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的一声,布料被撕开的声音从一处闺房里溢了出来。
雕花的床头晃动了两下,就见一个小身子在软软的床榻上一个打滚,又扯动了肩上的伤口,疼得她差点又惊叫出声,她靠在床的内侧,小手紧紧地扯住了身上的男装,一双眼睛里各种别扭的眼神,正各种别扭地盯着床头的俊美男子。
舒云澈两手拿着刚刚撕开的布条,脸上微微泛青,任谁看了都知道他现在是在盛怒中。
“自己过来,那飞镖带毒,最好赶紧处理。”
“小毒而已,我可以搞定。”
凭她对毒的敏感度,这种毒的毒性确实不会强到瞬间让人毙命,但是长此下去,所遭受的的巨大疼痛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死了反而是种解脱。
话虽这样说,可是在触及某王爷渐渐危险地眯起的眼睛,她有一种天要塌下来的错觉。
咋办?难道真的自己乖乖地送上门去,让他帮自己包扎下?衣服下面可是她裸露的身子……伤口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越发的刺骨尖锐,一张小脸也越发的惨白,她知道就快毒发。
她咬着下唇看向了眼前的舒云澈,下唇由于咬得过于用力而渗着点点血丝,就见舒云澈盯着她的下颚,轻皱了下眉头,怒气似乎消了好一些,连语气也放得轻轻的。
“乖乖俯卧,我帮你看看伤势如何。”
她也是疼得受不了了,暂时也不想考虑太多,拿过两只绣枕放在床的中间,自己直接趴在了上面。
修长的手指来到了那因为疼痛而不住轻抖的小肩,伤口边上的一片血渍已经由鲜红变成了暗红。
“把衣裳脱下。”
一听到这话,萧灵灵浑身一阵,就迟疑了一下,她的手已来到了腰间,解开了腰带,随着衣裳的褪下,白皙中的一片深红裸露在了舒云澈的眼前。
伤口边上已经严重肿起,受伤之处还在不住的渗血,看着都觉得疼。
舒云澈微微地叹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会很痛,你忍着点。”
“……你可要轻点呀!”萧灵灵终于忍不住投降了,她从来都是非常怕痛之人,这会儿一听他说会很痛,眼窝又开始发热,眼里又是迷蒙着一片雾气。
“叫你逞能!”
“要不颜洛会受伤……哎哟……哇……疼死我了……”萧灵灵本想稍微解释下,不料肩上突然疼得钻心,忙转过头去看,却见某王爷正黑着张脸狠狠地往她的伤口上撒粉末状的东西。
一咧牙,她又忍不住出声。
“啊……轻点呀,你是不是想把我疼死?”可是某王爷似乎没听到一般,依然雷打不动地往伤口撒盐,不,撒药物。
萧灵灵咬着牙把脸死命地往枕头上埋,心里一阵纠结,这王爷又是中了哪道邪风来着?摆着张扑克脸又是想吓谁?人家这会还是个受伤人士呢,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大家而献身的,也不对她好点!这样想着,不由一阵委屈,抬起头横了某人一眼,不料某王爷似乎马上感应到她的哀怨,拿着布条擦拭她背部的力度明显加重了。
“啊!!你轻点,你轻点……你这是做什么?我这还不是为了大家好呀!颜洛那么受欢迎,万一受伤了,不是得休息好些日子吗?那得损失多少银子呀……”
感受到拿着布条的手指一滞,似乎等着她的下文。
“并且在我这里做事,我身为掌柜的,当然也要保护自己的人了,要不以后谁还敢来!”背上又有了麻麻痛痛的感觉,只是似乎力度轻了许多。
“你当初那样做,真的只是因为这个?”轻软的嗓音似乎生动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萧灵灵的错觉,居然还听出了愉悦的味道。
“我对天发誓!”萧灵灵急急地吼完,脸上又是一阵扭曲,“痛!痛痛呀!我说我是个女子,你就不能温柔点吗?”
某王爷又自动跳过她的话,只是举手之间甚是轻柔,像呵护着他的宝贝一般,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了一抹醉人的笑痕,却没半点松口。
“若是以后再发生给别人当靶子的事情,本王定会让你比现在更痛苦千倍,直到疼死!”
瞬间,脑海中联想到了自己满脸满身都是血,疼得到处翻滚的景象,身子本能地一个哆嗦,果然是越俊的人心越毒,让她疼死?还不如直接把她砍死!再说了,给人当靶子,她也不愿意,那还不是被逼着去的?
见手下的小身子一直没应答,某王爷的手又“很不小心”地给大大抖动了下,顷刻间,伤口处就如同针刺一般,直疼得萧灵灵泪花直冒……那啥的,不带这样整人的!可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呀!
“好!”萧灵灵倒是回答得干脆,原本紧绷的小脸也因肩上的刺痛感骤然减轻而缓和了下来,只是突然之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又瘪了嘴,一手拉过放置在边上的男衣,满眼心疼。
“可惜了我的这件男装,当时买的时候可贵了……”
某王爷嘴角的笑痕似乎又扩大了些,手里拿起了干净的白布条,准备把伤口包扎起来。
“我赔你一件如何?”
“好呀!”这会儿,萧灵灵又把头埋进了枕头,差点咧到后脑勺的嘴角却被看进了舒云澈的眼里。
眼底沉淀着宠溺,一双桃花眼神采熠熠,在瞥见那件血迹斑斑的衣服时,神色又是一冷。
窗外的一棵大树上,一双丹凤眼直直地望着屋里的两个人,除了一身清冷,看不出任何表情,随着一树叶子的剧烈抖动,一抹妖异的颜色快速地落回地上又直接弹起在屋顶上,如猫儿一般穿梭在月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