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臻应该不会带这样的东西进宗祁的办公室,敬瑶只是随便猜一下而已。
但宗祁目光触及那本杂志的时候,却微微变了脸色。
他的办公室,不会允许与工作无关的东西存在,而那本杂志,昨天上午还没有。
所以还真有可能是唐臻带来的。
他疑惑的望向宋敬瑶:“什么意思?”
敬瑶道:“就……浑身肌肉,她不是喜欢这样的吗?你们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你有为爱练过肌肉吗?”
“……”练过,但不是为了唐臻。
男人没有事业的时候,总是会对力量有所追求,他没有特别的爱好兴趣,没有不良习惯,也不喜欢和狐朋狗友厮混,所以十八九岁的时候很多时间都用来锻炼身体。
他眨眨眼,解释道:“我没有为她练过肌肉,而且也没有练到这种程度。”
再者,他甚至不知道他们那时算不算的上是谈恋爱。
敬瑶咂舌,愈发珍惜他现在精壮而有爆发力的身体,爱惜的摸了又摸,“千万不要练成那样,算我求你。”
他忍不住问:“你不喜欢?”
他还以为年轻的小姑娘都喜欢八块腹肌人鱼线。
敬瑶只是对男人身材要求比较低而已:“现在这样就很好,如果能一辈子不长啤酒肚,那就太完美了。”
她到底还是把他的衬衫从裤腰里揪了出来,对着白花花的皮肉啧啧称奇好长时间,等她抬头时,宗祁已经仰着头拒绝和她对视了。
她被他奇怪的动作搞懵了,撑着沙发背翘起上半身,去看他的脸。
红彤彤的。
还闭着眼。
“宗祁。”她当然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不过越是明白他的纯情害羞,就越是好奇他和唐臻的过往。
手指轻轻在嘴唇上掠过,最终停在嘴角,不轻不重的按压了一下。
她就好像塞壬蛊惑船员一般,轻柔的问他:“我是你第一个女人吗?”
他总是显得这样纯情,该不会是之前没有和别的姑娘接触过吧?
虽然以他的为人,会洁身自好,但以唐家人的人品,难道不会想方设法的把唐臻塞进他被窝里吗?
他们现在就是这么做的,一边努力的想要和宗政睡觉觉,一边不死心的妄图在道德上控制宗祁。
她是真的好奇,见宗祁不答,又往前凑了凑,几乎是和他鼻尖对鼻尖,彼此呼出的热气交融,把空气都渲染的暧昧。
“是不是?”
“是……”
宗祁咬了下唇,不自然的把脸扭到一旁,似乎说出这个字用了他所有的力气,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和她对视。
还真是啊。
敬瑶挑眉,利落的从他身上下来,隔着沙发背,贴心的把拽出来的衬衫塞回西裤,还替他重新打了下腰带。
“真乖。”
竟然是第一次。
三十二岁,第一次。
敬瑶止不住的想笑,捂着嘴巴眼睛弯的像月牙儿,她倒是不在乎宗祁之前有过多少女人,也没有情感洁癖身体洁癖什么的,但床伴干干净净,谁会不高兴呢?
相比之下,不高兴的应该是宗祁。
毕竟她不是第一次,不是完璧之身。
更不高兴的,应该是宗祁未来的妻子。
她的丈夫本该把贞洁和最真挚的爱都留给她,可是半路杀出来一个狐狸精,把他的贞洁抢走了。
想到这儿,敬瑶收敛了笑容,心尖儿涌上一股莫名的愧疚。
午饭吃的极其清淡,除了菜就是菜,唯一算得上是荤腥的,是一小碗蛋羹。
敬瑶本来饥肠辘辘的胃一下子就看饱了,随便塞了几口菜就握着筷子不知如何下手。
“挑食不好。”
宗祁夹了一筷子青笋放进她碗里,“再吃一点。”
敬瑶:“我吃饱了,医生不让我多吃。”
“医生没说。”
“说了,你没听见而已。”
“没说,把菜吃了。”
“……”
她苦着脸把菜吞下,讪讪问道:“唐臻下午还来吗?”
宗祁手指一顿,抬头望向她:“为什么这么问?”
“她没有达到目的,应该还会再来,你嘴这么笨,我觉得我有必要留下来保护你。”
他脸色有些微妙:“你保护我?”
“对啊。”敬瑶冲他假笑:“我对付狐狸精很有一套的。”
追她的人那么多,不是每一个都正常,绿茶白莲心机婊,在男生中也时有出现。
说起这种话题,刚刚又才问了那么没礼貌的话,正常男人这时候都该绷不住问一句‘你交过多少男朋友’这种含蓄的问题吧?
但宗祁什么都不问,优雅的咀嚼着青菜,似乎对这种东西不屑一顾。
他确实不好奇。
出了那种事,宋敬瑶祖上十八代都快被他刨根问底,之后两年,她的行踪,甚至一举一动,都会按时送到他手上。
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也不是,他很少能搞懂她心里在想什么。
不过对于‘男朋友’这个话题,他是真的不感兴趣。
因为根本没有。
所以蒋正繁的存在,才那么让人耿耿于怀,宛如喉中刺,扎的人无法忽视。
他放下筷子,垂着头隐忍再三,还是觉得无法放过这个机会。
他抬头,静静地望着她明亮的眼睛。
敬瑶心领神会:“问。”
她的历史应该都被宗祁扒干净了,就算宗祁查不出她五年前和一个男人经历了肮脏的一晚,只要他问,她就不会隐瞒。
宗祁却只是问:“你喜欢蒋正繁?”
“嗯?”
万万没想到竟是这种问题。
敬瑶惊讶的笑了,“你从哪看出来的?”
他不甚愉快的舔了舔牙尖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要那么幽怨:“大家都说初恋最难忘。”
何况那一晚,她歇斯底里叫的,都是蒋正繁的名字。
如果不喜欢,怎么会下意识喊他的名字?
宗祁又垂下了头,“你喜欢他吗?”
喜欢吗?
喜欢。
十七八岁,帅气高大,又温柔又聪明,私底下还有点坏,这样的小男孩儿谁不喜欢?
可是喜欢也只是喜欢,没有再进一步的机会,就注定会随着岁月慢慢消失。
敬瑶道:“如果当时我跟他确认了恋爱关系的话,我会一直喜欢他,爱上他,然后结婚生子。”
这就是之前她的简单理想,和喜欢的人结婚,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这个人是不是蒋正繁都无所谓,人的一辈子很长,她总会遇到喜欢到想要结婚的人。
可是一切憧憬都被那个男人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