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荒村鬼嫁(6)吊桥效应
久戈2025-05-23 17:262,013

“嘎,新娘子她说……”红眼乌鸦正用粗粝的声音绘声绘色描述着所见的一切,一双圆溜溜的鸦眼中倒映着身披大红喜服男人的影子。

男人如精魅般蛊惑人心的脸上微微泛起潮红,微启薄唇时隐约可见其中两颗尖锐微凸的尖牙。

倏忽间,他轻轻喘了一声,声音中萦绕着无比的情欲,脸上的潮红如蒸腾起的烟雾般朦胧又冶艳。

仿佛盛放到糜烂的玫瑰,镶着奢颓到极点的黄金潢饰,摆放在干燥的红色天鹅绒中,又被供奉在邪神的祭坛之上。

“她在摸我的牙。”男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空灵,微微带着笑意,“很痒。”

***

时钟敲过十八下,主卧中霎时安静下来。

村长和中年女人再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司祈也躺在被窝里,闭着眼静静等待着自己预感中将会发生的大事件。

整个青木村都笼罩在死一样的寂静中,连野猫凄厉的嚎叫都于那一瞬间止歇了,近乎虚假的死寂中,只有夜风偶尔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过了不知多久,时钟已经不再报时,司祈在半梦半醒间隐约听见一阵敲门声。

当,当,当。

节奏很缓,一下,一下,很有耐心地敲着门。

“我的,新娘子,在这里吗?”

“我的新娘子,在这里吗?”

“我的新娘子在这里吗?”

尖锐诡谲的嗓音连问了三遍,语调从最初的古怪生硬逐渐变得流畅自然。

司祈屏住呼吸,掌心隐隐有冷汗渗出。

黄三爷爷来找他逃婚的新娘了。

远处咚咚的喜鼓已经敲了起来,唢呐高亢的声音刺破夜空,仿佛在紧紧缠绕着狂跳的心脏,只等待在它狂嚣跳动的最后一刻将其彻底捏成破裂的碎片。

久久没人回应。

门口隐隐传来希希索索的声音,对方似乎已经转身离开了。

司祈缓缓吐出一口气,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脸被某种长毛的东西蹭了一下。

那道尖利而诡异的声音就在司祈耳边响起,夹杂着咔咔的低啸声,甚至扑面带着浓重的腥臭,“我的新娘子在这里吗?”

司祈已经彻底僵住了,浑身都在发凉,脊背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只有脖颈上的咬痕逐渐变得滚烫,彰显着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长毛的爪子距离司祈的胸口越来越近,尖锐的指甲甚至已经触碰到运动服的布料……

“被舞台NPC质疑,违背人设牌,‘被许配给…..的新娘’。惩罚,关入小黑屋,五分钟。”

又是那道低沉而空灵的嗓音,响在司祈的耳边,如同最亲密的爱人般耳鬓厮磨,与她轰鸣巨响的心跳声逐渐重叠,仿佛深沉的海中掀起滔天巨浪,仿佛万丈深渊上唯一一条求生的绳索。

在那一瞬间,司祈产生了自己爱上那道声音的错觉。

司祈本以为这次进入小黑屋还会被咬上一口,甚至提前准备好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脖子——上一次进小黑屋时她还没洗澡,浑身都是在荒原里打过滚的灰尘,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过于脏了。

对方竟然也下得去口。

不论如何,被咬一下就能进入小黑屋躲上五分钟,这对于司祈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在这个诡异舞台上难得的安全保障。

然而那道馥郁的香气和那种冰凉的触感却并没有再次出现。

不大的小黑屋中只有司祈一个人,她甚至能在这片寂静中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声,一声,逐渐变得平稳和缓。

在司祈已经把那张圆形大床彻彻底底地摸索一遍之后,五分钟的时间也悄然而逝。

圆形的大床除了非常大和非常暄软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司祈的手上一秒还搭在丝绸般顺滑的床单上,下一秒触碰的已经是粗糙劣质的麻布被罩。

她再次回到了村长家的客卧,依旧躺在原本已经被自己的体温捂得温热,此时却隐隐有些泛凉的被窝里。

客卧中空空荡荡,除了一丝渺茫到司祈都没有嗅到的广藿香,似乎并没有人侵入过的痕迹。

司祈轻舒了一口气。

看来那位黄三爷爷已经离开了。

只是……想到刚刚被关进小黑屋的原因,司祈只觉得心头的疑惑并没有消失,反倒是越积越多——她是因为违背人设牌而被惩罚的。

也就是说,她在这场演出中的人设并不是黄三爷爷的新娘子。

“……”

那她要嫁的到底是谁?

她又是怎么成为对方的新娘子的?

作为新娘子本人却对此毫不知情,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

但想到进入司尔特剧场后自己就从来没遇见过什么合理的事情,司祈又觉得这倒也挺合理的。

司祈还在思考自己的“婚姻大事”,主卧却突然传出了一声凄厉到令人耳膜发疼的惨叫。

那是村长的叫声,仿佛经历了什么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到最后嗓子都叫破了,嘶哑的尾音回旋在司祈的耳畔。

黄三爷爷去了主卧?

司祈默不作声地思考着。

因为村长没有将新娘子送过去,所以黄三爷爷生气了?

凄厉的惨叫终于渐渐平息下来,只余下偶尔一声艰难的喘息,证明经历了剧烈痛苦的村长此时勉强还算是在活着。

长夜寂静而漫长。

初亮的天光照破厚重的床帘缝隙时,司祈便从半梦半醒之间醒了过来。

她几乎一夜都没睡,偶尔几个瞌睡也被突如其来的噩梦吓醒了。

梦里,她被一道漆黑的身影追逐着,她拼了命地向前奔跑,身上被道路两侧的藤蔓和荆棘刮得鲜血淋漓,身后的黑影却紧追不舍,甚至距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已经能闻到对方散发出的腐烂的恶臭,以及淤泥的水腥气……

然而每每对方追上来的前一秒,脖颈处的咬痕发痒发烫,司祈便从噩梦中陡然清醒过来。

一个晚上这样折腾了七八次,此时司祈只觉得浑身酸痛疲乏,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在微微刺痛。

倒真像是噩梦中的仓皇奔逃成真,她跑了一整个晚上夜路,又被遍地的荆棘划伤一样。

继续阅读:第8章 荒村鬼嫁(7)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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