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灵儿一看慕青就觉得他不怀好意,不领这个情,不过也不想让苏鸢担心她,拍了拍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包,“我这里面什么都有,见血封喉的毒药也不少,谁敢不长眼的来招惹我,自不会讨得了便宜。”
言外之意便是,她有自保的能力,才不需要慕青献殷勤。
苏鸢想了想,为了荣灵儿的安全,道:
“虽有傍身之物,但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是让慕青送你吧!”
总之,她跟慕容沣是合作关系,也算得上一条船上的人了,让他的人多护着些自己的人也没坏处。
苏鸢一发话,荣灵儿便没了原则,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是。”。
慕青咂咂嘴,“你这丫头变脸变得可真快啊!”
适才还一副不接受、不需要的模样,只要苏鸢一发话,她立即就变了个模样。
荣灵儿白眼都翻上天了,朝他呲了一声,“要你管。”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够机灵,不愧是入了他眼的姑娘。
荣灵儿吐了吐舌头,这才朝着苏鸢见了一礼,规规矩矩道:“师父,留仙医师,灵儿先去前面帮忙了。”
这段日子她跟着苏鸢学会了不少东西,正盼着上手呢。
疑难杂症不擅长,但伤风感冒却是难不倒她的。
苏鸢摆摆手,“去吧!若是有不懂的,记得多问问堂上的大夫。”
“是。”
慕青站在原地,看着荣灵儿掀开帘子已经出了角门,也朝着慕容沣抱拳,“主子,这药材翻得差不多了,属下也去前面帮忙。”
慕容沣也想单独同苏鸢说几句话,想也没多想便让慕青去了。
慕青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大步追了上去。
苏鸢看着他们,不由得感叹一声,“年轻真好啊!”
慕容沣刚端起茶盏喝了一开口茶水,差点没被苏鸢这话给逗得呛死。
“昨儿说你像个多愁善感的老太太,这还当真成了个老太太不成?自个儿也不过才过了及笄不久,真的就老了?”
“心思重,自是老的快,与年龄有何关系?”苏鸢懒得同慕容沣废话,“我今日来可不是同你扯这些的。”
苏鸢招手将徐秋娘给叫了过来,问道:“秋娘,你可想清楚了?这病是治还是不治?”
当时她虽说得硬气,可要是徐秋娘不治,她也是不会强迫于她的。
慕容沣本想再说几句,但是瞧着她有正事要办,只得又将话给咽了回去,坐着当个摆设。
徐秋娘看了苏鸢一眼,逐步移了过来,一把掀起裙摆,慢慢地跪在了苏鸢面前,还磕了一个头,恳切道:“补骨神医,那日是徐秋娘不识好歹,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民妇一般计较。”
苏鸢急忙起身将徐秋娘给扶了起来,怒道:“你这是做什么?在我面前不兴这一套。你只需告诉我,到底治不治?”
为了她的病,她可是殚精极虑了许久,想破了脑袋才有了诊治的方子。
其中要用的白蛋白,也是她好不容易从人血中提取出来的。
人血来得更是不易,幸亏她身边有了觉秋,让她使了些银两,去京兆府牢狱走了一遭,才得了些。
生怕被别人瞧见误以为她是杀人狂魔,她提取白蛋白的时候,可是避了又避。
徐秋娘急急点头,“治,我治。那个负心汉流放了,草儿只有我这个母亲了,若是我再出了事,那草儿该怎么办?况且,我腹中又怀了一个,无论这个孩子能不能生下来,民妇都想博一番。”
昨日,她戴了面纱,也去听府尹断案了,那个负心汉谋财害命,还跟地下钱庄放印子钱扯上了关系,当场就被打了板子,还说要黥面流放。
北岭那个地方,她也听人说起过,那可不是个好地方,流放过去的罪奴,又无权无势,还没银两傍身,那个畜生不会被冻死也会给饿死。
听到徐秋娘的话,苏鸢算是松了一口气,“这就好,那咱们今天便开始治疗吧!你先回房里等我,我跟留仙说几句话便来。”
“好。”
苏鸢瞧着徐秋娘进了屋里,这才看向慕容沣,“借你的药房一用,还有,得劳烦你给我搭把手了。”
慕容沣勾唇,道:“乐意效劳。”
苏鸢站了起来,将裙摆给理好了,这才同觉秋说话:“觉秋,把药箱给我,你将草儿看好了,别让她跑出去,叫拍花子的给带走了。”
觉秋将药箱递了过去,又看了一眼另一边的亭子里蹲着不知道再做什么的小姑娘,喏喏道:“小姐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她的。”
这个名叫草儿的小姑娘看起来小小的一只,只怕才有四五岁吧。
苏鸢点了点头,顺势将药箱塞给了慕容沣,“走吧!”
苏鸢走了几步,回头道:“叫人送只恭桶来。”她是要先给徐秋娘放腹水的,自得有个东西来装。
慕容沣才拎着药匣子站了起来,“你先去药房准备,我会让人把你要用的东西备好的。”
“好。”
一切准备就绪,苏鸢还用烧酒净了手,将要用的匕首拿在蜡烛的焰心滚了一遍,这才给徐秋娘做手术。
因是条件简陋,苏鸢只能凭多年的感觉,不多时,额头上就蓄起了虚汗。
慕容沣便寻来一块软帕,给她擦汗,在苏鸢要用什么药的时候,一张嘴,他便找出来递了上去。
大约一个多时辰,苏鸢总算完成了手术,引出了腹水。
慕容沣闻着那个味,差点就吐了。
苏鸢一边给徐秋娘缝合伤口,一边同慕容沣说话:“接下来没什么大碍了,我一个人就能成,你先出去喘口气吧!”
慕容沣虽然也是大夫,但他没有经历过这些,不习惯也是自然的。
不像她,当初学医的时候,每周至少得进一次解剖室,次数了,早就习惯了。
虽说她这都好多年没有重操旧业了,但也没甚影响。
慕容沣的确是不得劲,没有跟苏鸢客气,“你若是有事,再叫我。”
慕容沣站起身就要走,想了想,还是将恭桶给拎走了。
他闻着都不舒服,即便苏鸢习惯了,闻多了,只怕也会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