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要用医术来证明自己是不是大夫,不管是凤轻瑶还是孙思阳都不怕,他们怕的是没有证明自己的机会.
在伤兵的注视下,凤轻瑶动作迅速地给那位伤员止血,不过眨眼之间,伤口就清理干净,那泛白的死肉也被凤轻瑶一一剪去,那位伤员疼得满头是汗,可看凤轻瑶眼神平静,手上的动作毫不滞涩,便忍着痛一动不动。
凤轻瑶见惯了狰狞可怖的伤口,这点小阵仗还真不放在眼里,和热武器留下的伤口相比,这刀伤算不得什么。
将染血的止血棉丢到一边,凤轻瑶拿起缝合用得的针线,就在这些大头兵想要调侃凤轻瑶是绣花娘们时,她三两下就将狰狞的伤口缝合起来,把众人的话都堵在嘴边。
“这样也行?”看到这一幕的人,嘴巴立马成了O字型,半天都合不拢。身边观望的伤员再也坐不住,一个个对着凤轻瑶道:“大夫,请你给我包扎一下,我这口子太大了。”
“我,我,还有我……”伤员纷纷开口,一扫刚刚的死气与不信任。
“都坐好,一个个来。”凤轻瑶呵了一声,这些伤员便呐呐不敢言语。
他们不敢得罪大夫。
刚刚刁难孙思阳的老大夫,看到凤轻瑶露的这一手,诧异地扬了扬眉,满意地道:“看样子这次来的人,还真有点本事,这下老夫可以轻松了。”
话虽如此说,老大夫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不慢,而有了凤轻瑶和孙思阳的加入,老大夫身上的压力也确实少了许多。
病人太多,老大夫没空和凤轻瑶、孙思阳说什么,三人默契的各守一方,从伤重的开始,一一替伤员包扎。
凤轻瑶和孙思阳都有工作狂的潜质,两人一忙就直接忙到天黑,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暂时放下手上的工作,跑到外面,准备就热汤吃两个馒头。
可馒头才塞了一半到嘴里,就被老大夫打断:“快,快……别吃了,没空给你们吃饭。有一个士兵的腿被马蹄踩断,看样子快不好了,你们帮我一起来看看。”
“好。”凤轻瑶和孙思阳把嘴里的馒头一丢,拍了拍手就准备进去,就在这个时候,传令的小兵突然跑了过来,叫住凤轻瑶:“凤大夫,请等等。”
“什么事?”凤轻瑶顿住脚步,转身反问。
“凤大夫,摄政王有请。”小兵一板一眼的说道,好像九皇叔召见是多大的恩宠一般。
“摄政王?”凤轻瑶挑眉,随即沉下脸道:“没空。”说完,便大步往营帐里走,根本不鸟九皇叔的传令兵。
想见就见,当她是应召女郎呀!
“凤大夫,你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我说的是摄政王也就是九皇叔要见你。”小兵追上前,想要拦住凤轻瑶,却被老大夫推开:“不都说了没空嘛,还唧唧歪歪什么,我这等着救命呢。”
凤轻瑶不经意间看到老大夫露的这一手,心里明白这老者怕是不寻常,不过她也没多说,继续往里走,老大夫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知道救人要紧。
传令兵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人离去,站在那里半天都没动,他完全不敢相信,在军中还有人敢无视摄政王的召见。要知道,就是宇文将军也不敢违抗九皇叔的命令。
传令兵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刻钟,才确定这个事实,默默地回去向九皇叔汇报。本以为九皇叔会不满,不想九皇叔只是说了一句:本王知道了。便什么事都没有。
“这世界变化太快了。”传令兵呆呆地出去,抬头望着不见星光的天空,摸了摸脑袋,发现自己的脑子完全跟不上九皇叔的节奏。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豆豆巡视路过,看到这传令兵的呆样,也跟着往天上看,可惜什么都没有:“难不成你会看星象?可是今晚没有星星呀。”
“咳咳……”传令兵连忙回神,看到豆豆职位比他高,连忙行了个礼,却不回答豆豆的问题。
豆豆好奇心重,想要再寻问两句,却被同伴拉住:“摄政王要你巡视营地,你再耽搁,小心摄政王让你一辈子都只能巡视营地。”
“我才不怕。等轻瑶来了,他就不敢欺负我了。”豆豆嘴里嘟囔,可还是乖乖地继续巡罗,对凤轻瑶的到来半点不知。
伤兵营里,凤轻瑶、孙思阳和那位大夫,正围在那位被马踩断腿的士兵旁边。
“大腿粉碎性骨折,失血过多,肌肉坏死,建议高位截肢。”孙思阳摸骨后,立马得出结论,却引来老大夫的不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轻易毁之?”
“它大腿的肌肉全部坏死,血管破裂,完全无法通过血管重建来减轻症状,只能进行高位截肢,虽然风险很大,可总比现在就死的好。”孙思阳据理力争,丝毫没有之前的腼腆与尴尬。
“不行,不行。我们尽力施救,实在不行那就放弃,截肢后他也不一定能活下去。”老大夫坚定地摇头。伤兵营每天死去的士兵不知多少,老大夫已经习惯了。
他会尽量去救,如果救不活,他也无能为力
孙思阳不赞同地皱眉:“按正常的施救方法,他活不过今天。”
“我看你们两个在处理外伤上很有一手,你们试试,也许能救。”老大夫自是知道,此人伤势严重,不然也不会找凤轻瑶和孙思阳来帮忙。
“只能截肢。不然我无能为力。”不等老大夫否绝,孙思阳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无权决定他人的生死,我们可以征求伤者的意见,他这个时候还有意识,由他来决定自己的生死。”
“好。”老大夫这次不再否定。
孙思阳忙把伤者弄醒,确定他此时处在清醒状态,孙思阳便将情况一一说明,那伤者想都不想就选择截肢:“我要活下来。我娘还等着我回去,哪怕拖着残缺的身子,我也要回去见我娘。”
“是我错了。”老大夫叹了一声,他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已经不把人的生死放在眼里,根本没有想过受伤的人有多想活下去,哪怕付出一条腿的代价,他们也想活下去。
“前辈也是为伤者着想。”孙思阳连忙欠身,执晚辈礼。
三人商量妥当,便准备为伤者进行截肢手术,而在这方面,凤轻瑶和孙思阳是专家,老大夫不是一个拿大的人,知道自己的不足,便自发地沦为两人的下手。
三人忙得晕天暗地,根本不知伤兵营外,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目光紧盯着伤兵营,如同雪山上的松柏,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