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把不同型号的手术刀一定要打出够薄够锋利的刀刃。”苏鸢拿出之前凑合着用的较为粗糙的刀具,大概比划了一下。
这里没有厘米毫米的概念,实物对照最快捷。
除此之外,医用的剪刀之类的用来切开人体组织的东西也都一定要足够锋利坚韧。
这个道理不说张五也懂。
刀具,剪刀之类的不就是应该做成这样吗?
那样的厚薄对他来说也不成问题。
当他把东西打出来之后,苏鸢却不是很满意。
“硬度太大,要有弹性。”
张五眼珠子一转,看向了慕容沣。
“余安王,还不快拿出你的那块陨铁来?”之前问他那么多次他都不给,现在心上人要用总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吧?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他眼睛尖着呢。
这些年轻人,总是以为藏的很深。
还不是让他一眼看出来。
苏鸢看着张五这个老大叔对自己挤眉弄眼,一阵无语。
罢了,反正最后都是慕容沣的,用他的陨铁也不亏。
况且这是用这陨铁救命的。
苏鸢越来越心安理得,这样说起来她还真不欠慕容沣什么。
慕容沣很爽快,叫人取来陨铁时暗含警告意味的看了张五一眼。
张五点头哈腰,知道了,不能乱用。
他是那样的人吗?
这东西拿来救命的,他不会那么丧尽天良。
而且这也根本用不了多少。
呵,知道就好。
慕容沣与苏鸢走远。
苏府。
“小妹,你让我用内力把这些东西融成水?”
苏鸢点点头,这是最简易的烧制方法了,更复杂的现在也做不到。
烧瓷器的窑温度也够高,但是让人知道了总归不好。
这东西配料简单,随便一想,第二天市面上说不定就会出现玻璃制品。
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不停的暴露身份给兰嫣看,有些东西能藏着就藏着……除非,兰嫣露出了爪牙,那到时候她不介意比一比谁更厉害。
“四哥你最好了。”苏鸢扯着苏子安的袖子央求。
苏子安幸福的冒泡,哪里会不听小妹甜甜的撒娇。
内力被放出,源源不断的内力不停炙烤着那一团各种石头放在水里搅成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苏子安起初还没有放在心上,只觉得小妹求他,他认真做就是,直到一个时辰之后,那团混合物慢慢变得透明起来。
苏子安加大了力度,进度更快。
一刻钟之后,看着已经被冷却好的块状物体,苏子安一时失语。
刚开始还是各色各样的石头,现在怎么变成一整块透明的东西了?
苏鸢给自家哥哥擦汗,苏子安这回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
“哥哥猜猜这叫什么?”
苏子安眼睛盯着地上那块透明的东西,一瞬不瞬,生怕一眨眼这玩意就消失了。
“材质像是琉璃,但是琉璃没有这么透明,也没有这般纯净。”
苏鸢莞尔一笑:“就叫它玻璃。”
苏子安表示没问题,自己妹妹搞出来的,她爱怎么叫都随她。
苏鸢拿起玻璃,开始了打磨历程。
这里没有什么工具辅助,她也没有办法保证她磨出来的玻璃的“度数”。
只能靠着一次又一次的人工打磨加强精度。
苏鸢用上内力,这么好的机会,内力必定能更快的增长,这可比平时练武的时候强多了。
在第三日该施针的时候,慕容沣发现苏鸢的气息又沉稳了一些。
苏鸢照旧给慕容沣行针,发现他胸口的青黑色淡了一点。
这是个好兆头。
“感受到气了吗?”
慕容沣点头。
实际上他上一次就感受到了,看苏鸢这个反应,气的出现应是现在。
这么说来她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乐观。
苏鸢眉眼带笑,慕容沣身体各方面素质都高于常人,这倒是给她的治疗带来极大便利。
她本来估摸着要是这个时候出现气,就该欢天喜地了,只是没想到实际上还要再早一些。
实在是意外之喜。
酒精在慕容沣的烈酒帮助之下提取的很顺利,现在她手里已经有了许多纯度不一的酒精,羊肠线最是简单,她自己来处理,早已备好。
手术刀也早已备齐,时机已到,就能开始手术。
许是在古代第一次进行这样高难度的手术,苏鸢心里不免有些紧张,紧张之余还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内心里似乎是在害怕。
“怕治不好本王?”慕容沣给苏鸢披上披风,动作熟练无比。
这几日苏鸢都在医馆,每到晚上,她就会坐在这里出神。
数着手术的日子越来越近,慕容沣大概能猜出苏鸢在想些什么。
他一个将死之人,手术成功就是从阎王爷那里抢来寿命,若是失败烂命一条。
就是苏鸢不知道便宜了谁。
慕容沣忽然站起身,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苏鸢也被惊了一下抬头看向他。
察觉身上的披风带来的暖意,她竟也习惯了。
每次他总说给她用用就拿回去,每次都找做,她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这厮今日忽然发什么疯,以往不都是安安静静的吗?
“你一定要治好我。”
慕容沣直勾勾盯着她,神情异常认真。
苏鸢不由得一笑,愁闷竟然也一扫而空。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慕容沣都成功了。
“不用怕治不好我,到时候我会安排好一切,无论是留仙神医的死还是余安王的死,都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苏鸢怔然。
明明他说的就是应该怕的东西,因为她还要保护苏家,不能受此牵连。
可总有一个无法忽略的声音在她脑中一遍遍回响:不是这样。
有些东西呼之欲出,苏鸢不敢再去深思。
“鸢儿?”
苏鸢回神:“还是叫我补骨吧。”
应当在此时抽身而退,他与她本应该就是利益结盟关系。
苏鸢终于说服了自己,褪下了身上的披风还给慕容沣。
她该回去了,明天还有硬仗要打,应该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
慕容沣抓紧手中布料,笑声低沉。
既然如此,他这一次拼着命也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