如意的家庭已经很自责了，现在又闹出这样一件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劝说。
程毅妈妈抱住他说，程毅，妈妈对不起你，你不想读书我也不强求你。但是你要去哪里啊
妈妈，我也不知道，去哪里都可以吧。
程毅爸爸似乎听到了这些谈话，他突然走过来，眼睛里满是血丝，面目狰狞，很吓人，似乎要发生什么。程毅看见了都觉得内心很恐惧，很害怕。
程毅爸爸突然一大脚向程毅踢过来，程毅坐在地下。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踢他，他很恼怒，瞪着眼睛看着他。
程毅爸爸开口说，你既然不想读，干嘛不早说，还要我供你读书，你个丫头片子。
我就是不想读书了，不用你管我了。
臭丫头，你嘴巴还挺凶的，没有老子你会这样吗？不要我管你，我就把你卖了。
卖就卖了，反正我也不想和你待在一起了。
说到这里程毅流下了眼泪，他好想冲上去打他，打死了最好。
你还敢瞪我，你再看我一眼试试。程毅爸爸看着程毅，然后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程毅爸爸还想再上前打程毅，还好程毅妈妈阻止了，程毅妈妈哭着说，你酒还没醒，不要打孩子，他还小。
他不小了，可以嫁人了，卖了他或许还得一点钱。
你胡说什么呢，哪有卖了自己孩子的道理。
你个妇人家懂什么，我今天非要打死他，看他还敢不敢和我顶嘴。
你有本事打死我啊，我才不会怕你。
程毅爸爸就要走过去，揪住程毅的衣服然后抽打他的脸。程毅妈妈赶紧抓住他的手，这一刻他感到好痛苦，自己的孩子和丈夫突然之间变成了仇人。
你们一个是爸爸，一个是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大早上还打架，这是什么呢你们要闹哪一出啊
程毅妈妈的一腔怒吼之后变得安静了许多，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空气间变得越来越沉闷，仿佛就要有一件大事爆发了。
程毅妈妈用眼神暗示程毅，然后轻声地说，你先去外面躲一躲，等到你爸爸的气消了，你才回来吧。
他却好像失神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这程毅妈妈感觉到了火就要再一次燃烧了。
程毅心里全是怒火，恨不得把这个男人撕烂，他还是狠狠地瞪着他，好像要把他吃了。程毅妈妈轻声的说，程毅，你先离开家，先去外面躲躲。
程毅走的时候一直看程毅爸爸，他要永远记住这男人的脸，一辈子都不要忘记。他想，以后，长大了一定不会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