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就用纸筒闲聊了许久,一直到三更天才睡着。
可是苏府就没有他们那么逍遥自在了,一整晚都没有消停,一直在找苏鸢的,生怕自己错漏了那些消息。
尤其是苏远洲,一整晚都黑着一张脸,甚至出去了四趟,只要有一点消息,他便自己出去寻找,今早回来的时候,双腿还有些打颤。
他喝了一口茶,恢复了一些体力,正准备再次出去时,被苏子意拦了下来。
“爹你一整晚没有合眼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让我跟三个弟弟去寻找,我们身强体壮,这点事根本不会出差错的。”
“爹,大哥说的没错,你若是去找,伤到了自己想身体,小妹知道了,也会心疼的,看在小妹的份上,你就去休息吧。”
苏子安见苏远洲一脸坚定的就要想外走,跪在他的面前,双眼复杂的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将他的担忧展露的一清二楚。
苏远洲愤恨的坐在椅子上,一天一夜没有消息,这让他如何睡得着,若是鸢儿出了什么差错,他如何对的起列祖列宗。
他日下地府见到夫人,有何颜面去面对她。
“你们不必劝我了,我还没有老呢,跟你们一同寻找根本就不在话下!”苏远洲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起身。
可没走两步,突然眼前一黑,脚底一个踉跄险些晕倒在地,他抓紧胸前的衣衫,疼痛欲裂。
“爹!”苏子意脸色瞬间难看,扶着他坐到了椅子上,扭头对着管事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太医。”
管事感激离开
苏远洲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身体传来的不适,像是一双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大哥,你在这里照顾父亲,我们三个出去寻小妹。”苏子鹤看着眼前的情况,咬牙说道。
看来没有小妹的消息,父亲绝对不会安安心心的养病,必须赶紧行动,时间拖得越久,小妹就多一份危险。
苏子意转过头环顾三个弟弟,见他们面色坚毅最终点了点头,答应了他们。
“一路小心,千万要注意安全……”
苏鸢醒来时,是在孩童的注视下睁开眼睛的。
她神情尴尬的看着眼前瞪大眼睛的孩子们,“你们有什么事吗?”
“大姐姐现在已经辰时二刻了,我们见你睡得熟,没好意思叫你起来,只不过你周围有许多小虫,我们担心他打扰你的休息,就守在这里。”
孩子质朴的话,就像是一拳打在了她的心口,苏鸢勾唇一笑,伸出手摸了每个孩子的头。
“谢谢你们了,小石头现在怎么样了?可好一些了?”她扭过头看向破庙里。
“今日小石头的烧退了一些,就是天花的症状还没有消散。”里面最大的孩子,清风开口禀告。
苏鸢从到这个破庙,就一眼注意到这个孩子,他沉稳机敏,做事妥当承担着这些孩子的一切生活起居。
是一个好苗子,若是好好调教来日必定能够报答宣德。
苏鸢正要起身,突然一个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一向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如今这种不安积压在心头,让她有些担忧。
苏鸢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慕容沣,眸子沉了下来,她支走了孩子们,随后来到破庙墙头。
“我心里有些不安,京城可能发生了事情,你派人去调查一下。”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种不安是来自苏府。
“好。”
苏鸢神色一愣,没想到慕容沣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下来,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问两句,或者是说她小题大做……
“你不觉得奇怪吗?”她狐疑的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轻声询问。
“不觉得。”慕容沣薄唇轻启,双眼直勾勾的注视着她,眼中充满了信任。
这样的感觉,苏鸢从来没有感受过,灼热的眼神落到她的身上,一瞬间她有些慌张,低下头,慌乱开口:“小石头那边还需要我照顾,去调查一下我们的药。”
说完,她便逃荒似的离开了慕容沣的视线。
……
京城的骚动,被京郊外宅子里的汴凉注意到了,他把玩手中的折扇,眼中充斥着得意。
若是不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他们的小日子,岂不是过得太舒坦了一些。
天花病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主子,我们的药已经开始准备了,不出一日便能够在京城卖的干净。”
听着属下的禀告,汴凉神色越发得意,真没想到这个效果这么好。
“这段时间,让我们的弟兄们好好的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要给我惹麻烦,若是不下心染上天花,就让他们死。”
他压低了声音,面色冷漠的开口。
“是,属下一定不会让这种失误出现在我们的人身上。”
正当两个人交谈之时,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汴凉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是谁?”
苏芷雪摘下头上的帽子,“是我,我有事找你。”
“进来吧。”汴凉收起脸上的敌意,眼中充斥着玩味,有一段时间没见她了。
听到她的声音,倒是有些想念。
苏芷雪注意到屋内的场景,眉眼低垂,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我进来合适吗?”
汴凉脸色瞬间难看,是谁让他高傲的女人变得卑微,他攥紧手中的茶杯,一瞬间茶杯碎裂,爆发出声响。
黑衣侍卫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转身离开,并给他们关上了门。
“是谁欺负了你?”
一句关心的话,打掉苏芷雪所有的破防,她朝着汴凉飞奔而来,扑倒了他的怀里。
小声的抽泣一会,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她才停止。
“我怀孕了……”
她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汴凉还是顾祁,但是她心里清楚的很,顾祁对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在意。
所以她想打掉,但是郎中说,若是她打掉这个孩子,日后便在不能生子,她不知该如何抉择……
“是我的吗?”汴凉神色有些意外,惊喜开口。
苏芷雪轻咬嘴唇,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示意让他号脉。
“已有三个月了。”汴凉神色明媚,看来这个孩子的到来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好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