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送衣服上门的时间后,敬瑶在楼下西餐厅等了一会儿,钟意到的时候她还在纠结,要不要深究这件事。
粗略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后,她问钟意:“你觉得以我的身份,对雇主的前女友频繁刁难,合适吗?”
“刁难?这不就是正常的争风吃醋吗?你放心,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你尽管去深究,究到底,最差也是一个风平浪静,你没什么损失。”
敬瑶觉得不对:“宗祁的不作为,本身就代表我输了,不是吗?”
钟意道:“你输什么输?人不是你的,钱也不是你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好输的?”
“……”也对哦。
但还是很憋屈。
“唐臻还真是受宠啊,住着老公的房子,花着前男友的钱……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土大款前男友呢?”
钟意嘿嘿一笑:“您连前男友都没有,还想要土大款?”
不过她这个想法倒也不是梦,“也许等你和宗祁分道扬镳之后,他也会给你花不完的钱呢?”
“我才不要。”
这种话题向来是越说越心烦,敬瑶叹了口气:“宗祁以后的老婆可太倒霉了,碰上这样的莲花精情敌和圣父老公,脾气但凡软一点,都会被气的吐血吧?”
她一个局外人,都觉得宗祁的所作所为很恶心,更别提正牌妻子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钟意这个八卦精在等餐的短暂时间里,一连打了七八个电话,竟然真的要来了客户信息。
他揶揄道:“顾客姓唐,那张卡的开户名是宗祁,她花的真是你男人的钱。”
敬瑶:“……”
她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下午钟意没什么事,陪着她去动物园逛了一圈儿,敬瑶很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有的食草动物会被放出来在园区里溜达,她斥巨资买了四百块钱动物园切好的胡萝卜和白菜叶,跟着羊羊马马溜达了一下午。
很快乐。
直到天色渐晚,她才恋恋不舍的告别动物园,踏上了回家的路。
钟意把她送到杏园山脚,一路上都在唠唠叨叨的给她做思想工作,她虚心听着,下了车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结果看见了十三个未接电话。
有杨泽的,有家里座机,甚至还有两个宗祁的未接电话。
他从不主动和她打电话。
怎么了?
真恼羞成怒了?
她只是太快乐,不想被人打扰到和动物的美妙时刻,所以才静了音而已,宗祁该不会以为她是在故意甩脸子吧?
那肯定要打击报复她啊。
啧!
顿时,敬瑶连回杏园的勇气都没有了。
她在路上犹犹豫豫好半天,才拨了座机,管家接的电话,声音很是急切:“小宋啊,你去哪里了?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来?”
“我…回来了,李叔,宗祁生气了吗?”
“什么生气?”管家看了一眼不远处目光灼灼的先生,道:“没有生气,不怕,走到哪里了?我去接你呀。”
“不用,马上就到家了。”
挂断电话,敬瑶一颗心脏七上八下,心想宗祁的腿还没完全痊愈,宗茗应该会悠着点说话,不会直接惹怒宗祁,害她被立刻扫地出门吧?
不会吧不会吧?
越走越心凉,来到杏园门前,发现管家和李阿姨都翘首以盼的时候,她更没力气了。
远远地,她问:“为什么出来等我啊?”
之前也没这样过啊。
李阿姨也很奇怪,因为先生下班回家后就在家里找了一圈儿,没找到人,脸色肉眼可见的就变差了。
她拉住宋敬瑶的胳膊,轻声道:“你去哪了?打那么多电话都不接,先生很担心你的。”
担心?
那他是不是也没有很生气?
敬瑶僵硬的扯起嘴角,慢吞吞的进门,慢吞吞的打招呼,慢吞吞的路过宗祁,慢吞吞的在餐桌前落座。
像一只努力避开天敌的鹌鹑。
她连看都不想看见他了吗?
宗祁垂下头,满身的低气压。
晚饭谁都没有吃好,压抑的氛围直直压在每个人的心底,越压抑,越安静,越安静,就越压抑,陷入了死循环。
敬瑶只吃了两块肉就匆匆逃离饭桌,去浴缸里泡着,清醒一下。
这一泡就是两个多小时,除了前半个小时是在正经泡澡,之后的所有时间都只是坐在浴缸边发呆。
好像从她进了杏园开始,她和宗祁就没怎么分过房。
可是今天很特殊啊,要不要分房呢?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让宗祁拿主意比较好,毕竟是雇主,比较高贵。
她吹干头发,慢吞吞的走出去,刚一抬头,就和宗祁空洞的眼睛直直对上。
怎么感觉他很伤心?
宗茗把话说得很重吗?
那还是暂时先分开,不能辜负了宗茗的努力。
她舔舔嘴唇,走到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迟疑道:“我去隔壁了?”
宗祁猛地抬头,声音嘶哑的要命:“不行。”
不行……也行。
敬瑶尴尴尬尬的脱鞋上床,努力往床沿靠了靠,然后闭上眼和他说晚安。
她在躲他。
这个发现让人忍不住感到沮丧。
宗祁本身就在床上,他关了灯,翻身抱住了宋敬瑶的腰身。
她抖了一下,很僵硬。
抱也不行。
宗祁缓缓松手,回到属于自己的半张床上。
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听到身侧的人发出一声小小的叹息,然后窸窸窣窣的放平了身体。
她堤防他。
可是昨天晚上明明还好好的,甚至…她明明很享受。
宗祁抿紧嘴唇,捂着眼睛静了好半天,下定决心似得,把手放下去,握住了宋敬瑶的手。
她又抖了一下。
他小声询问:“可以吗?”
什么可不可以?
握手?
还是想干点什么?
敬瑶自己琢磨了一下,觉得他大概是觉得她作为雇员,应该付出基本的劳动。
行。
基本操作,不慌。
她三两下把睡裙扒下去,热烘烘的贴到了他身上。
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宗祁却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宗茗白天说过的话。
‘她很委屈’
可是白天他说要把唐臻转到荣耀航线时,唐臻的眼泪也历历在目。
她为他付出很多。
“瑶瑶。”
他说的很艰难:“我不能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