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豆浆需要手磨?”而且这里也没有磨盘,难不成要用咖啡机给他整一碗豆浆出来吗?
宋敬瑶发着牢骚给愿愿掖好被子,转身看见唐臻后,表情微妙的挑了下眉。
眼下的杏园就是龙潭虎穴,而唐臻就是泥潭里伺机报复的毒蛇。
宋敬瑶想了想,敲开李阿姨的门,很不好意思的请求她去看着点愿愿。
李阿姨丝毫没有美梦被吵醒的不悦,反而兴高采烈的表示:“你放心吧,我会把孩子当心肝儿疼的!我好好看着他,不让坏人靠近!”
“愿愿很认生,李阿姨,你暂时不要去碰他,不然他会醒的。”
“好好好,我记住了。”
“那就麻烦您了。”
从房间退出来,轻轻合上门,空旷的走廊上,唐臻面色复杂。
“你不用这样防备我,敬瑶,我对你没有恶意,也不会对孩子怎么样。”她道。
宋敬瑶瞥了她一眼,边往厨房走边道:“我防宗祁。”
这就更没有道理了,唐臻追上去道:“宗祁是孩子父亲,这是他唯一的孩子,注定要留在宗家继承家业的,敬瑶,我劝你还是早点想开比较好。”
宋敬瑶停住脚步,似笑非笑的指了指她空荡荡的无名指:“你的结婚戒指没有了,是和宗政离婚了吗?”
唐臻下意识摸向手指,离婚是她提的,宋敬瑶身死,宗政把火气都往她身上撒,她日子苦的过不下去,正好宗祁向她抛出橄榄枝,她为什么还要留在一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身边受苦?
宗政是长孙没错,但他能拿到的东西是有限的,那些之前看来数不胜数的财富,和宗祁一比,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反正宋敬瑶死了,她为什么不拼一把,去博宗祁一个欢心呢?
“宗政向来看不上我,我生死间走过一遍,也想清楚了很多,他年纪还小,值得更美妙的人生,我的人生已经沉坠到谷底,倒不如放手让他幸福。”
“他的人生确实很美妙,但你的人生还没有沉到谷底。”宋敬瑶讥笑。
唐臻眉头皱起来:“什么意思?”
宋敬瑶为什么就不睁开眼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
宋敬瑶哪里来的底气这样讥讽的嘲笑她?!
“敬瑶,我……”
宋敬瑶打断她的话,冷冷道:“你不用防备我和愿愿,宗祁的所有资产,都会交给宗政,愿愿不会拿到一分。”
“什…么?”唐臻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宗祁很多年前就拿宗政当继承人培养,即使愿愿出生,也没有改变这个事实,唐臻,你押错了宝,你应该死死拽着宗政不放手的。”
宋敬瑶面无表情的推开厨房门,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会带给唐臻多大的悔恨。
至于手磨豆浆……他说手磨就手磨?
把豆子泡上后,她便靠在橱柜上打瞌睡,这才凌晨四点,她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刚迷糊着想要闭上眼,唐臻又如幽灵一般晃到了她身后,“敬瑶,阿祁五点半起床,五点三十五,你要送一杯温水上去。”
“嗯?”他是皇帝吗这么矫情?
宋敬瑶奇怪的看向唐臻:“之前都是谁给他送水?”
唐臻抿了抿唇,轻轻道:“我。”
“那你继续送啊,我长这么好看,你也不怕我跟他清晨一见面,天雷勾地火,再造一个二胎出来。”
唐臻咬紧了牙:“阿祁正是对你不耐烦的时候,敬瑶,你不要故意去招惹他,他近几年脾气真的很大,有时候还会打人。”
宋敬瑶:“那你去。”
“我……”她要是能去,还会叫宋敬瑶吗?这个规矩之前都不曾有过,纯粹是宗祁临时编出来折磨宋敬瑶的。
但是被宋敬瑶这么一提,是‘折磨’还是‘勾引’,还真不好说。
唐臻憋屈的握紧拳头,有一句话她没撒谎,宗祁现在脾气真的很大,对事不对人,如果做得不好,就算她也是要挨骂的。
所以就算不愿意,她也必须让宋敬瑶上去。
再者说,以宋敬瑶对宗祁的恶劣态度,也许真的会被打呢?
