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是男人,当然是说我们女人不对了,唉!要不是黎川王心肠好,让我们姑娘在没有出阁的时候,也能带着斗笠出来到处游走,怕是要被你们压着打了吧,还不能吭声。”
“这位姑娘好豪迈啊,但是,小生听过很多典故,很多姑娘都比男儿还要厉害。不管是替父从军,或者是女扮男装去考试,虽然都被发现了,但是勇气可嘉,更别说在街上摆摊补贴家用的姑娘们了。”
“就是啊,你说他偷了钱,偷了多少两,人就在这里,既然搜不了钱,就该放人走。我们看这个小孩穿着也挺好的,怎么会去偷钱呢。”
“你们都是一群爷们,当然替他说话了!”花黄姑娘不依不饶,指着小少年骂,“就是他,全都是他弄出来的事情。”
“没有,呜呜!大姐姐想要和我哥哥成亲,我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她今天遇到我,还把花灯给弄坏了,叫人来搜我的身子,呜呜!”
“这位姑娘,你求亲不成,就欺负小孩,这事情做得一点都不像豪迈女子做的。”最高的一个书生拉着小少年起来,拿干净的手帕给他擦眼泪。
“我丢了二钱银子,就是他偷的!”
“二钱?呜呜!刚才你明明说的是二十文,还抢了我的三文钱。”小少年哭得脸上都花了,拿着手帕捂着脸擦。
“我说的就是二钱,不然我干嘛要叫人搜身!”花黄姑娘不依不饶,都要叉腰了。
“你们都停一停,先说说,银子是什么时候丢的?”高个子书生让他们都别吵,这事情很好解决。
“我酉时末到的,当时身上还有四钱银子,现在少了二钱。”花黄姑娘举着手里的钱袋,里面只剩下二钱。
“我是酉时三刻到的,跟着两个同窗一起在这里玩灯笼,还抓地上的草玩。我们相约去吃黄五娘家的桂花汤圆,还没有走,就被她撞过来,抓住帽子,搜我身。”
两个扎着圆发髻的小少年跑过来,证明受委屈的少年说的是对的,他们确实在玩灯笼,突然就闯过来几个人,吓死他们了。
“姑娘,你来了之后,钱是怎么不见的?”
“我刚站好,他就跑过来撞我,还拿着灯笼乱挥,摸钱袋的时候就少银子了。”花黄姑娘一脸的不以为意,再三说就是对面的小少年偷的。
“可不可以给小生看看你的钱袋。”高个子书生伸着手,花黄姑娘丢钱袋子在他手上,“闻着有茉莉花的香气,上面完好无损,小弟弟手上有泥,他们刚刚在地上捏了草,又提着灯笼,要是偷钱,上面一定有土或者说一些香烛的味道,但是一点都没有。
姑娘口口声声说小弟弟偷了你的钱,你撞到人,他左脸都是乌青的,要是能伸手去偷钱,怎么会搜不出来?”
“你这是强词夺理,我路上就撞到过他,难不成钱会无缘无故的飞走?”花黄姑娘很是生气,这口气咽不下。
“钱没有少,姑娘撞人是真,辱人在后,方才小弟弟也说了,你与他的兄长有点纠纷,你都能撞倒人了,怎么还要诬陷人?”
“对啊,他才多大,还穿着留玉阁的鞋子呢,一双鞋子就值一两银子,怎么会偷二钱银子啊?”
围观的卖货郎也跟着说了一句,大家又把注意力转去小少年身上,小少年左脸都红了,眼泪汪汪的站着。
“蔺弟,你在里面吗?”外面一个清俊少年在喊,看到有人围着,就挤进去,真的见到家弟。
“哥哥,呜呜,她说我偷钱,我根本就没有偷。”
小少年躲去少年背后,花黄姑娘看到少年来了,都跟着笑,少年问清楚缘由,拉着弟弟过去,让花黄姑娘说清楚。
“我,我银子应该是留在家里了,哪里记得这么清楚。”
“蔺弟在家里就不缺少吃穿,今晚上元节,才让他跟着同窗出来玩,以后还请秦姑娘放过他,有事情可以找我来。”
“我,我只是记错了,还好有这位公子帮忙提醒。”花黄姑娘拿钱袋回去,仿佛刚才咄咄逼的人不是她。
围观的人都唏嘘,纷纷说高个子书生聪明,大家都去问他怎么发现的。人群里又开始变得热闹,金寸心往后退了几步,这里的女人,地位还挺高的。
“这个姑娘真的是没事做,这么热闹的街上就敢随便冤枉人啊。”金寸心听到几个笑声,其他人倒是高兴了,也不知道被欺负的小弟弟会不会有心理影响。
“他有个好哥哥,怎么说都不会让他白受委屈的。”简逸看到人退了,让金寸心走另外一边,后面传来受委屈的声音。
“哥哥,我要吃桂花汤圆,他们欺负人,以后不要出门了。”
“这就带你去,快把眼泪擦了,别哭鼻子了。回去后哥哥就让爹爹和娘亲带着咱们,一起去给蔺弟讨回公道,不让她欺负你。”
“对,不给她欺负人!”
两个少年一高一矮,提着破了的灯笼往回走,花黄姑娘还想追上去,被围观的人指着她说欺负人,只好带着家丁往回走。
金寸心回头看了几眼,还好小少年有个负责任的哥哥,要是个软骨头,估计以后家里都是被人欺负的份了。
“轰!”
头顶上飞出来一些火花,好几簇烟火在上空绽放,好多人的脸都被照亮了,站着看烟火拍手,刚才的闹剧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人群里还是有几个人在谈论,说得最多的就是帮忙小少年说话的高个子书生,好像是个才子。
“这里的人是不是把事情给颠倒了,明明应该是小少年最可怜吧。”金寸心都要听不进去了,这些人就知道夸能力强的人,弱者呢?
“你要是遇到事情,是不是就记得出头的人?被欺负的人都是会被弱化的,偶尔提两句,当然会说突出的人了。”
“可是,这事情怎么说都是小少年可怜,又小又要被欺负,还没有人帮忙说话。”
“后面不是来家人了吗,他哥哥几句话就把胖姑娘说得哑口无言,明日胖姑娘家才真的是要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