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外卖小哥,乔小乔不可置信的看着方煜,就目前而言,她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其中一个人的名字,甚至住哪个楼几楼,甚至连对方的手机号都被方煜记了下来。
“这样也行啊?”乔小乔诧异道。“你那名片哪来的?你啥时候改名叫彭大伟了?”
“车门上随便拿了一张。”方煜得意道。“这叫生活的智慧,懂吗?”
乔小乔不服道:“智慧个屁,你就是忽悠。”
“能忽悠住也是一种智慧。”方煜不以为意道。“早就跟你说了,你们警察的办案思维太固化了,我就问你,如果是你,你怎么从外卖小哥嘴里套出这些信息?”
“假装找人?”乔小乔想了想,说道:“就说刚才那个出来拿外卖的人是我亲戚,刚搬家我找不到他家,问问他住几号楼。”
方煜摇摇头:“人家会怀疑的好不好,你找不到不会打电话吗?”
“那我电话忘家里了不行吗?”
“哪有那么多巧合,如果外卖小哥问你亲戚的名字呢?”
“那——”
“别那了。”方煜嘿然道。“其实根本不用那么麻烦,你只要能给他们带来他们想要的,那任何信息都可以问出来——就说这个外卖小哥吧,他想要什么?肯定是钱啊。事实上钱这个东西我觉得才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没人不喜欢钱,有钱别说能让鬼推磨,磨推鬼都行。”
“就知道钱,你掉钱眼儿里了?”乔小乔不愤的争辩道。“那要是就有人不喜欢钱呢?”
方煜耸耸肩道:“那总有他们喜欢或想要的,人都有欲望,只不过每个人的欲望不同而已。”
“和尚就没有。”乔小乔哼道。“和尚那是四大皆空,钱是空色是空,你说和尚想要什么?”
方煜嘿然道:“现在和尚都是国家公务人员。”
乔小乔抿抿嘴,反驳道:“那也有一心苦修的,你说他们喜欢什么?”
“嘿,你是跟我抬杠呢是吧?”方煜跳脚道。“我折腾这么半天可是为了帮你,你有点良心没?”
乔小乔不说话了,跑到旁边的小超市买了两瓶矿泉水:“呐,别说我没良心,请你的。”
“就这?”方煜叹息道。“你现在给叫花子五块钱人都嫌少呢,你拿一瓶三块钱的矿泉水就把我打发了啊?”
“哎呀,你怎么这么磨叽呢?一个大男人跟娘们儿似的。”乔小乔不耐烦的挥挥手:“大不了我请你吃饭。”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许超过两千——不行,不许超过一千五。你快说,然后怎么办?是进去侦查还是怎么着?”
“你问我啊。”方煜喝了口水,笑道:“你才是警察好不好。”
“嘿,你还来劲了是吧?”乔小乔柳眉倒竖,叉着腰数落方煜:“你属驴的是吗?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刚才说的不是挺来劲的嘛,把我说的一无是处的,现在继续啊。”
“还侦查什么啊,直接约出来,把人按住了再慢慢问。”方煜无奈道。“要按你说的,这是人口贩卖团伙,还布控侦查,等你都侦查清楚了,黄花菜都凉了。”
乔小乔闻言一愣,犹豫道:“可我们现在只是怀疑啊,万一抓错人怎么办?你知道的,现在这警民关系——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我们连手续都没有,怎么抓人?”
“你语文成绩怎么样?”方煜忽然问道。
“啊?”乔小乔莫名其妙的瞪着方煜,警惕道:“有话就直说,别想拐弯抹角的损我。”
方煜摊摊手:“我就是单纯的问你语文成绩怎么样。你要没逃过课,就应该知道不打自招这个成语吧?”
乔小乔也不是真脑子不好使,经方煜这么一点,顿时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是,我把人约出来见面,然后再套话?”
方煜笑着看她:“你打算怎么套?直接问你们是不是犯罪分子?”
“那——”乔小乔纠结道。“我现在脑子有点瞢,你有办法就赶紧说。”
“演戏会吧?”方煜问道。
“演戏?演什么戏啊?”乔小乔迷茫道。
“你们警校就没教过化装侦查吗?化装侦查里面也有这部分啊。”方煜道。“行吧,不给你上课了,我简单说一下。就是你把那个人约出来,最好是约到一个高档点的西餐厅,你点东西的时候就挑贵的点,而且你穿的不要太好但也不能太低端,整体三五千块的水平就行,必须打扮的很漂亮,包拿个好点的,对了,你手机呢?”
