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陵王府的大堂上,一名男子背身而立,单单那抹倨傲的背影,就透着强势,霸气逼人。
一名丫鬟毕恭毕敬地端上来了一杯上好的龙井茶,微微福了福身。
身着白色华衣外罩一件黄色镂空锦服的男子挥了挥手,在丫鬟把茶水放置在桌上的同时微微地侧身,然后坐下。
列王端起了热气腾腾的茶,刚刚掀开精致茶杯的一角,一股清幽的茶香伴随着滚滚热气扑鼻而来,甚是神清气爽。
纵使列王已经二十有五,比起华陵王来,确实长了几岁。但那有些相似的俊美面容,不怒自威的双眼以及淡淡的薄唇,无不散发着巨大的男性成熟魅力。
轻轻地啜了一口,似乎太烫了些,列王皱了皱眉,一个回手,放下了烫手的瓷杯,眉眼间几许不耐。
华陵王府的门口,三个人疾步而来,一把折扇背在身后,为首的男子面若芙蓉,光洁如玉,唇红齿白,一双摄魂桃花眼微微波动。
父亲膝下有六儿一女,但由于他本性寡淡,亦不喜朝廷之中的明争暗斗,所以和几个亲兄弟之间亦无多少往来。但偏偏父亲喜爱他,对他万般宠爱,并颇为器重,其他几位王兄也会偶尔携带家眷做客华陵王府,亲情倒也不至于淡到散去。
列王是他的三哥,也曾来过华陵王府,但三哥喜爱讲究排场,每次必会提前下书到府里,好让府里做好款待。这次到来,却毫无预兆,这才是让他匪夷所思的地方。
三人来到了庭院中,踏上了一条铺着五彩石的小道。小道两旁,几株桃花正开得欢,一树的粉红撒满枝头,微风一过,带起阵阵花瓣雨,洋洋洒洒地落在了经过的三人身上。
远远地,瞧见一抹身影端坐在大堂之上。
“三哥,今天过来怎么没事先说声,”舒云澈轻摇折扇,走进了大堂门口,唇边一抹浅笑,“刚好人在外面,让三哥等久了!”
看到舒云澈走了进来,列王也站了起来,眼角轻佻,似正经又似玩笑般地说道:“五弟怕是去找你的红颜知己紫嫣吧!”
琥珀色的眼睛轻微地一紧,几时三哥也关心起他的事情来了?
“三哥说笑了!请上座!”
“堂堂一个华陵王,可别天天往那不三不四的地方跑,让百姓看笑话了!”
“三哥,臣弟自有分寸。”
他可不认为三哥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诫他不要去青楼。
果然——
“对了,父亲交代给你的事情,你办得怎样了?”列王轻轻地啜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龙井茶,又轻轻地把精致的瓷杯挪回了原处。
舒云澈眼中的精光一闪,不紧不慢地用瓷杯盖拂了拂杯中几颗悬浮着的形色美观的龙井茶叶。
“三哥莫急,父亲交代给臣弟的事情,臣弟必会完成。只是,”舒云澈动作优美地把热茶也放回了桌面,噙着好笑的笑容看向了列王,“才刚刚过了三日,三哥未免太心急了!”
列王的脸色变了变,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五弟你是误会我了,为兄也是担心我们水离国,哎,”列王叹息了一声,而后站了起来,慢慢地踱步,“众人皆知,宫宁教为水离国的两大魔教之一,各路高手齐聚,但却勾结外国欲造反。若不是发现得早,这后果不堪设想。”
“如不是出了内奸,宫宁教早就被朝廷剿灭,又怎么会在朝廷大军抵达时,只剩下一部分的虾兵蟹将呢?”列王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阴险恶毒的表情赫然跃上了脸上。
“虽已把教主及夫人就地正法,但是却让他们的一对儿女出逃在外,为兄只怕不斩草除根,必后患无穷呀……”
“三哥此言差矣!”舒云澈还未等列王讲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一双桃花眼闪着冷冽的光芒,“你可还记得当日你欲杀教主和夫人时他们说的话?”
他忘不了当日教主被杀前的不卑不亢以及无愧于心的表情——
本教虽为魔教,但却从未做过伤害百姓和朝廷的事。如今却受奸人所害,欲灭我宫宁教。老夫为一教之主,愿以死证明本教的清白!
那一刻,他高高在上,却不得不佩服教主的胆识和气魄。
血流成河之时,教主亦死不瞑目。
“有谁会亲口承认自己是叛国贼呢?并且那日可是从魔教搜出了叛国信的!”
列王欲说服自己的弟弟,但舒云澈一点也没给他面子,扇子一收,娓娓道来。
“既然是有人陷害宫宁教,假设叛国信是人为放置而目的就是为了至宫宁教于死地,也不是不可能。”
“五弟你……”
“三哥,这件事你我二人各有看法,还是待臣弟查明了再说,臣弟必秉公办理,绝不偏袒!还请见谅!”舒云澈深深地行了个大礼。
“哼!”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列王也无话可说,只觉得心口像憋了一口气,浑身不舒服。
“为兄命人画了许多宫氏姐弟二人的肖像,今早过来的时候已让王府的士兵在城里贴出告示,务必尽快找到他们!”
“谢三哥!”
“还望五弟尽快寻得姐弟二人,交由父亲处理!为兄告辞!”说罢,也不等舒云澈拜别,列王恨恨地一甩衣袖,就消失在了大堂门口。
看着列王怒气冲冲远去的背影,舒云澈向前走了几步,双眼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