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国再说。”程安宁不想再说下去,她咽下堵在胸口的情绪,语气平静,到底还是忍住了。
事已至此,跟母亲发再大的脾气也没有用。
拿到加急补办的护照,阿权购买机票,带程安宁和王薇先回国,程安宁勉强打起精神,心里在想回国之后的事。
越想越愤怒,对周宸的恨已经深入骨子深处,如果周靳声有什么意外,她死也要拉周宸垫背!
时间到了过安检登机,一排都是他们自己人,程安宁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倒是王薇回过魂来,好几次主动找程安宁说点什么,程安宁闭着眼睛,不想理会。
王薇重重叹气,无可奈何。
飞机平安落地港城转机,到了港城,程安宁没那么慌了,这几个小时,她滴水不进,没有胃口,等到了桉城,她要第一时间报警,联系警方,然而到了桉城,李青在机场早早等着接机,接机的人还有张贺年。
程安宁见到他们第一句话便是问:“有没有周靳声的消息?”
李青看一眼张贺年,张贺年面色冷沉,难得露出迟疑的神色,过了片刻才说:“还没。”
李青说:“程小姐,受惊了,我先接你们找地方休息。”
程安宁没有心情管自己,“我要报警。”
李青告诉她,“报过了,但是跨国没有执法权,被骗去失联的人很多,大部分甚至立不了案。老板是自愿过去的,这么久没消息,多半是……”
“不是,我要报警抓周宸。”
张贺年说行。
他知道情况不是什么难事。
张贺年说行,没有拦着,他开车带程安宁跑一趟,王薇也去了,坐在车里,不怎么说话,人仿佛丢了精气神,因为她的原因,差点害了女儿……
王薇内疚,可又觉得自己没做错,她是为了女儿,不想周靳声那样的人再三纠缠自己女儿有什么错?
她也是被骗的,被周宸骗了……
到了警局,接待的制服人员是张贺年的熟人,倒了几杯水给他们几位,坐下开始了解情况。
张贺年路上跟程安宁说了报警取证难度系数很大,涉及到跨国,报警只能留个笔录,不一定能有她想要的效果。
周宸多半也想到这点。
可是程安宁坚持报警,她是个普通人,能做到的就是报警,总不能眼睁睁的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结果跟张贺年所说的结果差不多是一致的。
而且在王薇这里出了问题,王薇不承认周宸是谋杀犯罪,一直说是一场误会,程安宁心都死了,冷不丁笑了一声,情绪有些克制不住质问她,
“我们这几天经历是假的吗?我被他们绑架威胁的时候,妈,您是站在他们那边的,您是彻底被周宸洗脑了,分辨不了是非吗?”
“他不会那样做的,不至于……”王薇始终不相信,绝对不可能。
“妈,我求求您了,清醒一点,我们差点回不来,是周靳声早早安排人保护我们一路,也是他们拼死拼活救的我们。”
“你老早乖乖听我的话,跟姓周的断干净,我会相信周宸的鬼话?会有今天?!”
说来说去,王薇还是在怪程安宁,怪她跟周靳声藕断丝连,牵扯不清。
程安宁说:“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您没有错,您不管怎么样都没有错!”
张贺年站起来劝道,“阿姨,现在不是怪谁的时候,重点说的是周宸涉嫌绑架谋杀,您觉得周宸没有那方面意思,可以把知道情况跟李队说,李队他们会展开调查。”
李队说:“是啊,有什么跟我们说,该调查就调查。”
天色渐黑,程安宁在警局做笔录做到深夜,李青担心她不吃不喝撑不下去,买来了水和食物,仍然一口不吃,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差下来,阿权说她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当地的雇佣兵,他们是花了钱请当地人一块救他们,不然凭他们三个人,人手明显不足。
他们也做了笔录,把详细情况一五一十告知,还是老问题,涉及到跨国,取证难度相当大,只能按照目前他们提供的线索对周宸展开调查。
至于周靳声的下落,没有太好的消息,制服人员派出人员对周宸展开调查。
制服人员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有什么进展会告诉他们。
后半夜,从警局离开,程安宁没有死里逃生的喜悦,满脑子都在想周靳声的事,失联这么久,是不是还活着都不知道。
程安宁请李青安排人送王薇找间酒店住下休息,王薇还在生气,不跟她说一句话,她不自讨没趣,等李青安排人送王薇走后,李青问她:“程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不去哪里,我要在警局等消息。”等不到消息,她一天都不想走。
张贺年则跟李青说:“你先送阿姨回去,程安宁交给我吧。”
李青说:“好,那麻烦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程安宁却叫住李青,“等等!”
李青顿住,回头,“程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真的联系不上周靳声吗?”
李青脸色微妙,说:“您是觉得我在撒谎,骗您?”
程安宁动了动嘴唇,一脸灰败,“我宁可你们是骗我的,我真的宁可你们骗我……我认了,行不行,你告诉我实话,李青,我求你……”
“没有骗您,老板接到绑架您那伙人来的电话,真以为您有性命之虞,而且他们是冲着老板来的,老板必须去,这是死局。”
李青还说:“肺癌那次真的是意外,是我擅作主张以为老板真得了肺癌才联系您的,您要是为此耿耿于怀,可以把账算到我头上,别怪老板。”
程安宁肩膀微微颤抖,眼眶泛红,她不相信周靳声会有事,但是一直处于失联状态,“可是他骗我不止一次,最希望他骗我的时候你们却说不是骗我的。”
李青有些于心不忍,悄悄看一眼张贺年,张贺年暗暗使了眼色,摇了摇头。
李青明了,跟程安宁说:“事发那天,阿权怀疑您可能出事了,联系老板,问老板的意见,后来接到您手机打来的电话,老板在明知道是圈套的情况下下,还是义无反顾去了,说白了,他不敢拿您的安危来赌,他对您的感情,您现在应该能够完全体会,有的事欺骗您,很多时候并非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