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王圣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成运集团。
“成运集团是宗家长女宗茗的产业,是在融创集团之下最有竞争力的金融贸易公司,宗茗为人冷漠,性格傲慢,但能力也强,可以说是当今宗家最厉害的人。”
闻言,敬瑶微微挑眉:“宗家最有能力的,竟然不是宗祁?”
王圣贺点了点头,“是宗祁,但他严格来说已经不是宗家这个体系内的人了。”
“怎么说?”
王圣贺想了想,道:
“宗家看似铁板一块,其实只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在宗祁这一代,势力已经分为了三脉,宗祁一骑绝尘,游离在家族之外。”
他道:“宗祁被宗家寄予厚望,靠着家里给的资源,年纪轻轻就打下了大片家业,但是后来唐家老爷子病逝,整个唐家大乱,公司岌岌可危,那时候宗祁和唐臻……”
他吸了吸鼻子,声音小了点:“他们还是暧昧关系,宗祁不忍心让心上人伤心,就倾尽全力力挽狂澜,把唐家从泥潭里拉出来。”
“当然,这个举动让宗家人震怒。”王圣贺叹了口气,“大家都认为他感情用事,难成大器,所以后来宗祁舍下宗家资助,独自带着团队成立新公司,开启了新的商业纪元。”
“从那以后,宗祁就完全脱离了宗家掌控,但他能力太强,强到所有人闭着眼都不能忽略的地步,再加上他本人其实对家庭还算重视,独立于家族之外只是讨厌被人管束,所以长辈有意让他当宗家新一代的领头羊。”
王圣贺耸了耸肩,“当然了,宗祁本人并不想做这个掌权人,他觉得我们…觉得宗家人有点蠢,带不动。”
这些消息敬瑶倒是从未听说过,在外界传言中,宗家人团结且护短,家风森严规矩繁多,是个极其重视名声的家族。
她从未想过宗家内部竟然已经分了派系。
敬瑶道:“其余的呢?”
也许她可以趁这次机会,得到更多唐鹤的信息。
王圣贺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宗祁的父辈感情很好,但是他二婶那个人脑子不太好使,一直觉得自家孩子不如大哥家,觉得日后分家产肯定不占优,所以最近几年闹腾的很欢,但碍于宗祁能力实在太强,而且不受宗家管控,知道得罪了他没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她还算收敛。”
“与之相对,宗祁的大哥和大姐和…”
王圣贺又偷偷看了一眼宋敬瑶,发现她皱着眉若有所思,没什么奇怪的反应后,松了口气,继续说下去。
“和他的大侄子,他们属于一个阵营,其中宗茗对宗扬兄妹几个颇有微词。”
“除了这几个派系,还有一个人。”
提起这个人,王圣贺脸上浮现出一种厌恶到极致的表情,“唐鹤。”
他眯着眼道:“唐鹤是宗家养女,十九岁时被接进宗家,从此就享受着和宗家血脉同样的优待和资源,她现在手握宗家房地产的命脉,几乎等于扼住了宗家人的手腕,迫使宗家人不敢轻易对她出手。”
说到这儿,王圣贺脸色愈发难看:“唐鹤的胃口很大,虽然大家都知道她的狼子野心,也对她有所防备,但有些事防不胜防,她现在谋划到了哪一步,谁都不知道。”
这一点敬瑶之前也有所察觉,所以并不觉得意外。
她意外的是,宗家竟然会把这么大的家业,分给一个养女?
明明看上去唐鹤并不讨宗家人喜欢。
敬瑶静静的看着车窗外极具烟火气息的接道,轻声开口:“王总,你好像对宗家很了解?”
王圣贺今天说的这些话,外界从来不曾知晓过。
敬瑶转过头,笑着挑了挑眉,“你到底是谁?”
王圣贺:“……”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吗?
他还没装够呢。
宋敬瑶该不会是想揭穿他之后去找二叔打小报告吧?
王圣贺,也就是宗政,咬着嘴唇愣了好半天,才僵硬的把车停到路边,目光复杂的点了根烟。
敬瑶道:“车内最好不要吸烟,小少爷,注意素质。”
宗政手一抖,没点着。
敬瑶又道:“小心点,烧坏了你我怎么跟你二叔交代。”
宗政彻底沉默了。
半晌,他才扭扭酸痛的肩膀,面无表情的看向了窗外。
只要他不说话,就等于没承认。
小孩子嘛,心思总是单纯的,敬瑶也没打算为难他。
她之前只是怀疑,觉得王圣贺和宗家的关系不一般,但也没往深处想,毕竟王圣贺那天确实被拦在了融创楼下。
直到刚才他吐露了那么多家族秘闻,敬瑶才确定他绝对是宗家人。
而符合这个年纪的,除非真的有不知名的私生子存在,否则就只有宗政一个人。
他装王圣贺到底是为了什么?
宗祁不揭穿他又是为了什么?
敬瑶叹了口气,疲惫的挥了挥手:“开车吧小朋友,迟到的话你姑姑会骂你吧。”
宗茗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一路无话。
在秘书的带领下直接到了总裁办公室,宗茗已经煮好咖啡在等着他们了,她对宗政的出现毫不意外,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见过你二叔了吗?”
宗政双手交叉,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前,恭敬道:“还没见过,但是他知道我回来了,姑姑,您老人家身体还好吧?”
“用不着你操心。”
宗茗根本没把这个糟心大侄子放在眼里,只倒了一杯咖啡,推到了宋敬瑶面前:“听说你们昨天晚上被人暗算了?”
她怎么知道?
敬瑶微微皱眉,没有言语。
倒是宗政,一提起这个话题就委屈的要命,三两步跑过来,径直扑在了宗茗膝盖上:“姑姑!你要给我做主啊!唐臻那个贱人竟然想玷污我!”
宗茗嫌弃的把他掀开,眼睛依旧看向宋敬瑶:“你知道是谁了吧?”
“唐鹤。”既然宗茗这么问了,敬瑶也就如实答,“大小姐还知道些什么?”
这就是宗茗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
起码交谈很轻松,不像她这个蠢侄子,一直在问‘怎么了怎么了’‘谁啊谁啊’。
蠢得要命。
宗茗微微坐直了身体,冷淡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她越拿不下你,以后的手段就越狠,敬瑶,你应该也明白,之前那些小打小闹只是开胃菜,接下来的,才是唐鹤主导的,可以把你置之于死地的死局。”
她往咖啡里放了块方糖,“觉得苦的话,可以加糖。”
说着,她又把自己盘里的糖也放了进去,“如果还是苦,那就把我的也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