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长老!”
沈毅禾猛然惊醒,忙挣扎着要下榻,却被白锦拦住。
“不必多礼,你身受蛊毒,虽然已经解开,但身子多少有些亏损,这几日便仔细调理,暂且不要练功了。”
沈毅禾闻言,神情微凝。
“蛊毒?”
他皱紧眉头,竭力回想。
那日他在崖边练功,一陌生女子陡然从崖壁一侧爬上来……
脑海中浮出那女子模糊的面庞,沈毅禾急急开口。
“白锦长老,我在崖边遇见一个形迹可疑的女子,就是她伤了我!”
白锦微微颔首,温声安抚。
“你与那南疆女子的事,宗主皆已知晓。”
“那女子原是有意拜入宗门,好奇驱使,想先瞧瞧宗内的模样,未曾想与你撞上。”
她说着顿了顿,稍微斟酌。
“她已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将功折过,替你解除了蛊毒,宗主的意思,是期望你能不计前嫌,但无论如何,宗内都不会强迫你的意愿。”
沈毅禾若有所思,良久,他缓缓抬起头。
“原来如此,我身为男子,自不该斤斤计较,加之她有意拜入宗门,那便是同宗弟子。”
他勾起唇角,语气郑重。
“还请长老跟宗主大人放心,毅禾绝不会对那女子生怨。”
白锦欣慰地点点头,抬手按住少年的肩膀。
“那便好,你先好好休养。”
说着,她转头叮嘱旁边两人。
“沈星沈朗,你们两个要照顾好他。”
沈星忙不迭的点头。
“白锦长老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沈大哥的。”
白锦环视一圈屋内,而后掀起竹帘离开。
窗户上糊着层泛黄的油纸,隐隐约约间,能听见外面传来的风声和远处的虫鸣。
白锦一走,沈星立马凑到床边,眼睛亮晶晶地问。
“沈大哥!你在悬崖边到底发生啥了?快给我们说说!”
沈毅禾靠在枕头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那日天不亮,我便去崖边练功,忽然听见悬崖底下有异动,便过去查看。”
“然后就看见了一个与我们差不多年岁的姑娘,那姑娘鬼鬼祟祟,我担心是其他宗门派来的探子,就问了几句。”
他皱着眉,仔细回想着当时的细枝末节。
“她迟迟答不上来,我愈发觉得她有问题,就想将她拿下。”
“可我还没等我碰到她,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耳朵里,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星听完,张了张嘴又闭上了,眼神有些躲闪。
“这么说……沈大哥,你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沈毅禾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他神色迟疑,小心翼翼求证。
“怎么?是不是我失去意识期间闯祸了?!”
沈星面露为难,纠结着该如何开口。
沈朗在旁边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
“沈大哥,我们听说你闯进了藏经阁,还跟宗主动手了!不过……”
他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你肯定打不过宗主就是了,听说还把自己给摔下屋顶。”
沈毅禾整个人陡然僵住,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下意识摸了摸脑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会干出这种事。
怪不得醒来之后,他浑身酸痛。
屋子里陷入死寂,安静得能听见油灯的“噼啪”声。
沈星和沈朗都不敢说话,偷摸打量着沈毅禾的反应。
沈毅禾喉结滚动,艰难开口,声音陡然变得沙哑无比。
“我……我竟然对宗主动手?”
他声音发颤,依旧难以置信自己做出这种荒唐行径。
沈星慌忙凑到床边。
“没事的沈大哥,宗主大人并没有怪罪你,还特意派白锦长老来照看你的情况,肯定没事的。”
沈朗连忙点头附和。
“是啊,况且刚刚白锦长老也说了,你是中了蛊毒,被迷惑心智才会那样,也不是有意的。”
沈毅禾当下却听不进这些安慰,他猛地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
双脚刚触及地面,眼前陡然一阵眩晕,冷汗霎时浸透了后背的单衣。
“不行,我得去给宗主大人磕头认错。”
“沈大哥!”
两人大惊失色,同时扑过去拦住他。
沈星瘦小的胳膊死死环住他的腰,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白锦长老有交代,你如今身子虚弱,当好好休养调理,可不能四处乱跑!”
沈毅禾沉沉吐出一口气。
“我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那还能心安理得的躺在这。”
沈星皱着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沈大哥你不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