时间已经悄悄来到五点半,唐臻最后叮嘱一句让她赶紧准备温水后,便离开了。
看着她满含怨气的背影,宋敬瑶在心里默默对宗政说了一句对不起。
如果她不把宗政拉出来挡枪,愿愿就会被视为宗祁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到时候,牛鬼蛇神都会试图靠近愿愿来分一杯羹,杂乱的社会关系会带来无数麻烦。
而借唐臻这个前小夫人的嘴把消息放出去,是最便捷最可信的。
宋敬瑶兑好温水,掐着点往楼上走去,儿子被人捻在手里,她就必须忍平时所不能忍。
宗祁住的还是之前那间房,她轻轻叩响房门,在心里默念宗祁最好不要过多为难她,不然一会豆浆里就不一定只有豆浆了。
“进。”
推门进去,宋敬瑶一抬眼就和裸着上半身的宗祁打了个照面。
风骚怪。
视线缓缓下移,在腹间肌肉上停顿片刻后,若无其事的转向了床头柜。
“你的温水。”她垂首站在一旁,目不斜视。
房间里温度打的很高,即使裸着上身也不觉得冷,但她走过来的时候,宗祁却莫名打了个激灵。
‘你快要被她的味道淹没了。’
莫名的,他想起了之前叶子钦这句评价。
宋敬瑶身上是什么味道?他身上又是什么味道?
宗祁耸了耸鼻尖儿,除了一股子奶味儿,没闻到别的。
奶…?
他皱眉看向她隆起的胸脯,想问那小崽子现在还在吃奶?
又觉得这个问题过于亲密,问出来不太合适。
宋敬瑶现在只是一个佣人而已,凭什么值得他关注哺乳不哺乳的问题。
宗祁恹恹收回视线,靠在床头上伸出一只手,宋敬瑶板着脸把水杯在他手心放好,原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毕竟他还要起床,光着屁股的样子她看了也不太好,还是早点滚蛋比较好。
但她脚底板刚离开地面,就听见宗祁不虞道:“这是温水吗。”
宋敬瑶:“你说是就是。”
“凉了。”宗祁修长的手指翘起一根,冲她勾了勾:“去换。”
“……”
宋敬瑶安分的下楼换了一杯稍热一些的水,但宗祁还是不满意,说太烫。
“晾一会就好了,等你穿好衣服正好能喝。”
“你应该听命令,而不是在这里对雇主指手画脚。”
“……”狗日的!
宋敬瑶只好气冲冲的重新换了一杯过来,不凉也不烫,正正好。
只不过这次进门的时候男人已经从床上下来,只穿一条西装裤,站在窗前,挺拔的脊背暴露于空气之中,均匀的肌肉层分布其上,看上去极具美感。
——不挂起来做风干腊肉真是可惜了。
宋敬瑶翻了个白眼儿,出声道:“你的温水。”
宗祁转身,没拉好的裤链大咧咧的撞进了宋敬瑶眼睛里,他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宋小姐礼义廉耻是不是学的不好?你的老师教你男人穿衣服的时候要直勾勾的看?”
宋敬瑶:“我老师教我要直面惨淡的人生。”
“……”
宋敬瑶叹一口气,无奈的看向他:“你还喝不喝?”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语气。”他拉上裤链,随手扯了一件衬衫套在身上:“你需要加强学习。”
“我也不喜欢你干瘪的身材。”宋敬瑶面无表情的反击:“你需要加强锻炼。”
“……”
宋敬瑶把水杯放下,离开时关门声很轻微,看得出是刻意控制,有在努力当好一个‘佣人’。
但那都不重要,宗祁掀开衬衫凝视几秒,陷入了自我怀疑。
她不是不喜欢肌肉男吗?
这样还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