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觉得心里像是突然缺了个口子,空荡荡的。
见我不说话,儿子便继续道:“周末我和程诺带着笑笑回家一趟。”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顿时觉得无力感席卷全身。
这几天,我没有再给孟敬山做过一顿饭,洗过一件衣服。
昔日他的衬衫都是整洁板正,可现在却皱皱巴巴地堆放在盆子里。
孟敬山的高傲让他拉不下脸来道歉认错,可我却是铁了心地要把这件事情追究到底。
……
周末,儿子带着儿媳和孙女来了家里。
孟敬山刚好不在。
我做了满满一桌子饭菜,全身他们爱吃的。
解开围裙后,我笑着看着小孙女带着酒窝的脸蛋儿,刚要坐下来,就听见儿子询问道:“爸呢?”
“他怎么不回来吃饭啊?妈,你给他打个电话。”
我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着坐在座位上摸了摸孙女的头发。
儿子立马急了,问道:“你还在计较那件事情?怪不得爸说你不可理喻!”
我垂眸夹菜,没有说话。
他语气里的指责更加明显。
“爸也没犯多大的错啊!你为什么紧追不放呢?没有爸,咱们这个家能这么好吗?你得多体谅他呀!”
“那我呢?”
我终于放下筷子,说了第一句话。
儿子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我说的话。
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泽谦,这个家不只是他在付出,还有我啊,难道不算数吗?”
“可你比较轻松啊,爸那么大岁数了还得天天去上课,你只要在家洗菜做饭就好了。”
此话一出,儿媳皱眉推搡了他一下。
我没说话,而是直接夺走了他手里的筷子,然后把他面前的饭端走了。
“什么意思?妈,你真是疯了!”
“不吃就不吃,谁上赶着吃你做的饭似的!”
说着,他拉起儿媳和孙女的手就要离开。
孙女还在吃饭,被他猛然一拉,顿时红了眼。
可他却像是气急了一般,装作没有看见,直直地出了门。
门被甩上前一秒,我看见孙女还哭着朝我摆手再见。
……
我忽然记起孟泽谦小时候也是这样,每次上幼儿园时,都要哭着嘱咐我一定不要忘记来接他回家。
那时候,他还是个懂事可爱的孩子。
这么多年了,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孩子。
可是,前几天我才发现,原来不只是孩子会被教坏,就连心性成熟的大人,也会被带坏。
下午,我没有继续待在家里,而是去了福宁大学。
带我进去的人,是林丽。
几十年前,孟敬山也带我来过一次。
那时候,他刚刚来这里教书,我们都还年轻。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学校是样子却没变多少。
“林丽,谢谢你给我发了那张照片,不然,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要被瞒多久。”
林丽是大山里走出来的姑娘,当初我资助她时,没想到她竟然能考到福大。
听我这么说,林丽眼里透露出悲伤的神色。
“岚姨,我不明白,为什么您这么好的人还要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