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经是傍晚,还未等我开口,我爸就劈头盖脸将我臭骂一顿,大致意思就是我上学上的身子懒散惯了,大早上买个种子晚上才回家,就是为了躲避农活。
要不是我妈拦着,我爸的巴掌该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身上了。
「我要复读,我要考大学。」
在这个家里我从未有过这样的语气,从来都是胆怯无力。
此刻我的胸腔蓄满了力量。
我爸我妈都震惊地看着我,举起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复读,我要考大学。」
我爸笑了,蔑视的笑,我妈则是尴尬地杵在那。
「就凭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考大学,真是痴人说梦。以前没给你机会吗,你考上没有?还有脸继续考?」
「我要考,我要复读,我求你给我这个机会。」
我哥正好此时回来了,他拿起毛巾擦拭着刚洗过的手,还是没有看我一眼。
我爸点起一根烟,若有所思地抽着,但他并未再与我搭话,显然他不屑于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妈却开口了,「小意,你之前上过几年学已经算是村里第一人了,爸妈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别再折腾了,你说你为了躲避农活咋又想出这么一套法子呢,你还嫌村里人笑话我们不够吗。」
我看着我妈,心里一股子酸楚涌出。
「妈,我不是为了逃避干活,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想考大学,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辜负我哥为我争取的机会,现在我醒悟了,我想要考大学,我想要走出这农村。」
我爸冷哼一声,我妈有些面露难色。
我哥出来了,定定地看着我。
「爸,给小意这个机会吧,我相信她。」
我有些感激地看着我哥,我怎么可能不感激我哥呢,现在家里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盖一间房子,为我哥娶媳妇,家里的农活无一不显示着我多么适合待在家里而不是去上学。
我爸一扭头就离开了,晚饭也没有吃,我知道我爸是在生气。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已经想好了,如果我爸坚决不同意,我就在院子里长跪不起,这个学我是上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