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想的很简单,纯粹是因为对方是自己未来嫂嫂,她又适合这样的功法所以才给的她。
可是她却忘了,在江湖中把功法看的有多么贵重,谁会像她这样,毫不设防的交给一个陌生人。
司草拿着剑谱百感交集,她进将军府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没想到在家族被灭后,自己居然还能收获朋友。
她单膝下跪,行的是江湖礼节。
“御剑山庄第一百三十二代后人,叶司草,以山庄荣誉发誓,原为小姐披荆斩棘,至死不渝,如违此誓,天打雷劈,百年之后成孤魂野鬼。”
苏鸢吓了一跳,连忙扶她起来,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她只是想结交一下未来的嫂嫂,没想让她给自己卖命啊。
这以后四哥追妻,不是更难了吗?
苏鸢默默为四哥以后的道路上了柱香,四哥,你要相信妹妹不是故意毁你姻缘的。
“司草,你不用这样,你本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一时落难才到了我手底下,你要是不介意,我们以后姐妹想称。”
“小姐,规矩不能乱。”
苏鸢有些头疼,未来嫂嫂喊自己小姐,总觉得有些怪异。
“这样吧司草,上次我们去的那处宅子你还记得吧,那里经常有人挑事,你帮我守着那一片,替我收租,田管事我一会和爹爹说,让他听命于你,你的任务就是保证那里的百姓能吃上饭,我们能收到钱就行了。”
“同时,收租得到的钱我分你一层,”苏鸢制止她拒绝的念头继续道:“但这钱不是白给你的,我要你用这钱去为乞丐流民做些事。”
司草愣了愣,“需要他们做什么?”
苏鸢神秘的笑道:“你找几个天资聪颖的小孩,让他们帮忙打探消息,不管真的假的先收集起来再说。我需要一个能知道天下各处消息的地方,你懂吗?”
“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苏鸢低着头,扒拉着棋盒里的白子,“司草,只有自己强大才能守护好家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懂。”
“对了,还有最后一个要求,这一切务必要在暗中进行。”
“司草明白。”
“我会给你卖身契和一些银两,你可以慢慢发展,不用着急。”苏鸢其实只是不敢听未来嫂嫂一直喊自己小姐,才打发她去做点事,可她没想到,这次意外建立的玲珑阁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
“司草,在走之前去见见我四哥吧。”
闻言司草脚步顿了顿,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双干净的眼睛,犹豫半响,还是去了苏子安的院子。
打发走司草,苏鸢松了口气,司草身上背负着血汗深仇,在她没有报仇之前是不会想儿女情长的事情的。
而且司草需要一个地方磨练武艺,将军府虽然安全却也禁锢着她,让她出去她才能真正的成长。
这两人的感情还没开始,便已经面离分开,日后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谁也说不准。
看来自己太过于依赖前世的记忆行事,自己现在和当初选择了不同的道路,所遇见的人和事也会不一样。
就像是慕容王爷,自己前世只远远见过这号人物,可是这一世他却对自己拼死相救,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
司草在苏子安的院子前犹豫不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那人说自己要走的事情。
那人心思单纯,喜怒哀乐全在脸上,和自己这种背负了深深罪孽的人不一样,本就不是一路人,又何必强求。
苏子安放下镜子,再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姑娘为什么要涂这些胭脂水粉,他明明觉得,摸了之后更加难看了。
算了,难看就难看吧,男子汉要靠自己的魄力去赢得姑娘的喜欢,脸在好看有什么用。
想通之后,他打开窗户,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全都扔了出去。
恰好,司草正好看向他。苏子安迎着少女打量的目光不自觉的端正了身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这么紧张,就好像小时候爹爹要检查功课一样。
司草看着他把自己的脸化得煞白,脸颊处非常夸张的画了两个红红的圆圈,配上他呆愣的表情,说不出的喜感。
苏子安看着少女在阳光下微微上翘的嘴角,含笑的眼睛里全是自己,一时之间有些口干舌燥,总觉的心跳好快,脸颊好热,自己是不是生病了啊?
“司草?”苏子安鼓起勇气喊她,“你要不要进来坐坐?”
“好啊。”
苏子安都忘了自己才是主子,司草只是个丫鬟,根本不用如此客气。但他下意识的还把对方当成同龄人的小姐。
如果家里没出事,她肯定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明珠,谁知道竟然会发生那种事,逼得她一个人出来讨生活。
“司草姑娘,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你来这里只是寻求庇护的话不是非要做丫鬟的,我可以去和父亲请示,让他调查你们家的事,在这期间,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四公子,我准备走了。”
“什么?为什么?小妹做了什么吗?她年纪还小,不知道你有多困难,我去和她说说,她一定会留下你的。”
司草看着他焦急的眼神有些奇怪将军府的传统,将军夫人不必多说,出了名的人美心善,即使是和朝堂不对付的江湖势力提起将军夫人都赞不绝口。
小姐年纪小,容易轻信他人也就罢了,为什么儿子也这样。收留一个肩负血海深仇的江湖人在府中,除了会遭到朝廷的猜忌之外,还会惹怒武林人士。
可是这两人都在真诚的希望自己留下,用不同的方式对自己好,给自己铺路。
这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京城,是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朝堂,怎么会有心性如此单纯的人?
“四少爷,您不必多说了,我来就是和您告别的。我心意已决,还请你不要阻拦。血海深仇,不得不报。”
苏子安懊悔的拽了拽头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待两年再走,我会让爹爹教你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