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槿回月漪园拿好藏起来的化尸水,又找到棠安要来那根断指,才跟着沈清野一同去了王府地牢。
地牢暗无天日,为数不多的牢笼里关着奄奄一息的杀手,嘴里用布绑住,让他无法吞毒自杀。
这也是牧野槿提醒的。
走到地牢门口,牧野槿让他们留在外面,自己只身进去。
“阿槿姑娘,让我陪你一起去吧。”棠安不放心道。
“不必了,若有动静,你们进来就是。”扔下这句话,牧野槿关上了牢房的门。
听到脚步声,杀手连抬头的欲望都没有,这只不过是一轮又一轮的折磨罢了。
然而,当他听到来人的声音时,却被吓得魂不附体,心神乱窜。
“这么多天还不肯开口,你的骨头的确硬得很。”
是那天那个女人!
杀手瞬间反应过来,惊悚地盯着她,嘴里发出沙哑的哽咽。
牧野槿瞥了一眼他瘀血的喉头,笑得温文尔雅,席地而坐,好似与他闲话家常一般:“毕竟是在王府,我不会像在密林里那么狠。只要你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个痛快。”
“第一个问题,指使你的人是针对我的吗?”
她面对杀手斜靠在牢门上,姿态倨傲款狂,却又那么贴合,好似她本来就应该如此高高在上。
杀手嘴里还有东西,只能点头摇头,出于之前的恐惧,他点点头,换来了牧野槿的赞许。
接着,她从怀里掏出两个瓶子放在地上,一青一白,她打开白色那瓶,洒在了杀手的伤口上。
伤口的剧痛淹没了杀手的理智,他愤怒地咬着嘴里的布条,直到疼痛缓解,才明白牧野槿给自己上的是金疮药。
“这是你听话的结果。”牧野槿放下瓶子,笑容温柔,那张脸也柔和下来,多了几分圣洁。
“第二个问题,指使你的人现在在何处?”
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杀手呆愣地摇头,却见牧野槿笑容邪肆,瞬间明白自己要遭殃了,头摇得更加厉害了。
可这一切还是没能阻止牧野槿拿起青色瓶子,掏出断指,把青瓷瓶里的水倒了上去。
一阵滋滋啦啦的声音后,断指只剩下一滩脓水,连骨头渣都不剩。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指使你的人在哪儿?”
杀手呜呜叫着,终于还是疯狂点头松了口,牧野槿拿掉他嘴里的布条,杀手哑着嗓子开口。
突然,话还没说,他就猛地咬了一口后槽牙,牙根的毒药瞬间破碎。
这下他再也不用被折磨了!蠢女人!
看着杀手脸色突变,牧野槿摘下手套,握住他的喉咙,悉数吸收了他体内的毒,杀手连昏迷的机会都没有。
他震惊地盯着牧野槿,震惊到害怕都忘记了,只剩下一张呆滞的面孔。
“我不让你死,阎王也带不走你。”牧野槿露出冷笑。
接着,她松了眉眼,温柔如风,开口道:“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想为难你。棠总管,放他走吧。”
说罢她便离开地牢,消失在杀手的视野中。
听到这个吩咐,棠安一愣神,紧忙跟上牧野槿的脚步:“姑娘,就这样放了他?那不是什么消息都得不到了?”
牧野槿停下脚步,歪头笑道:“棠总管知道欲擒故纵?他从这儿离开,必然会找地方疗伤,伤好了,自然会回到老巢。届时,我们想知道的,都会知道。”
她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更何况还是伤害过自己的职业杀手,对付这种人需要多心狠,只有身为同类的自己知道。
“按照阿槿说得去做。”沈清野没有丝毫犹豫,给了牧野槿全部的信任。
棠安反应过来,挠头看了看离开的二人,暗自嘀咕道:“阿槿姑娘这沉着神秘的样子倒是越来越像王爷了。”
他想了片刻,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摇摇头下去安排事宜。
离开地牢,牧野槿跟着沈清野原路返回,回头看时才发现地牢的入口竟然在畅竹园的小厨房,这么隐蔽的地方,的确没有人能发觉。
“王爷觉得谢春明可信吗?”牧野槿转头,想起了谢春明和黄三二人,问道。
“没有谁可信,也没有谁不可信。”沈清野说得模棱两可,但牧野槿却瞬间明白。
“于他有利便可信。”
“对。”沈清野走着,停了下来,笑若朗月,“你的身份,日后少不得要与大理寺接触,提前与他点好处,也方便以后你不受苦。”
“多谢王爷思虑周全。”牧野槿干巴巴地道谢。
与其说是为了自己,不如说是为了王府。说给画楼听得那番话,自己也应该听在心里才对。
自己的所作所为,沈清野都逃不开干系。
突然,沈清野拽了拽她的手,将她拉近了些,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胸口。
“作甚!”牧野槿皱起眉头,不知道他又搞什么幺蛾子,握拳准备应对。
“不是本王思虑周全,是为了你,不得不思虑周全。”沈清野抵住她的发丝,鼻尖涌上淡淡的发香。
他深情的呢喃像极了情人低语,落在愣住的牧野槿的耳边,极尽暧昧。
“本王想护你此生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