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瑶蹭了别人的电梯下楼,一瘸一拐走出大厅的时候还在想,她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反正宗祁也看不见,她刚才完全可以蹭个电梯啊!
真是被压迫习惯了,脑子也跟着锈住了。
上了车,愿愿一眼就看见了她冒血的膝盖,急的拽着她的手差点掉眼泪:“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流血了?疼不疼呀?”
“不疼,妈妈不小心摔倒了,就是看着可怕,其实一点都不疼。”
她胡说的,疼死了。
刚才爬楼梯用力过猛,不小心把膝盖上的伤口扯开了,不知为什么流了很多血,隔着两层裤子都冒了出来。
不过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她没放在心上,回去的路上还给愿愿买了一个奶油蛋糕,和管家一起,三个人偷偷在车上吃完才回家。
不过似乎有人比他们先一步到家。
宋敬瑶牵着愿愿踏进大门,奇怪的看了门前的黑色宾利一眼,“这不是你爸的车吗?怎么在这里?”
管家也觉得奇怪:“可能是唐秘书开回来的吧,她经常开我们先生的车。”
毕竟价值不菲,开出去既有面子,又能彰显自己在先生面前受尽优待。
管家撇撇嘴,走了两步就发现不对劲,这老李怎么在窗前拼命叽咕眼睛呢?
宋敬瑶也发现了李阿姨的动作,缓缓停住脚步,看一眼身后的宾利,再看一眼神色紧张的李阿姨……
“只是顺路买了一个蛋糕而已,不至于吧?”只是晚回家一小会儿而已,宗祁不值当的跑回来特意找茬儿吧?
而且看李阿姨的紧张程度,宗祁是发了多大的火啊?
她怂了。
“李叔,要不你先进去?”
管家:“…也许不是冲你来的。”
两人正说着话,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阵玻璃破碎的撞击声,一颗心高高提起还未落下,宗祁的怒吼紧随而至:“宋敬瑶!”
宋敬瑶:“……”
愿愿被吓坏了,紧紧抱着她的腿,明明怕的动都不敢动,但仍在努力为宗祁的暴躁开脱:“爸爸是不是在担心妈妈的腿呀?妈妈受伤了爸爸会很心疼。”
宋敬瑶:“…儿子你说这话亏不亏心?”
宗祁怎么可能是在担心她的腿?埋怨她把步梯间弄脏还差不多。
她把愿愿托付给管家,自己咬着嘴唇一步一步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一下:“你找我……”
下一秒,门被陡然拉开,宗祁那张寡淡的脸带着怒气映入眼帘,宋敬瑶只来得及打个激灵,就被攥住胳膊拉了进去:“去哪了?”
“顺路买了个蛋糕……”
“买蛋糕用得着这么长时间?”他比她晚出发十五分钟,却比她早到十五分钟。
“再说!去哪了!”
“买蛋糕,然后吃蛋糕……”胳膊疼的厉害,宗祁的怒气也毫无道理,她火气瞬间拉满:“怕我跑就别让我出门啊!我自己要出去的?!你发什么脾气?反省一下吧!”
她甩开宗祁的手,指着他的心脏位置低声警告道:“别让我儿子看见你这幅样子!”
宗祁反手把她按在门板上,表情可怖:“什么样子?宋敬瑶,我什么样子你都得接受,你活该!”
“我是活该!当初我就不该那么轻易的放过你!狗杂种!松手!”
宗祁愣了一下:“你再说一遍?”
宋敬瑶恶声恶气道:“松手!”
“你说‘轻易’?”他气笑了,眼睛里风暴聚集:“你觉得你做的还不够狠是吗?”
“不够。”宋敬瑶冷笑:“不然你没机会说我活该。”
她已经足够仁慈了!
“松手,宗祁,我再说一遍,不要让我儿子看见你这幅样子!”
“你很在乎宗之愿。”却从不在乎他。
狠心的女人。
宗祁缓缓松开手,眼神悲凉。
她甚至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会反思,不会悔改,更不会补偿他。
“还板着脸做什么?我没回来吗?”宋敬瑶捏住他的下巴,拧眉吼道:“等我真跑了你再发脾气也不迟!三年时间你学点什么不好,学会了打女人?”
她甚至还教训他。
怒气和怨气交织,宗祁瞪着眼睛,被捏着下巴,说话都闷闷的:“我没打你!”
“狗打的!”
“……”
宋敬瑶收回手,气冲冲的拿来扫把处理地上的玻璃碎片,碎片又多又细,沙发上桌子上地毯上,全都是玻璃屑。
愿愿白天的活动范围也不大,客厅是他最常待的地方,要是不小心被玻璃渣子划到,后果不堪设想。
扫了几分钟,还是扫不干净,宋敬瑶一颗愤怒的心燃起烈火,又气又委屈,扫到最后就差把扫把扔到宗祁脑袋上精准打击了。
宗祁不愿再看她敌视的目光,冷着脸打开门去了院子。
一抬眼,就看见了被管家抱在怀里的宗之愿。
“你几岁了。”这么大还要人抱,是废物吗。
愿愿瘪着嘴从管家怀里挣脱出来,小心翼翼的回答:“我七岁半了。”
“你没长腿?”
“长了…”愿愿揪着衣角,大眼睛里浸满泪水,他从没见过这样凶狠的爸爸,虽然小的时候爸爸也是这样一幅冷冰冰的模样,但不会这样与他说话。
愿愿胆怯道:“爸爸,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都自己走,你不要生气。”
管家心疼的帮腔:“是我要抱的,宝宝本来是自己走的,是我非要抱他,先生,您别生气。”
宗祁冷声道:“我不生气。”
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只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而已。
没什么好生气的。
大步走向车子,都走到车门前了,又转身对管家道:“她哪里受伤了?”
管家忙道:“膝盖,来的那天晚上就磕破了,今天不知怎么的把伤口扯开了。”
他有些担忧宋敬瑶在公司受欺负:“是不是有人故意绊她?不然进电梯出电梯这几步路,小宋总不能自己跌倒。”
“不是。”宗祁声音硬邦邦的,“没人欺负她。”
他开门上车,关上车门之前,拧着眉又对管家道:“叫人来打扫。”
管家连忙问:“需要叫医生来吗?”
“……”
宗祁撇过头,“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