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洁白的房间里，四肢纤细的姑娘穿着露腰的毛衣，冻的直打哆嗦，她的嘴唇已经有些青紫，暴露在外的皮肤细细密密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她不敢动，只能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房间另一端年轻的男人吗，祈求他能看出她的寒冷窘迫。
但男人除了眉宇间愈发繁盛的不满和怒气，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不对。”他怔怔的望着女人腰间露出来的皮肉：“这件衣服不该是这样的。”
这和他那天在饭店看到的截然不同。
“你明明看上去体型和她差不多，为什么这么难看？”
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没有丝毫的美感可言。”
女人冻的哭腔都出来了：“大少，我的腰已经很细了，我是我们公司腰最细的，您要是觉得不满意，我再去给您找身材更好的，可以吗？”
“是身材的原因吗？”叶子钦喃喃自语：“这么美丽的衣服，为什么穿在别人身上就没有那份魅力了呢？”
这不应该。
一件合格的衣服会把人衬托的更加美丽，而不是被人用漂亮的脸蛋儿和身材生生提高质感。
那个叫宋敬瑶的，长什么样子来着？
叶子钦缓缓坐在地上，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看见这件毛衣时的悸动和一瞬间的性冲动，但不记得当时穿这件衣服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所以与人无关，是毛衣的问题？
但为什么，穿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呢？
叶子钦焦躁的咬了咬牙，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他被那个女人拉黑了，除非去找师兄，否则没办法找到她。
“明明是相似的身材。”他搞不懂：“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皮肤白，腰腹看上去也更加紧致？”
他不想再看眼前这个女人糟蹋他的衣服了，摆摆手示意她脱衣服。
女人抱紧了双臂：“在…在这里？”
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叶子钦不耐烦的点头：“快点，把衣服脱下来，然后滚蛋，丑东西！”
话音刚落，一件还未完成的人头雕塑便飞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在女人没有穿鞋的脚上。
女人痛呼一声，忍着泪把毛衣脱下，然后光裸着身子，屈辱的快速离开了。
偌大个房间，只剩下叶子钦一个人呆呆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望着衣架上的毛衣，缓缓拨通了钟意的电话。
——
钟意加了大班后习惯睡一整天，结果早上十点，手机便催命一般响起来，他咒骂着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他那个有点毛病的师弟。
“喂？”
“师兄。”
叶子钦的声音很清亮，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和热情：“那天见过的宋小姐，你能不能引荐我们再见一面？”
钟意眉头皱了起来：“她有男朋友，和你单独见面，不合适。”
叶子钦忙道：“那就让她男朋友一起来，实不相瞒，师兄，我连宋小姐长什么样子都忘了，我对她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跟她见什么面？”
“你设计的那件毛衣，我很喜欢，但穿在别人身上似乎就没有了感觉，我在想是不是尺寸的原因，毕竟我找来的那些模特，都很干瘪，有些撑不起来。”
叶子钦努力解释着自己的来意：“如果可以的话，你把宋小姐的尺码三围告诉我也可以，我试试看能否把毛衣改进一下。”
钟意就不明白了：“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觉得那件衣服别人穿不好看，那就别穿，老牵扯宋敬瑶干什么？”
他说话着实不客气，但叶子钦脾气似乎很好，一点都不生气：“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和她关系好，所以设计出的衣服也带有独特的灵气和亲近，所以这件衣服穿在别人身上才不好看，师兄，我的梦想就是做一个能设计出富含感情的衣服的服装设计师。”
顿了一下，他有些惭愧：“但我入学至今，只学得了皮毛，始终没有办法将我的情感融入到设计中，不怕你笑话，我连送给爸妈的衣服，都僵硬的像是流水线上出来的，师兄，老师曾说你是他教过最离经叛道，但也最有天分的学生，之前我还不以为然，直到现在，心服口服。”
这一串儿的自我剖析和彩虹屁吹下来，饶是钟意还带着被吵醒的怒气，也不由得平静了三分。
他为宋敬瑶设计的衣服，确实满含心血，叶子钦能看出这一点，他还是很高兴的。
但还是不行。
“我要去问问她，如果她愿意，那我俩可以为你引荐，如果她不愿意，希望你以后也不要再提这样逾越的要求。”
叶子钦急忙道：“那是自然。”
挂了电话，钟意自己琢磨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打给宋敬瑶，后者正在窸窸窣窣吃草莓，口齿不太清晰：“干嘛？你怎么没睡觉？”
钟意道：“之前见的那个师弟，叶子钦，说想再跟你见一面，你觉得呢？”
“叶子钦？”她缓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谁：“他跟我见什么面？他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那倒没有，他说他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简单把叶子钦的话复述一遍候，钟意问：“你还有没有需要他的地方？没有的话就不要见面了，我直接给你回绝掉。”
敬瑶正要回答，这时候，手机又打进来一个号码，她不认识，但总觉得熟悉，便让钟意先挂掉：“我先接个电话，你等等。”
接通后，敬瑶率先打招呼：“你好？”
未曾想，从听筒里传来的，竟是唐臻那个柔弱的白莲音：“敬瑶，你今天有空吗？那天二叔和杨助理送我去医院，我想买点谢礼送给他们，你跟他们相处时间比我久，能不能陪我逛逛街？”
放屁呢在这儿？
要说相处时间，谁比得过他们十几年的青梅竹马？
敬瑶呲了呲牙，古怪道：“我记得宗祁没几件冬天的大衣，不然我们就去买衣服吧，对了，我带一个服装设计师过去，你没意见吧？”
唐臻以为她说的是钟意，虽然不太高兴，但也勉强应下了。
两人约定好在商场门前见面，敬瑶随手一查，发现那个商场和融创也有点关系。
这白莲花，该不会想落井下石，向她展示一下宗祁到底给了她多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