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唐夫人急切的恨不得让苍南枫和花开颜下个月就成亲,但最终还是将亲事定在了五个月后。
三月后虽有一个好日子,却是正逢大暑,人什么都不做便一身的汗,这若要再穿上一身嫁衣,还不把人给热死。
而且眼下所调查之事又出现意外,苍南枫要继续调查也没有时间。
这再下一个好日子便是五月后了。
苍南枫的亲事定下来,此事必要告知皇上一声。
只是没想到他还未动作,皇上却是突然先一步召他入宫。
“难道是边关又出异动?”苍兰霆皱起眉头。
唐夫人却是脸色有些不太好道:“若是真有战事,他宣的会是你,而不是枫儿,怕就怕又是想让枫儿娶他的女儿吧。”
他的女儿?花开颜有些疑惑,随即才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唐夫人说的是云公主。
听口气,唐夫人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云公主,只是,为什么呢?
花开颜最近又经常以苍南枫近侍的身份伴他左右。
这次他是进宫,宫里人精多,未免被人看出她女扮男装,花开颜本是不打算跟随的。
却不成唐夫人却道:“开颜,你跟着他一起进宫,枫儿是个男子,保不齐会粗心着了某些人的道。”
唐夫人说这话时脸色不太好看,显然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花开颜压下心中的好奇,只得点了点头。
在再次女扮男装时,唐夫人亲自帮她将眉毛勾勒的粗了些。
一边嘱咐道:“在宫中万能事留个心眼。”想了想又嘱咐一二,言语中,俨然那皇宫是一座龙潭虎穴一般。
“夫人。”苍兰霆突然开口,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唐夫人。
唐夫人神色一愣,表情缓和了下来,想了想,主动去拉住苍兰霆的手,动作温柔,脸上却是换上一幅恶狠狠的语气道:“不许乱想,我就是想起了某些恶心的事有些不快罢了。”
苍兰霆没说什么,只会意地拍了拍唐夫人的手。
花开颜看向苍南枫,却见苍南枫对着她也轻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出府上了马车,花开颜既紧张又兴奋。
皇宫呀,她还是第一次进皇宫。
“很高兴?”苍南枫问她,满目温柔。
“嗯嗯,我从没进过宫呢。”花开颜摇晃着他的手,见他一直宠溺地看着自己,凑近抱紧他的胳膊。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心中感慨,若是回到刚认识他的时候,她何曾会料到,那如冰川一般的人,有一天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呢。
而她在他面前会如此肆意放肆。
马车内两人依偎在一起。
入了宫门,花开颜起身探出头好奇打量,但没一会却是又重新依偎回苍南枫的怀中。
见她的脸上不复方才的高兴,苍南枫问道:“怎么了?”
“我,我不太喜欢这里,感觉有点压抑。”
虽然眼下还只是在宫道上,但方才探出头看到的场景,令她心头的好奇和兴奋皆散去。
长长的宫道旁,那些暗红色的宫墙被砌的很高,越往远处看竟有些像是血的颜色,令人心头浮起些不太舒服的压抑感。
苍南枫抽出胳膊,转而将她紧紧拢在怀中。
轻啄了啄她的额头道:“见完皇上我们便出宫。”
马车停在一座空旷之地,一侧有不少马栓,显然这处是专门安置马车的地方,剩下的宫道便是需要步行了。
下了马车,有太监上前引路,花开颜谨记眼下自己的身份,不敢与苍南枫并排而行,微垂头,跟在他的身后。
皇上在御书房召见苍南枫,她身为一名侍从自是不能跟随进去。
苍南枫进去后,许久未出来,花开颜想着定是在商议重要之事,百无聊赖间,她开始在附近闲逛起来。
只是宫中许多宫道长的一样,她以为自己只在御书房附近,却没意识到自己越走越远。
“李公公,求求你了,刘嬷嬷的病一定会好的,请李公公不要将刘嬷嬷送出宫,求求李公公了。”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低低的哀求声,让花开颜脚步一顿。
“你求杂家有何用,她一直高烧不退,吃了药也无用,眼下已经有人背地里传莫不是瘟疫?这消息要是传入贵人们的耳中,莫说是刘嬷嬷,便是你我,甚至整个林清宫的人都要被牵连。”
抽泣声渐渐小了下去,随即花开颜听见一道脚步声离开,才探出头来。
却见是一个身穿绿衣的小宫女正跪在一座宫院墙,哭的满脸是泪水。
这名绿衣小宫女身后的宫墙,透着灰旧落败,有些地方竟还有些斑驳。
莫不是她无意中走到了冷宫?
小宫女神情哀伤还瘫倒在地上不起,花开颜有些不忍心,上前想搀扶,一想起眼下她可是幅男主打扮,赶紧将伸出去的手又收回。
“你是何人?”小宫女见着陌生人,赶紧自地上站起,只是一双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花开颜没有回答小宫女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怎么了?”
这绿衣小宫女大概是太过伤心,见花开颜长得面善,便也没隐瞒,将她所悲伤的事,倒苦水一般的说了出来。
原来这小宫女名叫绿荷,宫中一位对她很好,而她也一直视为自己亲人的刘嬷嬷,最近生了重病。
高烧不退。
这宫人生病自然比不了宫里的贵人,会有御医来看诊。
所有宫人所谓的诊治,就是将病症告诉太医院,随后依照症状开药,但眼下刘嬷嬷吃了好几幅药后,高烧却依旧不退。
眼下有人开始暗地里传着谣言,说刘嬷嬷这得的莫不是瘟疫。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整个林清宫的宫人怕是都要被处死。
刚才的李公公是林清宫的管事,主张将刘嬷嬷悄悄送出宫。
将高烧不退的人送出宫,又无人照顾,无疑是送出去等死,所以绿荷方才才在苦苦哀求。
“都要处死?”花开颜惊了,只是发个烧而己,因为谣言,便要可能处死一宫的人?
她此时想到,这里是医疗不了达的古代,瘟疫传染极强,更何况这里是皇宫,若这谣言一出去,便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
“那这林清宫里住着的是什么人?为何就不能寻个太医给刘嬷嬷诊治一下?”
绿荷继续抹着眼泪道:“你应该不是宫里人吧,这林清宫曾是肖贵妃的寝宫,后来肖贵妃故去后,眼下林清宫便只剩下我们这些奴才们了。”
“你方才说的是肖贵妃?”
得到绿何的肯定后,花开颜突然想起那晚肖南墨的话。
他说:“苍将军不是心中有诸多疑惑吗?那么肖贵妃便是我为丞相府所做的辩解。”
这还真是巧呀,她无意闲逛,竟是逛到了已故肖贵妃的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