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的人已经来的差不多,商业新贵们一丝时间都不愿浪费,立刻开始社交,但家世优越的名门贵子们则没有这么急迫,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住的打量着看台上的人。
看台不是谁都可以上的,在这里,家世不管用,必须做出实绩来才能登上,中间最醒目的,就是宗祁的位置。
有公子哥儿感叹:“你说宗祁那么厉害,能不能分我一点聪明才智?他又不缺这个,就当接济一下穷人了。”
他身边的朋友赶紧捂住他的嘴:“别做梦了朋友,他二十二岁就成名了,您二十二岁还没成年呢。”
大家都善意的笑起来,看向看台的表情既羡慕又向往。
尤其是宗祁下楼的时候,每一束目光都牢牢钉在他身上,一路把他送到了台后。
看完了,咂吧咂吧嘴,重新开始做梦:“聪明才智分不了,女人缘能不能分我一点?你瞧瞧他带来的那个女人,怎么长的这么漂亮?”
“你不认识她?这位可是容城第一美人,听说当年还在宴会上端过盘子,从那以后,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蝉联了五年的第一。”
“什么叫本人不知情?这么高的荣誉,应该很多人追求吧?”
“你敢吗?”那人微笑着看向同伴:“美人配英雄不是常态吗?你英雄吗?”
“……”
周围不断有人谈论着宗祁的丰功伟绩,以及宋敬瑶的美艳动人,这两个人哪怕一个身有残疾,一个出身不好,也依旧是全场的焦点。
唐韵听着这些夸赞,手里的酒杯差点没捏碎。
这场宴会如此重要,可小钰被宗湛一脚踹到床上爬都爬不起来,姐姐也被变相软禁不准参加,这还不算,那个卑鄙的男人还停了那张卡,害她没有足够的钱去买名贵的首饰!
没有首饰装门面,她就没办法做出她唐家依旧繁盛的假象,就找不到合适的结婚对象!
唐韵眼睛发红,她恨透了宗祁,恨透了宋敬瑶!
这时候,一个男人走到她身边,轻轻接过了她手中几乎要碎掉的酒杯。
“你太冲动了。”
唐韵一愣,看清来人后,复而又变得凶狠:“蒋正繁,你还有脸来!”
蒋正繁轻笑一声,似乎觉得她的话很可笑:“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他扫了一眼看台上的人,嘴角笑容有所收敛:“要不是唐臻嫁的是宗政,你以为你们唐家会被邀请参加宴会?举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你今天一半的荣耀,都是从宗祁身上得来的,你怎么好意思恨他?”
“可我今天的所有窘迫,都是拜他所赐!”
躲在角落里,没有人理会,仿佛一只丧家犬。
唐韵有些压制不住心里的愤恨,语速很快的说道:“你们都说我唐家受了宗祁的恩惠,可是除了前几年他给了些钱外,我们还得到什么了?他明明可以有更多的钱!要不是他一意孤行脱离宗家自立门户,我唐家又何必过得如此艰难!”
蒋正繁听不下去了,“谁都知道当年宗祁千金散尽,付出一切才挽回了唐家的颓势,他脱离宗家还不因为帮你们太多,家里人实在看不过眼?你们唐家之所以过的艰难,是因为你爸无能!是因为你们一家都是吸别人血活着的蛀虫!”
唐韵想要另择良婿的目的毫不掩饰,一点脸面都没有给他留,他又何必对她好言好语?
他冷哼道:“当初和我订婚也不过是看中了蒋家的钱财,以为我夺权之后你们可以分一杯羹,现在看我夺权无望,你立刻就想要钓金龟婿,唐韵,你觉得可能吗?”
他笑了,“除了我这个私生子,还有谁能看上你呢?”
“你胡说!”唐韵怒极,但还知道压低声音:“我唐家名门望族,我姑姑是宗家养女,我姐姐是宗家长孙媳,就凭这些关系,我又为何嫁不出去?”
这世界上有的是贪慕富贵的人,和她结婚就能获得最名贵的身份,何乐而不为?
蒋正繁只是怜悯的望着她,“那就祝你旗开得胜。”
婚约已成摆设,他也需要物色一个对他有帮助的新未婚妻。
蒋正繁远离唐韵所呆的角落,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了看台。
看台上的女人坐在宽大的软椅里,一身红裙张扬艳丽,上挑的桃花眼里永远带着漫不经心。
她是那么美丽。
那么迷人。
那么……
正出神着,蒋正繁突然感觉有一道凶悍的目光扎在他身上,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四处看去,大家已经停止了闲聊,统统崇拜的看向了幕前。
他眨了眨眼,错觉吗?
宴会马上开始,宗祁作为本次宴会发起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
即使坐着轮椅,也没有掩盖他一身傲骨,脊背挺直,面色冷冽,眼睛轻轻扫过台下的年轻人们,不带一丝感情。
宋敬瑶还没见过他在人前讲话的样子,托着下巴听得格外认真,嘴角浅浅勾着,在宗祁的眼神扫过来时,冲他小小的撅了噘嘴。
他的视线未曾停留,甚至比在别处跑的更快了些。
宗政在一旁幽幽道:“婶婶,要点脸。”
敬瑶惊讶回头:“你怎么还在这儿?”
宗政比她更惊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刚才隔壁说只有做出实绩的年轻人才能坐到看台上,你一个小废物,怎么这么厚脸皮?”
宗政在人前的人设就是废物,他本人对此极其不在意,所以敬瑶有时候也会用这个调侃他。
宗政确实不生气,但为了效果,还是耷拉着脸反问:“那你有什么实绩?你凭什么坐在这里?”
敬瑶:“我是家属。”
“呵呵!什么家属!你是我的秘书!”
宗政冷笑一声,想揪她衣服,但实在无处下手,只能讪讪的收回来,道:“要走一起走!”
敬瑶:“……”
她扭过头继续看宗祁,碎碎念道:“那算了,会投胎也是一种实力,其实你实力还挺强的。”
两人安静下来,但旁边的看台可就没这么安静了。
大家都在小声议论着这个横空出世的‘宗夫人’。
略远一些的看台里,有男人嗤笑一声,轻轻道:“宋敬瑶。”
他倒要看看,被他睡了之后,这个女人敢不敢向宗祁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