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早晨的时候天气还比较凉快,那到了中午,却已经是炎炎烈日,舒云澈只顾脚下走得步步生风,一张芙蓉脸也不禁渗出了细汗,好在有折扇跟随左右,倒也不会有多大感觉,只是苦了他身旁的永夜罗刹,流汗不说,一张脸都热得泛红,还不时拿出手绢擦汗。
三人行色匆匆地入了气势恢宏的皇宫,一路红墙黄瓦,各种稀有花草相辅,更有屋檐上的琉璃瓦片,金光四处飞窜。
不多时,便来到了皇帝所在的清心宫,还没进去,就有阵阵欢歌笑语从里头传了出来,各种乐器齐奏,相辅相成,悦耳动人,刚一跨入,就见两排伶人手捧各种声乐,其中还有婀娜多姿的舞姬穿梭其中。大殿中间的最高位坐着龙袍加身的男子,威严而慈祥,两鬓有几许白发,却还显得神采奕奕。
舒云澈刚刚在大殿门口站定,便有眼尖的人儿发现了他,列王放下了酒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件白色华衣外罩镂空金色锦服,显得神清气爽。
“五弟,你来了!”
桃花眼含笑地看向人群中突兀的一道身影,微微点头致意,礼貌地唤了声三哥才走向了主位行了个礼。
“父亲。”
主位上的男子爽朗一笑,慈爱地看着他的皇子,记忆中,昨天的他还是个小不点,而如今,已长成了翩翩公子,谦和俊美。
“澈儿来了,快上座。”
“谢父亲。”
舒云澈又行了个礼,这才迈开了步子走到了另一边坐了下来,刚好位置在列王的对面,不期然遇上了列王的眼神,却见列王笑得诡异。
边上的宫女轻手轻脚地帮他斟着酒,他微微侧身,心里却没来由地一阵不安。
主位上的男子看着酒水已斟满,带头托起了酒杯,微笑着看着底下两位爱儿,心绪儿不禁一下子就被拉远了。
“哎,时间一晃,你们都长大了,父亲也记不清和你们斟酒自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今天有这个机会,便不要放过。来来,澈儿,列儿,陪父亲干一杯。”
当下,父子三人豪气万千地碰了杯,一饮而光,酒杯刚一落桌,边上的三名宫人便又把酒水斟了满,而后立在一旁,龙袍男子率先动起了筷子。
“澈儿,今年满二十了吧?”
舒云澈手下一顿,刚刚夹住的点心一下子滑回了盘子里。
“回父亲,正是。”
“父亲记得,所有皇儿当中,就你还未有娶妻……可有意中人?”
脑海中闪过一抹倩影,哭的样子,笑的样子,调皮的样子,甚至撒娇耍赖的样子……心里头微微失落着,口头上却也没落下。
“父亲,儿臣不急,若有意中人,儿臣便会禀明。”
一听这话,龙袍男子忽地叹了口气,便放下了筷子,双眼里有些许的感伤。
“澈儿,父亲年老了,也想看到你娶妻生子……近日,奈尔国想和我们水离国联姻,指名要你,你怎么看?”
舒云澈低垂着芙蓉脸,似静静倾听,一双桃花眼中却早已暗潮汹涌。
“奈尔国如何知晓我?”
龙袍男子眉头轻皱,显然也是没弄明白其中缘由,倒是一旁的列王开了口。
“五弟,为兄听说奈尔国的迎香公主年方十七,美若天仙,性格温婉,亦是知书达理,如五弟能得如此一位佳人,也是美事一桩,更何况奈尔国和水离国边境处经常有摩擦,若能交好,倒是十分理想,也能了却父亲的一桩心事,父亲可没少为这事操心……”
“列儿,不得胡扯!”见列王越扯越远,龙袍男子的眉眼之间显得严厉了些,虽然列儿说的没错,但是他还是希望澈儿自己来做决定,不要被其他事情左右。
视线便回到了另一边的爱儿身上,严厉的眼神也缓和了下来。
“澈儿,你的终生大事你自己决定,不用顾虑什么,以前父亲答应过你,不会逼着你去做任何事情,父亲是皇帝,一言九鼎。”
就见舒云澈淡淡的一抹笑痕挂在唇边,似乎没有受言语的任何影响,看向龙袍男子的眼中多了敬重和心疼。
“父亲,感谢您还记得答应过儿臣的事情,只是这婚姻大事,确实不能马虎,请容儿臣再考虑考虑,过几日再答复您,如何?”
“也罢!”龙袍男子爽快地答应着,又状似开怀地招呼着底下的两个爱儿,“来来,我们再来一杯。”说罢,自己先干为敬。
“父亲少喝点,母亲知道了,肯定又要生气了。”舒云澈看着堂堂的九五之尊,却似小孩子一般贪杯,不禁觉得好笑。
一听这话,殿堂主座上的龙袍男子忽地扫视了宫殿一圈,而后轻轻地舒了口气,神秘兮兮地小声告诫:“这可不能让你们母亲知道了,要不又要唠叨好一阵了!”说完,便自己率先笑了起来,直引得大殿之下的两位王爷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