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槿正准备在实验室翻找一番,突然腹部一阵绞痛,痛得她弯腰闭目,陡然一个激灵,眼前昏暗与明亮交加。
再睁眼,视野逐渐清晰,屋里的灯不知何时熄灭了,只有淡淡的月光倾泻在床上。
床上躺着沈清野,她还在陈平郡王府。
居然还在这儿?刚刚到实验室难道是幻觉?
定下心神,她伸手探进袖笼,摸到了一个针管,忍不住满头黑线。
她到底身处何方?这针管和实验室又算什么?穿越套餐的特殊优惠吗?
在心底吐槽了一通,牧野槿没有忘记给沈清野注射强心剂。
处理好针管放进袖笼,她又搭上沈清野的手腕,这回脉搏跳动的力度越发有力。
牧野槿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床边,目光扫到手腕,低低笑道:“姑奶奶为了救你牺牲这么多,你要是还醒不过来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不过她没时间去管沈清野什么时候醒过来,再不处理自己的伤口,她就要晕过去了。
拖着病体一步一步挪到门前,她刚要开门,却听到外面低声的争论。
“棠叔为何一而再再而三阻拦我?你明知道那个女人抢了九转还魂丹!”画楼两手抱怀,警惕地看着棠安。
那可是九转还魂丹,唯一能救王爷命的东西,他们等了整整三年,才等到那一颗,棠安没有理由如此冷静。
倏地,他眸光一冷,侧手背向身后,稚嫩的面庞上是毫不掩饰的怀疑:“莫非你还忘不了旧主?”
他跟在王爷身边的时候,棠安已经是郡王府的管家了,只不过那时王爷还不是质子,而所有人都因为他的忠心,刻意忽略了棠安原本的主子。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只能告诉你,对王爷,我问心无愧。”棠安盯着房门,晦暗的眼神闪着烛光,坦荡真诚,不像做假。
他不解释,画楼就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信你就怪了!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怎么可能让你抢走王爷?
“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我一定替王爷清理门户!”
在里面偷听的牧野槿转头看着陷入阴影的沈清野,眉头一挑,失声轻笑。
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身边既有画楼这样忠心不二的侍卫,也有棠安这般忠奸难辨的管家。
啧啧,还是自己孤身一人来得轻松啊。
顿了一会儿,外面没了声音,她才伸手开门,“你们再吵一会儿,就能给你你家王爷准备后事了。”
这两个人都身怀绝技,牧野槿才不相信他们没发现自己,主动开口打破尴尬。
“你……”画楼不善言辞,又接连被两个人气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冷哼道,“还不一定谁比谁先死呢!”
说罢,他又重重撞了一下牧野槿,高傲地走进去。
他这一下可不轻,牧野槿瞬间痛到五官扭曲,弯腰靠在门框上,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混蛋!这笔账不还给你,姑奶奶的名字倒过来写!
“姑娘可要找个大夫?”看着她扭曲的脸,棠安也跟着倒吸凉气,小心问道。
“大夫就不用了,找个会包扎的丫鬟就行。”这么痛应该是伤口裂开了,必须尽快处理。
“这……”棠安犹豫地思索,大夫还挺好找,但是这丫鬟……
“你别告诉我,偌大郡王府,连个能动的丫鬟都没有?”牧野槿瞪大眼睛,看傻子似的看着棠安。
就是再寒酸的王爷,也得有两个丫鬟吧,沈清野是寒碜到了什么地步,连一个丫鬟都没有?
“王爷不喜女人近身,所以府上伺候的都是男子。”被她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棠安拱手道,“我这就去给姑娘找人,姑娘放心!”
这厢话音刚落,屋里陡然传来一阵惊呼:“王爷!您怎么吐血了?”
“不可能。”牧野槿一口回绝,比棠安更先冲了进去。
床边,画楼颤颤巍巍地捏着帕子,擦掉沈清野嘴边的血迹。
“本王没被毒死,也被你吓死了。”将将醒过来,沈清野还虚弱着,“药株收起来了吗?”
“回王爷,王妃给您治病之前,我已经收起来了。”听棠安解释,沈清野面色微怔,没想到是牧野槿救了自己。
“她人呢?”
“在这儿。”牧野槿见他没事,嘴角的血还是自己的,白了画楼一眼。大惊小怪!
腹部越来越痛,她也得找个地方帮自己处理伤口,叮嘱道:“你记得找个大夫,我先去休息了。”
“画楼,送她去月漪园。”沈清野开口吩咐,画楼拗不过王爷,只能扶牧野槿离开。
挣扎间,牧野槿左手袖口蹭了上去,露出一道暗红的伤痕。
棠安看着如此新鲜的伤口,再想起画楼的话,莫非王爷嘴边的血是她的?
他正思索要不要把此事告诉王爷,门口突然噼里啪啦一阵响,接着便传来一声惨叫——
“我的汤药!我的草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