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丛喝了点自己牛皮袋的水后,缓缓熟睡过去,等到他呼吸平稳,陷入深睡,云雀忍不住打趣宫远徵:
“宫远徵,演的不错,以假乱真,搞得我都觉得我们真是这个理由出来的,能把这样的人精骗过去,很不容易,而且还能被你毒的睡成这样。”
“这算什么,只要我想一呼一吸之间,我都能让他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那你留他一命的原因是?”
“?”
“没事没事,我只是好奇一下。”
云雀这话说的,很难不让人联想。
“你先告诉我你要说的后半句话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留他一命。”
“这个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哦?”
宫远徵手指聚在一起,仿佛是虚握着,云雀瞥见以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他:
“杀生不好,他已经把能说的和他知道的都说了,留着他的命你肯定是想再挖一挖,我刚刚只是杀手的本能犯了,对不住啊。”
小狐狸。
“他和谁勾结?我能猜到我也看到了,他所说的内容我大概也知道,只是我还不清楚为什么要用一个声名狼藉的人来做这件事儿,而且才在宫门里出来就追杀他于理不合,他应该还什么都没干,所以说。”
“这个追杀就是伪装。”
“这个追杀是假的。”
两个人默契的异口同声。
云雀摇摇头。
“没想到她的父亲是这么心思深重,这一下,这个亡命徒会逃,他不会逃向大家以为安全的地方,只会逃向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而正好中了别人的圈套。”
“我想林家刀法是他想要的。”
宫远徵能理解叔叔的想法和做法,如果换做是他大概也会这么做,但现在他却觉得这么做漏洞挺大,只有这种人可用?
“在这待一晚上,看看有没有人来,如果没有我们一起走。”
出乎意料,这一晚并没有人过来,甚至于都没有人在路上经过。
不知道第2天这位采花大盗醒来会是什么感觉,他们两个却趁着天将亮就离开了。
兜里有钱,却买不到救急的用品,身边有人,却又弱又娇。
宫远徵也没想到自己初出江湖就会遇到这种情况,这荒山野岭,一走就是几天,等到他们在河边发现小村子,已经是人筋疲力尽的时候,云雀胳膊上已经结疤,小幅度的动作看不出异常。
在河边洗漱一番,云雀把头发散开,编出几条细小的辫子,原本围在脖子上的围巾,放头上当头巾也不错,这身打扮一下子显得有些怪异缺优,没那么明确的身份特征了。
她好像个卖花姑娘,宫远徵是绝对不肯再屈尊降贵折腾自己,他突然间醒悟一件事儿,走江湖的奇装异服不奇怪,穿的华丽也不奇怪,只要你豁得出去,只要你装的像,你说你是皇帝,微服私寻都不会有人怀疑。
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目光,不过这种相对偏僻的小村人们除了惊诧之外,也不会过多驻足。
“别看了,这两个应该是跑镖的,他们背上的包裹里四字方方是小木盒,可能是给大户人家跑细软的。”
跑过两匹快马,满地的灰尘洋洋洒洒,他一把把云雀遮住,等到灰尘散尽云雀快速分辨道。
“算了,本来想借两匹马听你这么讲,这背的东西挺贵重,会惹来无妄之灾。”
“嗯,那倒也不一定,把你腰里的宝贝借我点呗。”
村口往南走几百米以后就是官道,这官道也分地域情况。
在这大山里的官道,就算是往来跑快马的地方,路上能歇脚的地方也少,所以这两个跑镖局的,在茶棚坐下喝茶,也要两碗面填填肚子。
这时从棚外面走进两个少年来。
后面那个臭着脸看穿着应该是哪家土财主的公子,前面这个娇憨可爱,一看就是个小公子的情人。
可莫要说在外面别人看不出男女,除非你长得实在是膀大腰圆五大三粗,否则姑娘家在这些眼睛尖的人眼里,你怎么伪装也一眼就能看透。
云雀抱着点柳枝,这是路上随便折的,再进茶棚之前,还在小心翼翼的搞造型,他看不懂可进来的瞬间就清楚了。
云雀是擦着那两个吃饭的镖师过去的。
完全没有停留,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一丝停顿。
“老板有面条吗?饿了,给我们下两碗。”
“好勒好勒,二位随便坐,桌上有新煮出来的茶,我马上让后面煮。”
“再给我们半斤酒,嗯,下酒的小菜也要两碟。”
她好像个燕子,叽叽喳喳但不刺耳,清脆的点好菜以后,自顾自找到靠路边的桌子坐下来。
“这里坐呀,马上就有饭吃了。”
宫远徵尽量让自己的目光看起来清澈而愚蠢,听云雀叫他就走了过去,坐下之后接过茶,在茶水的倒影里看见云雀俏皮的在眨眼。
还没等面条上来药劲儿先上来两个标识,先是面色一僵,随后满脸痛楚,捂住肚子隔了一会儿,一个人先哇的一声吐出绿水来,把茶棚老板吓得不轻,语无伦次的跑过来。
“我的天爷呀,客官,您这是在外面吃了什么?这,这怎么还吐绿水了?”
“你这黑心老板,给我们吃了什么?你在我们的饭里下毒!”
“哎哟喂,哎哟喂,小的可不敢,爷您两位这还没吃上什么呢,桌上的茶是我才煮出来的,我自己也喝,不信你看我喝!”
老板举起茶壶也不管烫不烫,咕噜噜一壶茶全喝了下去喝完抹抹嘴,表情惊慌的对着两个人疯狂点头。
那镖师冷哼一声,把老板扔到一边,刚要去扶同伴,自己脸色一变也咕咚一声趴在地上。
老板吓得腿都软了,可他们这村里哪有大夫,那大夫在镇上这一来一回,看这两个人搞不好,要死在茶棚里,老板也不管哪个方向,倒头就拜,一边叫阿弥陀佛一边疯狂祈愿。
云雀也像吓坏了一样,唉呀一声站起身来,捂着自己的脸,眼睛里都是眼泪,好像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