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天我看了一眼，香炉里的香灰不多，坤宁宫的人应该不会天天倒吧？何况那还是个偏殿。”
这个问题问出口，牧野槿也觉得不太可能，但她的话却提醒了沈清野。
“不是没有可能。”沈清野低头沉思，“香灰都是由专门的宫女收集，统一处理，我们离开的第二天，坤宁宫就出了诈尸一事，他们应该来不及处理。”
就在二人继续商讨时，门外传来棠安的声音：“王爷，谢大人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前去会客厅。
跟在二人身后，棠安嘴角忍不住地抽搐，光天化日，王爷和阿槿姑娘在行云阁为何还要关门？行云阁已经空无人烟了，还有什么事情要关门才能说呢？
他一边唉声叹气，一边忍不住猜测王府是不是很快就要有小王爷了，又哭又笑，令人忍俊不禁。
牧野槿和沈清野没有发现他的心思，还没进门就看见了谢春明。
“谢大人一天来了两次，必定是有好消息吧？”进门后，牧野槿先一步开口道。
“阿槿姑娘说得没错，的确有好消息。”谢春明笑得勉强，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王府的大门已经制作完成，下官命人在装了。这里是剩下的两千两银票，请阿槿姑娘收好。”
“此外，下官已经调查过，百花巷的孟裁缝根本没有得天花，只是起了疹子，下官已经将她缉拿关押，听后处置。”
“倒的确是好事。”牧野槿点头，接过他手里的银票，脸上乐开了花。
余光瞥见谢春明嘴角下撇，牧野槿心下一动，坤宁宫的事，她有办法了。
她甩了甩银票，吩咐道：“棠安，给谢大人看茶，谢大人如此辛苦，喝杯茶歇一歇。”
知道她还有事，谢春明如坐针毡，茶也喝得不痛快，终于还是没忍住，看着沈清野和牧野槿：“王爷，阿槿姑娘，若没有其他事，下官就先离开了。”
“大人真猜对了，还就是有其他的事，想请大人掌眼。”牧野槿继续拨弄着银票，“大人近日可去过坤宁宫？”
“没有！”谢春明回答得决绝。
牧野槿笑意正浓：“大人也忒不会做人了，坤宁宫失势你就不去看，就不怕皇后娘娘生气？”
她越说下去，谢春明就越心惊胆战。
这两天他因为诈尸的案子被皇帝骂了太多次，哪儿还敢去坤宁宫？若是被越帝知道了，他这大理寺卿的位置还用坐吗？
不过，今日牧野槿提的一嘴倒是让他茅塞顿开。
只要姜皇后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有娘家安国公府在，她就永远是皇后，多走动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阿槿姑娘说得是，下官铭记在心。”
“坤宁宫诈尸，须得好好搜查，那尸体是从宫女的房间出来的，说不定各个偏殿都有他活动的痕迹，大人得仔细搜查啊。”
牧野槿拖着长长的尾音，谢春明当即心领神会，“姑娘想要什么？”
“坤宁宫偏殿的香灰。”
“下官定当尽力。”谢春明一口答应，香灰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那就多谢大人。我看大人不喜欢喝茶，这两千两银票大人拿去买点好酒喝，权当我一番心意。”牧野槿盈盈道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就是令人舒畅。
“下官谢过阿槿姑娘。”看着失而复得的银票，谢春明笑意明朗。
这趟去宫里不但能讨好皇后娘娘，还能完成陛下的任务，银票也重回腰包，一石三鸟，岂不美哉！
“对了，那个孟裁缝已经关押了？”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听到声音，谢春明收敛笑容道：“已经关押了。”
“她也是心生嫉妒，并无害人之意，我和王爷怜惜她，不同她计较，劳烦大人将她放了吧。”牧野槿十分大度，目光澄澈坦然，就连谢春明也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
“姑娘大人有大量，下官佩服。稍等下官便将她放了，一定转达姑娘好意。”谢春明越发会做人了。
牧野槿的目的是放了孟苏雨，至于让不让她知道是谁放的，倒也无所谓。
送走谢春明，沈清野又牵着她，嘴角上扬，春风满面：“你怀疑孟苏雨有人指使，想欲擒故纵，探出她背后的人？”
“王爷想多了，我只是不想落下一个苛责他人的恶名。”牧野槿抽出手，转身离去。
不过，不管怎么说，沈清野还是猜对了一件事，她的确怀疑孟苏雨。
天花不是一般的疫病，若无凭证，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那些百姓再怎么贪财，遇到天花也不会如此心大。若是京城真的有人得了天花，那在医疗手段如此落后的古代，绝对是灭顶之灾。
她重活一次，决不能死在这种无妄之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