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裁判所的抓捕已经过去三天了,西格佩戴着长剑,在城门口不远处监督着那些城卫队员,他一直盯着某个扶着长戟打瞌睡的家伙,西格已经盯着他五分钟了,而那个神经大条的队员却毫无自觉,甚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城墙边上继续睡。
西格有点生气,但也没想去叫醒他。前几天宗教裁判所的人把整个尼西亚翻得乱七八糟,给人本来就不够用的城卫队带了了极大的负担,日夜不停的搜捕让配合猎人工作的城卫队苦不堪言,也难怪士兵会在放松后打瞌睡。
不过,在那几次大搜捕之后,城里的治安确实好了不少,士兵们偷一下懒也无伤大雅。
突然,城门口的士兵们突然严肃了起来,除了那个打瞌睡的家伙,其他士兵都站地笔直。没等西格去搞清楚怎么回事,那个士兵就被打了一巴掌,头盔也掉进了城门口不远处的水沟里。
恍恍惚惚的士兵正想发作,看到打他的人又不得不把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那是一个从教皇国来的修士,不同于其他地方的修士,教皇国修士在长袍的边缘是有金边装饰着的,除此以外,他们还拥有相当的治外法权,比如,当地的领主要逮捕违法的教皇国修士时,需要向教皇国请示,不然无权抓捕。
这种无理的特权让教皇国的修士成为了人渣的代名词。
事实也证明,他们没有辜负这个称号。
“你居然敢对主教不敬!”借着主子的名号,看到默不作声,甘愿被打的士兵,丧心病狂的修士继续对他拳脚相加,而一旁的其他士兵居然无人敢去制止,虽然可以看出他们对同僚的同情,但权威依旧阻拦着他们的行动。
可怜的士兵被打的脸上全是血,他扶着长戟站起来,低头不敢看着修士。
修士也许是打累了,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向士兵啐了一口唾沫,恭敬地站在了道路的一旁,随着其他士兵的视线,一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城内,马车后面跟着的是四个骑士和一些修士修女,同样,可以看出他们也是来自那里的。
看到那些穿着华丽米兰甲,骑着雪白战马的骑士,西格内心一沉,这次来的人可不好对付。
目送着马车队在主干道上远去,士兵们赶紧上去扶住了受伤的同僚,把他带到了西格休息的地方,看着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士兵,西格心里很不是滋味。
西格拔出佩剑,狠狠地砍在了木箱上,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主教的马车行驶到集市中心就停下来了,在临时用箱子搭建的台子上,之前那个修士走上去,面对着人流密集的集市中心,修士从衣袖内拿出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开始对着围观的人群演讲。
“@%&%*#*……()%#&%*()”毫无意义的歌颂主的言辞。“……所以,蒙受主的指示,主教大人将会在光荣的尼西亚征收信仰的税收,以完成主的夙愿!!”伴随着逐渐升高的语调,最后修士双手高举,脸上的虔诚让人一瞬间以为他就是一个圣徒。
“呸!”人群之中,隐约传来唾弃的声音,“不就是想刮地皮嘛,说得呢么冠冕堂皇。”声音不大,但还是传到了修士的耳中。
修士微微一笑,对于这种情况,他早有应对。“咳!咳!”修士中断了人群中的辱骂声,“当然,主的恩泽会降临在支持伟大事业的人身上!只有异教徒才会阻挠主的事业,对于异端,主必将降下神罚,赎罪的火焰将会净化一切!”
听到修士的言论,人群发出一片嘘声,说到底就是不交宗教税的人可能会被当异端烧死,
一时间,人群中安静地可怕,修士看到人群的反应,嘴角划过一丝弧度,他知道,一切都奏效了,他对身后的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有两个修士抬着一个木箱走到了人群前面。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骚动,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四个原本应该在马车边上的骑士也站在了人群的前面,面对着骑士腰间装饰华丽的剑,前排的平民不得不摸出身上带的钱放进箱子里,看到人群老老实实地交出了钱,台上的修士感觉很满意,这一次收取宗教税的活动,没有意外的话,他将会获得其中的二十分之一,在巨额的税款中,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款项了。
银币和铜币掉落在木箱中发出着悦耳的叮当声,货币独有的闪光更是夺人眼球,让一旁站着的骑士都忍不住侧目,纯白色的缨随着骑士的分心摇晃着,就像一旁的马尾巴一样。
修士看着逐渐填满的木箱,心中的虔诚也更加深了一分,“感想万能的主,让我获得财富。”
不过,在这些平民手中,多半只能搜刮到铜币和成色不佳的银币,至于耀眼的金币,那就得去向那些贵族和商人要了,这当然是不可能靠他这个修士能完成的,毕竟马车里的那位才是主角。
宗教税的收取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主教马车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口,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拿出了一面镜子,把阳光反射到了广场的人群之中。
镜子发射的光斑在人群后方移动着,不一会儿,有几个男人开始往前面挤,一个妇女因为被挤掉了篮子而忍不住破口大骂,然而那个叼着烟的男人并不搭理她,只是一味地向前面挤。
男人们已经挤到了人群的前排,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开始行动。其中一个身穿西服,带着礼帽的男人把手伸进了衣内,掏出来的赫然是一把燧发手枪。
没有任何信号,五个男人同时冲向了马车,叼着烟的男人打开挎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手榴弹,熟练地用烟点着引线,男人把手榴弹丢到了马车底下,“boom!”一声爆炸,马车的横梁被炸断了,失控的马匹立刻就跑开了现场,撞倒了一片围观的群众。
台下的骑士立即做出了反应,拔出了腰间的长剑,锁定了这些叛乱分子,不过下马之后他们的动作实在是有点笨拙,这让他们的追杀效率大大降低了。
爆炸的烟雾中,马车变成了一堆木头渣,里面的人肯定是完蛋了,刺客们举起手中的火枪,对着骑士和台上的修士疯狂开火,一时间集市硝烟弥漫。无辜的平民到处逃窜,场面一片混乱,台上的修士被几把火枪同时击中,他发出诡异的惨叫声倒在了不远处的水沟边上,黑袍下流出了红色的液体。
西服男丢掉第一支火枪,从腰间拔出了第二把,没有瞄准,他直接向面前的骑士开火,铅弹打在骑士的胸甲上,带出一片火星,子弹被弹开了,“可恶!”发出咒骂,西服男不得不把烧火棍砸向骑士,同时拔出匕首做最后的抵抗,没有任何怜悯,西服男被骑士的手半剑砍成了一具没有温度的死尸,至于其他刺客也在之后踏上了黄泉路。
抽烟男在丢出3枚手雷之后勇敢地捡起一根不知道哪里来的椅子腿与教廷骑士格斗,在招架一会之后,因为被一个修士偷袭而漏出破绽,被骑士一记直刺洞穿了胸膛。
其他三个人,两个死于混乱的战斗,一个被反扑的修士们活活打死。
看到刺客们一个个倒下,少女收起手中的镜子,消失在了街道的一角。
刺杀行动失败了,情报有误,马车里根本没有人,主教的马车要过两天才会来到尼西亚,这一队人马只是一个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