乔小乔掏出手机,疑惑道:“干嘛啊?”
“这个?不行,换掉。”方煜道。“等下去手机店买个新款的水果手机。”
乔小乔彻底瞢了:“你到底要干嘛啊?化装侦查我知道,可这又是衣服又是手机的,搞什么鬼?”
“这属于心理学范围了。”方煜解释道。“首先,他一直在跟你说出国的事,你也没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人和人的第一次见面印象很重要,不是给他留下好印象,而是要给他营造出一种你是个没多少钱但又拜金的女孩儿形象。”
乔小乔切了一声:“就这啊,还扯什么心理学范围,那我干脆租一身奢侈品多好。”
“那就太过了。”方煜道。“拜金是什么?是指你本身没有去消费奢侈品的能力,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你可以说包是朋友送的,这样效果更好一点。如果你一身名牌奢侈品,反而会给对方造成警惕。”
乔小乔点点头:“好吧,然后呢?”
“然后就是顺着演啊。”方煜背着手,一副导演给讲戏的派头,道:“首先你得把人约出来,西餐厅,点菜挑贵的点,然后时不时的提一嘴哪个品牌又出新包或者新鞋,然后很委婉的提出自己买不起。前面这些都做完,如果对方还没有跑,那你就吃你的,吃完了就说你累了想休息,问他哪个酒店好。”
“这是心理暗示吧?”乔小乔插嘴道。“你的意思是,我暗示他我要跟他开房,那然后呢?”
“然后我去抓奸啊。”方煜嘿然道。“你扮演的是不满男友赚钱少,想出轨的拜金女。我扮演你那个千里寻妻的男朋友——对了,细节千万不能忽略,要通过细节让他的警惕性降到最低。回头让王局给你弄个从青城过来的火车票,另外你们在进了酒店房间后,在保证你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一定要让他把衣服给脱了。”
乔小乔错愕不已:“你——你这是仙人跳?”
“别闹,仙人跳犯法,知道么?”方煜翻翻白眼。“这就叫捉奸,我不要钱,就要说法,明白不?”
乔小乔想了想,问道:“那我们现在知道一个名字,是不是让当地警方先查一下底?”
“这个肯定是要的,但别抱希望,很可能对方用的是假身份证和假名字。”方煜道。“这个我会跟王提一下,然后按照我们的部署,我在进去后会因为被你带了绿帽子愤怒失控,先把他揍一顿再说,然后你维护他,报警,直接打给王局,他会立刻带人上来。”
乔小乔听的目瞪口呆。
按照方煜的安排,这一套下来估计就得把那家伙彻底忽悠瘸了,打死他都想不到这是钓鱼,只会单纯的认为自己这个千里约P没约好。而且这招的后续还没完,肯定是要进警局的,如果他的身份是真的,像这种贩卖人口的团伙成员肯定留有案底,一查一个准。如果身份是假的,那更好办了,直接拘留。
这是个连环扣啊,怎么跑都跑不了的,首先他没穿衣服,其次方煜进去还要打他一顿。
想到这,乔小乔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这家伙,这么坏的吗?
然后,乔小乔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没有多少钱,怎么买衣服包和手机?”
方煜斜眼看她:“那你啥意思?还想让我给你置办全了?”
“不行吗?”乔小乔眼巴巴道。
“大姐,你办案还是我办案啊?”方煜哭笑不得道。“我出人出力还得出钱,有这道理吗?——你知道我是个演员吧?我演一集电视剧现在都三万块钱呢,你这不给我钱不说还让我倒搭钱进去,怎么说?”
“那,那我不管。”乔小乔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个女人了,拉住方煜的胳膊使出女人的绝招,强行撒娇:“方煜,你帮帮我嘛,这么大的案子,要是真让我破了,那也是有奖金的。大不了我拿了奖金再还你还不行么?”
习惯了乔小乔女汉子的一面,再看她一撒娇,方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把手抽了出来:“少来,你私自跨着省的办案,案子要是真的你最多也是个功过相抵,不让你去马路上指挥交通就算轻的,你还想要奖金?脑袋里装的全是糨糊吗?”
“我不管。”见撒娇不成,乔小乔立刻把眉毛竖了起来。“你就说帮不帮吧,不然后果你自己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