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外面有人要见您。”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赵长宁躺在窗边的长椅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睡梦里,他恍恍惚惚走了好多地方,做了好多梦,但最后他碰到了云雀,他看着云雀着急的问:
“这里是哪?你为什么在这儿?”
云雀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裳,梳着好看的发髻,额头中间还点了花钿,一身工装仿佛是谁的宠妃模样,他心里疑惑,云雀挚爱自由,绝不可能委身于权力争斗中。此时眉目依旧却神态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你不是云雀,你是谁?”
“赵长宁,你的眼睛骗过你无数次,你看着我,不是云雀又是谁?”
“不是,云雀没有你这种贪婪的眼神,没有你这种笑里藏刀的恶毒狠辣,你究竟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长宁,你看透的太晚了!”
猛睁眼坐了起来,不知不觉鬓角被冷汗湿透,正在这时小丫鬟进来禀报,赵长宁,闭上眼睛深吸两口气,恢复如常。
“是北凉王吗?”
“殿下,是王妃,请您去庭院一叙。”
北凉王妃,北凉王妃。
林清柔。
他神色如常,坐起身来,穿戴妥当,起身向外走。
听雨轩造型,别致古朴。
院内多植绿植遍地都是青色的草木气息才睡醒,赵常宁的神色有些慵懒,也随意,穿着常服走动起来,衣袍翻飞。
才走到门口,他就看见远处石桌子那儿坐着一个穿绛色衣衫的女人,旁边还站着两个丫鬟。
多年未见,他脑袋里已经记不清林清柔现在该长什么模样。
反而一直惦记着刚刚梦里那不同寻常的云雀,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走上前去,林清柔明显有些失态,站起身僵硬着表情,隔两秒才反应过来:
“臣妾见过殿下。”
“免礼。”
“别站着了,坐吧。”
赵长宁神色如常,落座之后小丫鬟们赶紧端来茶水。
林清柔痴恋的看着眼前。眉目长开,身量拔高与记忆中大不相同,但依稀能寻到原本相貌的男子。
直到赵长宁被目光注视的受不了,抬头看林清柔这才赶忙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却没有想到茶水略套,一下子呛红了脸,赶紧红玉抓着手绢来擦,她抓住红玉的手,咳嗽的几乎上不来气。
“王妃是渴了吗?这茶有些热,来人啊,回荣锦堂,把王妃宿舍里喝的茶水取来。”
“原来王妃喝不惯这儿的茶,我虽初来乍到,但是喝着还好。”
“殿下,咳咳,让殿下见笑了。”
赵长宁放下茶盏,直截了当问林清柔。
“不知王菲找我有何事?”
“多年未见我十分想念京城中的故人,听闻殿下来了王府,我心里激动,也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来看看殿下,问一问京城里的人们都还好吗?”
“那王妃可就问错人了,我已经在外面飘了十几年刚回来不久,原本认识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如今的人我都认不全,又如何能为王妃解思乡之苦吗”
“是清柔唐突了,提起了殿下的伤心事,清柔给您赔罪。”
说着林清柔就想起身,赵长宁却不急不慢的笑了一下。
“我昨天来见到北凉王相谈甚欢,但我竟不知道一些你们夫妻二人对我颇有意见,你说提起了我的伤心事,我这么多年在外面,难道我这一片忠心,变成了我不情愿是吗?”
他把手中的茶碗轻轻往前推了一下,拒绝旁边丫鬟给自己倒茶,眼睛直视着林清柔一字一顿的说道。
“王妃,你今天来是专门找我的错处,准备随时参入一本是吗。
当然,林相国如今颇有地位,林二小姐又在我永宁宫侍奉母妃几载,王妃心里有任何对我的不满都可直接提出倒,也不必连条活路都不给令妹。”
我没有,我没有。
林清柔疯狂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她。心痛的仿佛不能呼吸,死死抓着前襟的衣裳,眼神中全是悲痛看着赵长宁:
“殿下为何要如此误会我?我对你的一片心,难道殿下,”
“你叫红玉是吗?王妃身体如此不适,为何还让王妃在这坐着与我吹风?生了重病,我怎么和北凉王交代!”
红玉赶紧上前扶住自己小姐,虽然慌乱,但仍然口齿清楚:
“王妃今天风大,前些天子风寒刚好,现在咱们吃不得疯,先回去吧,等晚些时候在跟殿下闲聊。”
林清柔心里全是被误解的愤怒和悲伤,根本就不想理红玉,可是红玉一双手如钳子一般紧紧拉着她的胳膊。
一怒之下,林清柔回声啪的一声给了红玉一巴掌,这清脆的一声响,打到红玉,不假思索立刻跪下,但手却不肯松开,而林清柔也被这一巴掌抽回了神志,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在看着,眼前丝毫不为所动的赵长宁慢慢的攥紧了拳头,语气颤抖的说道:
“对不住殿下,妾身今天身体不适,打扰殿下了,回头定向殿下赔罪!”
说完自己先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红玉又对着赵长宁磕了个头,也爬起来赶紧追,小姐去只剩赵长宁神色如常喝着茶,看着他们一行人匆匆走了,日光照射下来,树荫之外十分炎热,但他坐在这儿只感觉温度宜人。
林清柔的背影十分仓促,步伐不稳,在被烈日灼烧着,绛色衣裙显得整个人似乎是在火中扭动的一片纸。
他垂下眼眸,对于眼前的情景丝毫不为所动,这么多年他不是傻子,林清柔对自己有情他知道,但他更清楚,一个女人无论是醒着还是睡着,都没办法进入他的脑海里,他又怎么可能给予这种感情回馈任何东西。
林宛如还在永宁宫,不出所料的话,他的侧室必有林宛如,这种情况下,林清柔这样的举动,把他架到了什么地步?
赵长轩啊,赵长轩,当年你强娶林清柔到底是怎么和林家说的?我是不是在许多年前就给你当过一次棋子了?
羊皮卷就在屋里随意放着,他摸着衣袖里那幅画像心里衡算着该如何和赵长轩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