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门口,击鼓声震耳欲聋,守门的官吏堵着耳朵,一脸不耐烦地上前阻止:
“喂喂喂!别敲了,别敲了!县令大人不在县衙!”
击鼓人停下,转头看向官吏,一脸的不相信:“不在县衙?不可能,我来时明明看到……”
“是你眼花了!快走快走!别在这儿乱嚷嚷!”官吏驱赶道。
“我没有乱嚷嚷!我们村出人命了!”击鼓人面色难看道。
“出人命?那也得等县令大人回来不是?他现在不在,要报案,明日请早!快走快走……”
“不行啊!若是明日再来的话,恐怕我们村又得死一个人呐!”击鼓人惊惶道。
“又得死一个?这么说,你是知道凶手是何人咯?既然这样,你将他抓来伏法不就成了,还跑来衙门告状麻烦我们!”官吏不悦道。
“我虽知道凶手,可……可我不敢抓啊……因为,那不是人,是个羊头妖怪啊!”击鼓人满脸惊惧地脱口喊道。
“什么?羊头妖怪?”官吏们互看一眼,面色顿时惨白,转而假装镇定道:“什么妖怪!原来是个疯子!快走快走!不要在此妖言惑众!小心我将你抓进大牢!”
击鼓人自知无论怎么说破嘴皮,也见不到县令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甩袖而去!
官吏们见击鼓人已走远,忙慌慌张张地走进衙门,嘴里不住地喊着:
“大人……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后衙内,一个体型臃肿的中年男子,站在院落里正摆弄着花草,他闻声不悦地抬起头呵斥道:
“本官不是告诫你们,凡是切勿急躁!放平常心,平常心!”
“冯大人,这事儿平常不了啊!”官吏面色焦急道:“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不就是出人命吗?又不是没见过!”冯奇毫不在意,继续埋头,摆弄着花草。
“大人!可那报案人说,凶手是……是……”
“是何人呐?”
“是羊头妖怪!”
“什么?羊头妖怪?”冯奇浑身一颤,蹭地一声站起,神色紧张道:“当真?”
“千真万确!大人,这妖怪又出现了,我们该怎么办?”官吏害怕的问道。
冯奇沉思片刻,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杀!”
“杀?杀妖怪?可……可我们……”官吏胆颤道。
“谁让你们杀妖怪了?”冯奇皱眉道:“反正这里的灾民已经泛滥,就算死上几十几百,也不会有人注意!”
“大人的意思是?”官吏震惊的看着冯奇:“杀了那些村民?”
“对!杀不了妖怪,就杀村民!反正那些人活着也是累赘,浪费米粮!”冯奇想了想道:“你去仓库取一袋米,熬成薄粥,再带几个人去那个村子救济!记住,此事一定要做的滴水不漏!”
“等等!”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
冯奇和官吏闻声转头望去,只见一身穿墨绿色长袍的年轻男子,从走廊缓缓走来,此人面容极其熟悉,正是原本应当死在大火之中的赵墨。然而,此时他已经更名改姓,姓何名世离!
“何师爷,你有何高见?”冯奇诧异地看向他。
“大人,你假借救济,分派米粥,本就是一大漏洞,怎么可能会做到滴水不漏?这个村子的人,一夕之前全数死亡,不引人怀疑才有问题!”何世离道。
冯奇挑眉:“哦,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村子里既然已经出现羊头妖怪,那我们何不就借用一下?就算一天死上一两个,也是不足为奇的事情。”何世离阴险道。
“可是……那羊头妖怪的事情,不也传的沸沸扬扬了吗?”冯奇担忧道:“本官就怕,朝廷若是知道的话……”
“大人以为,此事还没有传开吗?”何世离冷笑:“看来大人有所不知啊,此事已传入浙江一带,我相信,要不了多少时日,整个京城也都会传遍!到时,皇上定会派人前来一查究竟。妖怪的事,自然好办。难办的是,冯大人你私藏朝廷拨给百姓的赈灾米粮,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你威胁我?”冯奇不悦地瞪着何世离!
“大人,您误会了!我是您的师爷,您出了事,小的难道不会受牵连吗?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大人您平安,小的才能平安!”何世离平静道。
“既是如此,你先前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冯奇不解的看着何世离。
“大人有所不知,我收到消息,这郡王妃苏子衿,不日将会到达河南……”何世离道。
“郡王妃?她来河南?”冯奇面色一怔,顿时惊惶道:“她若来,那岂不是……”
“大人莫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她到来……”何世离眼睛微微一眯,“她不是喜欢破案吗?大人您就给她破,然后再借羊头妖怪将其杀死。上报朝廷,称她为了解救百姓,与那妖怪来了个同归于尽!”
“这个……能行的通吗?本官怎么听着又怪又悬呢?”冯奇莫名不安道。
“大人,您可千万别忘了,宫里头「那位」正在等你的回复呢!您若办不好此事,恐怕,不止会丢了官位这么简单!那位主子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大人,您可得……”何世离劝解道。
“行了!”冯奇抬手打断道,他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此事交由你全权处理就是!”
“是,小的遵命!”何世离拱手行礼,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枯树林内,何世离带着一帮手下来到案发现场,对尸体进行了一番研究后,便甩手撤离,在不远处围观的村民都感到奇怪!
“这衙门的人来干什么的?怎么就来这么一会儿就走了?尸体也没处理。”一村民提出疑问。
“还能干什么?来做做样子呗!”
“这衙门看上去是想撒手不管,那我们怎么办?”
“哎呀,我上回不是说了吗,羊头妖怪专吃坏人,我们又没干坏事!它犯不着吃我们!”
话音刚落,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数个羊头妖怪,嘴里发着怪声,向那些围观的村民扑咬过去!场面血腥至极!
在远处的一棵枯树后,何世离静静地站在那儿,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