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的？”看着方煜肩膀上的爪痕，方老虎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狼抓的。”方煜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胡雅茹的影子，咂了咂嘴，调笑道。“行啊你，够牛的，老当益壮啊？”
方老虎看了方煜一眼，语气淡漠道：“回去睡觉。”说完便披上外套向门口走去。
“干嘛去啊？”方煜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了，不用你亲自巡夜吧？”
“回去睡觉！”方老虎重复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方煜撇撇嘴，扭头看了看肩膀上被狼抓出的伤痕，不算很深，已经结痂了，等下去医务室弄点碘酒简单处理一下，明天再去市里打狂犬疫苗吧，谁知道这山里头的狼有没有狂犬病呢。
从医务室拿了碘酒个纱布回到卧室，灯刚打开，些的险些把手里的东西全丢出去。
“你——回来了？”胡雅茹用手遮挡了一下光线，正准备说什么，眼神便落在方煜的肩膀上，顿时脸色急变，从床上站起来，快步走了过去，看着方煜的肩膀急的脸都红了。“这是怎么弄的？狗抓的吗？不行，得马上去打疫苗的。”
见胡雅茹准备打电话，方煜连忙道：“没事没事，明天再打就行，那个——您怎么在这。”
说实话，他从小到大对母亲根本就没什么概念，只是当看到胡雅茹脸上焦急的神色后，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似的，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它却真实的存在。
“这都是小伤。”方煜突然有点尴尬，从小到大，他受过不少伤，方老虎通常都会仔细的研究一下，然后说一句“死不了”就再没别的关怀，现在冷不丁被人关心，这种感觉很奇怪。
“怎么能是小伤呢？”胡雅茹急的团团转。“车在外面，我们现在就走。”
“真没事——”
“不行，必须去医院。”
“我真没事啊。”
“听妈妈的话，好吗？”胡雅茹眼神哀求的看着方煜，泪珠不断的在眼眶中打转。“我想为你做点什么，求求你——”
方煜突然有些难受，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点点头道：“好，去医院。”
“我去开车。”见方煜答应，胡雅茹顿时破涕为笑，拉着方煜就向外面跑了出去。
——
车依旧是那辆通体漆黑的奔驰，只是这次没有司机和保镖，车上只有两个人，气氛也就再次尴尬了起来。
“那个——”方煜一边开着车，一边主动打破了沉默。“您身体好像不太好？”
听到方煜的话，胡雅茹先是一愣，旋即便突然捂着嘴哭了起来，方煜一下就瞢了，呆呆的握着方向盘，一脸不知所措。
“妈妈没事，妈妈真的没事。”哭了好一会，胡雅茹才从包里抽出手绢擦着眼泪，看着方煜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妈妈只是吃的有些少，以后多吃点就好了，真的没事。”
“嗯。”
然后，车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四十分钟后，已经是快凌晨十二点，车子才在市传染病医院门前停了下来，交钱，打针，程序很简单。
负责打针的大夫在临走之前还提醒方煜，疫苗的有效期是一年。
这点医学常识方煜还是知道的，不过经医生这么一提醒，他突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见方煜突然眉飞色舞的，一直跟大夫问东问西的胡雅茹忍不住问道：“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通常情况下，她从来不会关心任何毫无意义的事，只是当见到方煜的那一刻，这一切都改变了。
“这个疫苗的有效期是一年。”方煜摸了摸下巴，笑的很鸡贼。“也就是说，在一年内我就算再被狗咬也不用再打疫苗。这样的话，我要是出去专门让狗咬，每一次狗的主人怎么不也得赔我一千块吧？按照一个月让咬十次，我月收入过万啊。一年就是十二万，回头第二年再花五百块打一针疫苗——这买卖干的过啊。”
胡雅茹听的目瞪口呆，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向来内秀安静，方老虎沉稳内敛，怎么生出的儿子会这么的跳脱？
“你这孩子，尽说怪话。”胡雅茹哭笑不得的嗔怪了一句，接着问道：“你很缺钱吗？”
“缺啊，怎么不缺呢。”方煜摊摊手，无奈道。“方老虎可缺德了，我才呆了半年他就开始撵人，您说，有这么当爹的吗？也不知道您怎么看上他的，那么小气。”
听到方煜的话，胡雅茹眼眶又红了起来，拉着方煜的手就不肯松开了，还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塞进方煜手里：“苦了你了，是妈妈不好，妈妈——有些事以后你会明白的，这钱你拿着，别替妈妈省钱。”
“这不好吧？”方煜看了看手中的卡，土豪金的，一看就是高档货，里面绝对有不少钱。
“这是妈妈给你的。”胡雅茹固执的看着方煜道。
方煜刚准备再拒绝一下，手机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座机号。
“哪位？”方煜接起电话问道。
电话里传来一个听起来很年轻的声音：“是方煜先生吗？你好，这里是桃源街派出所，请问你认识艾佳吗？”
“小爱？”方煜愣了一下，急忙追问道。“我是她哥，怎么了？”
“那就太好了。”对面说道。“是这样的方先生，因为艾佳现在被指控故意伤害，方便的话你就来一趟派出所吧。”
“故意伤害？”方煜一脸瞢逼。“她故意伤害谁了？是不是姓王那一家的？”
“方便的话就过来一趟吧，电话里说不清楚。现在当事人双方都在，如果能和平解决最好，毕竟都是小孩子，我们也不希望看到不好的结局，你说是吧？”
方煜不再多问：“好，我现在离那边不远，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好的，那就这样。”说完，对面顿了顿，声音似乎压低了不少，提醒道：“对方挺不好打交道的，要是有什么关系，最好现在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