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司这话一出,叶南星思绪腾飞,不由得想到御剑山庄惨死的一百一十八口人,血流成河,遍地苍凉。
一时,叶南星的脸上有些复杂,一股难言的涩然涌上了心头。
“我自是不会被这凡世的钱财迷了眼,叶司,你也不必旁敲侧击,我没忘,该做的事,我一件都不会少。”
若是她当真贪图安逸,那她就不会从红袖坊脱身了。
这不是叶司一人的仇,也是她的。
叶司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
白首辅在内阁批了公文后,才回府,恍然想到自己产业折损的事情,顿时满脸寒意。
这几日,慕容沣像极了疯狗,找准机会就要撕咬他一口,不仅来钱最快的钱庄折了,还有一间当铺,也受到了挤压。
长此以往,他白家的产业就大打折扣,若是他诚心要举事,也没了底气。
蓦地,他有些后悔,过早的将孟挽舟给叫入京来了。
白首辅一想到这些琐事便忍不住头疼,生生地将一只紫毫给折断了。
白未央晓得白首辅公务回来了,便带着丫鬟过来给他送汤。
白未央出入白首辅的书房一向是不通报的,猛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跳。
“爹爹,您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在她的记忆中,爹爹向来是温文儒雅之人,今日怎的这么大的气性。
白首辅收敛着怒气,僵僵道:“遇上个办事不力的蠢材,有些气不顺。”
自打他登上首辅之位,向来是顺风顺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是头一次。
他自是意难平。
白未央将汤水盛了出来,善解人意道:“气大伤身,爹爹,既是蠢材,打发了便是,您是当朝首辅,麾下门生众多,自是不愁为您办事之人。”
白首辅更是气闷,偏偏这个蠢材是他的私生子,为了白家的香火延续,虽痛恨他不堪用,却也不得做什么。
“有关朝廷之事,江山社稷为重,央儿不必介入,为父心中有数。再过几日便是赏花宴了,听闻你姑母也宴请了余安王,你可要抓紧机会啊!钗鬟首饰乃至衣裳什么的,让你母亲帮衬着置办几身,我白府的女儿可不能被那些莽夫之女给压了风头。”
既是鸿门宴,苏远洲之女苏鸢必是会到场的,当初燕春湖上,白未央没得了便宜,那赏花宴有了惠贵妃做靠山,自是要百倍千倍的讨还回来。
白首辅自诩文官清流,自是看不上苏远洲这等莽汉。
白未央盈盈一笑,白皙的脸上透出点点红晕,“爹爹放心,女儿必将让余安哥哥挪不开眼。”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了苏鸢这个无颜女在前,她白未央自是娇俏绽放的红花,美得不可方物。
何况,众所皆知办赏花宴的惠贵妃是她的姑母,众人自是会恪守本分,绝不敢出风头来打她的脸。
“这很好,央儿,你记住,既要有手段,也得保全自家颜面,切莫再丢了脸面,让人抓到把柄,来戳脊梁骨了。”
燕春湖失足落水,还攀诬苏鸢的事情传扬了出去,不少人指指点点,说他枉为百官之首,不会教女儿。
这样的事情要是再出一桩,只怕也会成为别人攻陷他的把柄。
毕竟苏家的女儿做出不齿之事,朝堂上便会有人弹劾苏远洲。
父债子偿,同样儿女债自是父来偿。
白未央楚楚可怜的点头,“女儿记下了,日后行事自当小心。”
白未央虽有不甘,但白首辅好不容易同意她和余安王的事情,她也只得捏着鼻子忍下。
“嗯。”白首辅缓和了脸色,“为父还有些公务要忙,便不赔你了,若是无事,便替爹爹多去陪陪你母亲。”
白未央眼波流转,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是。”
到了白夫人的院子,白未央这才一脸古怪,坐到了白夫人身边。
“娘,你有没有觉得爹爹最近很是怪异?”
以前的白首辅对她这个女儿百般宠爱,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哪像现在,张口便是说教。
即便是朝中之事,她若是问起,他也会侃侃而谈,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搪塞过去,还转移话题。
白夫人却没觉得异常,为自家相公开脱道:“许是朝中之事不大顺心,心中烦闷罢,央儿,燕春湖的事,既然已经有你姑母替你做主,便不要再拿去烦你父亲了。”
白未央噘嘴,“我哪是去烦他?原本是想孝敬他,特地给他送了鸡汤过去,谁知父亲不领情,反而对我说教了一番。我看父亲根本就是不看重我这个女儿?他看重的只有白家这个门楣。”
不知怎的,白未央心中便有了猜测,白首辅许是再惋惜,她是个女儿身,而不是个带把儿的。
白夫人拉住了白未央的手,安抚的拍了拍,“央儿,你爹怎么可能不疼爱你呢?从小到大,他可有让你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说教,只怕是因为听了外面的传言,担心你任性下去会坏了名声,将来可不好寻亲事,故而才严厉了些,这些事情他都跟为娘商议过了。”
想到那些,白夫人还有些自责,也是她觉得女儿来之不易,对她没有过多的约束,这才养得娇纵了。
幸而丈夫疼爱她,没有过多的责怪,还说会为白未央寻一门好亲事,让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她这心里才稍稍宽慰。
“娘,我的亲事不必担心,爹爹也答应了我和余安哥哥的事情,我自会让他心甘情愿的娶我入门。”
只要能嫁给余安王,她便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反正她时常会追在慕容沣身后跑,什么名声的,她不大在乎。
“央儿,娘觉得那余安王不太像是良配。”
白夫人也不知为何,大概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吧!
余安王可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白未央若是没有手段,可驾驭不了这样的人。
白未央却是不管,闹了起来,“娘,爹爹都答应了,您也不能再反对了,反对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