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嘴角勾起笑容，眼瞳幽黑不见底。
那就演一场。
现在这个剂量按照他们的计划，自己已经起不来床了。
她到要看看，这几天是谁在跳脚。
“娘娘，有人传信出去。”
“可知是给谁？”
“这个，对方似乎很谨慎，只写了一行字，连给谁都没有说。”
罢了，左右只需要观察人的反应。
苏鸢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药膳通过御膳房和太医院流出，若是真要做什么，太医院反而是最好下手的。
可惜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请太医来，就说本宫现在日日长睡不起，请脉。”
苏鸢看了看觉秋一眼，意味深长。
觉秋接收到苏鸢的想法，马上就下去办了。
“李太医在吗？”
“在，觉秋姑姑，有何要事？”
“我家娘娘身体不适，想要李太医前去一看。”
觉秋特意瞥向一旁正在捣药制药的汴凉，看其是否有异。
汴凉似乎是察觉到觉秋的目光，俊美的脸上扬起一笑，没有任何恶意。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汴凉失手了。
“娘娘……”觉秋在苏鸢耳边耳语片刻。
“参见娘娘。”
“李太医请起，本宫近日来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现在是唯一难得的时间了，还望李太医能给本宫仔细看一看。”
苏鸢伸出手放在垫子上，李太医拿帕子垫上，给苏鸢诊脉，良久都没有动作。
他两道眉毛紧紧拧起，半晌都没说话。
苏鸢故作惊讶：“可是有异？”
“娘娘，这……微臣觉得娘娘气血有亏，并无大碍……”李太医一边说一边看着苏鸢的脸色，生怕这位宠妃发怒。
苏鸢却轻轻一笑：“既是如实回答，本宫自是不会责怪你，起来吧。”
看着不甚慌乱，却在出门口的时候绊了一跤，行色匆匆。
“小姐，这……”
“不是串通好的，只是不敢说而已。”
太医不明宫中局势，但在宫廷中有经验的太医大多谨慎胆小，这样的表现实属正常。
李太医一回到太医院，汴凉就拿出院判的身份叫他过去。
“李太医，这是遇着什么事了，这般慌张？可是那凝昭仪有异？”
“并，并未。”
汴凉了然，神情愉悦。
终于有这一天了。
只是这李太医为何这副神情，未免也太过胆小，到时候出事也怪不到他身上，毕竟是苏鸢自己睡眠日渐加深，与李太医无关。
毕竟本质上是治失眠之症的药，不算毒。
汴凉去通知了消息，惠贵妃大喜。
太好了，这小贱人终于不会再和她争宠了！
总算是除掉心头那根刺，一向节俭的惠贵妃连饭都多吃了两碗。
在下一次药膳之时，惠贵妃正等着长乐宫那边的消息，却被告知苏鸢喝了一碗药吐血昏迷。
“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惠贵妃不敢相信，汴凉不是说会昏睡至死吗？
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不行，本宫要去看一看。”
姚嬷嬷按下惠贵妃：“娘娘，千万冷静。”
“嬷嬷说得对，本宫是要冷静一些。”
见惠贵妃坐回去，姚嬷嬷才放心。
只是这次事件也太过蹊跷。
长乐宫那边因为苏鸢吐血昏迷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觉秋站在床边悄悄拉了拉苏鸢的手：“小姐，都准备好了。”
苏鸢睫毛颤了几下。
一众太医跪倒在地，皇帝也匆匆赶来。
“爱妃如何了？”
“陛下，凝昭仪这是中了药，与体内原有的药性相冲突，所以才会有致此兆。”
“如何医治？”
宣德帝拂袖坐下，满脸怒容。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苏鸢都能被害，这后宫是不是也要清理一下了？！
“微臣这就施针，开上几副药缓解凝昭仪体内毒性，剩下的……凝昭仪吉人天相，自会醒过来。”
“就按你说得来，治好凝昭仪，朕重重有赏！”
宣德帝转头：“吴总管。”
吴勤弯腰行礼：“陛下，凝昭仪每次药膳都未拒绝，在现在这关口出事，怕是有人加害……”
宣德帝面色未变：“你不说朕也知道去，朕是在问你，药膳为何会出现问题？”
这上面用的都是自己人，怎么还会出岔子，变成这般模样？
吴勤慌忙跪下：“陛下恕罪！老奴确实是排查过人手，绝对没有问题，不知为何今日便出了这般事情！还请陛下恕罪！”
“事是交由你和汴凉全权负责的，你们二人将功赎罪吧！”
老皇帝站起身走之前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苏鸢。
不知究竟是谁在宫中也如此大胆！
太医院。
“吴总管这话说笑了，当然是要和您好好合作的，这就给您找来太医院用药记录。”
汴凉态度十分和善，让吴勤挑不出半点错来。
谁让汴凉是和他一块办案的，现在出了这等事，若是明面上没有问题，就只能暂时找个替罪羊了。
汴凉站在一边，看着桌子上的记录，心思丝毫不在这上面。
苏鸢怎么会吐血？
难不成是她身边的觉秋发现了问题，故意制造了这一场假象，来追踪罪责？
随即汴凉兀自摇头。
不可能，这药出现都未出现过，及时觉秋能够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却也无法阻止苏鸢生命走向消亡。
这药遇见别的药物只会变成更烈的毒，没人受的住。
若是此刻能够有人告诉汴凉真相，他怕是就不会这样想了。
一切都不会有如果。
苏鸢气的秘密绝不外传，鲜有人知。
除了慕容沣和他的师父，也再不会有人知道了。
吴勤翻查记录，没有任何问题。
宫人是自己的宫人，本不该怀疑的，此时却要好好排查一番。
只是几天严刑拷打之后，仍无结果。
苏鸢此时仍在昏迷之中，只能喂的进去一些粥。
“吴勤！看看你办的好事，若是再查不出真凶，这总管你就别做了！”
吴勤身子发抖跪在地上，他心里也苦，哪里都查过了，甚至连凝昭仪宫里他都厚着脸皮查了一遍，更是去了甘露殿还有其他宫殿排查，毫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