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直接喊来府中的管家：「带我去别院。」
管家给一个奴才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我点头哈腰：「夫人，别院可是荒院，您这么晚怎么想去那里？您要是想去的话，这样，等明天，明天老奴把别院给您打扫出来，您再过去如何？」
我拿出主子的气势：「狗奴才，本小姐现在就要去，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本小姐就就地杖毙你！」
管家不敢再多言，只好硬着头皮带我去别院，还不能我到别院，王恩惠就在半道上拦住我。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这要是去哪？」
我看着王恩惠，皮笑肉不笑：「洞房花烛夜，夫君不去我的房间而是去了别院，夫君这是不满这场婚姻还是不满我丞相府？」
我搬出丞相府，王恩惠险些没被气死：「去你房间做什么？你又不能生孩子，去了不也是浪费时间。」
「还是你觉得，我王家不配有后？」
我：「配不配有后，在你答应了这门婚事就做了选择。」
王恩惠轻笑一声，反问：「选择？我做了什么选择，有谁作证？」
我：「这是打算赖皮了？」
王恩惠用很不耐烦的语气道：「你做你的王夫人，我做你张家的女婿，咱们不过是各求所需罢了。要是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看……」
「早些回去休息吧，媚儿还等我呢，管家，送夫人回去。」
我挑了挑眉：「媚儿？原来她叫媚儿，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勾栏院出来的风尘女子。」
我骂了王恩惠的心上人，王恩惠当即怒了：「这话也是你一个丞相府千金小姐说的？你真给丞相府丢脸！」
我笑了笑：「婚前，你跟我丞相老爹说自己没有婚娶也无通房，敢问你的这位媚儿是怎么回事，还是说你欺瞒了我丞相老爹？」
这时，王恩惠的老娘在下人的簇拥下走来了，「是本夫人给我儿物色的女子。」
「百善孝为先，你不能生孩子，我为我儿物色女子为我王家传宗接代，你有意见？」
「我儿乃是人中龙凤，且能无后！」
说话间，老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已经走到我的跟前，我打眼看去，昏黄的灯光下，老夫人穿着一身绫罗绸缎，手腕上跟脖子上更是挂满了首饰，就是十根手指上也都戴满了昂贵的扳指。
那样子，活脱脱的头插羽毛撞凤凰的山鸡。
我冷笑：老夫人？身份转换倒是一点也不生分。
我屈膝行礼，咱毕竟出自丞相府，基本的礼仪还是有的。
老夫人斜睨了我一眼，没让我起来。
我自己径直起了身子。
老夫人趁机借题发挥：「长辈还未让你起身，你怎么起身？这就是你丞相府的家教？」
我答：「我丞相府家教不好，您大可去丞相府找我那丞相老爹说理告状，讨公道啊！」
老夫人胸口起起伏伏，被气得不轻。
还不等老夫人再次开口，一个魅惑的声音传来：「姐姐，你不要乖老夫人跟少爷。」
「您要怪就怪媚儿吧。」
一个长相妖艳的女子，哭哭啼啼地跑了过来，跪在我面前。
这下，老夫人跟王恩惠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那样子，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媚儿抽抽噎噎地抬起头看向我，那张精致的脸上是楚楚动人的表情，我要是个男人的话，怕是不忍心让她跪着了。
可惜啊！
姐是女人！
我摸了摸她的脸：「长得确实不错，难怪夫君要在大婚之日抛弃我这原配呢。」
「姐，姐姐……夫，夫君他其实…其实是喜欢您的。」
媚儿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其实，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跟不屑我都瞧得清清楚楚。
我禽兽无害地笑了笑：「夫君喜欢你，是因为你这张脸……你说……」
媚儿仰着头，静静地看着我。
「你这张脸要是毁了，夫君还会喜欢你吗？」我长长的指甲，划过她装扮精致的脸颊，缓缓道：「我很好奇。」
我抬头看向慧儿：「把头上的簪子给我。」
慧儿当即拔下头上的玉簪，双手递了过来。
我接过玉簪，又吩咐慧儿：「摁住她！」
慧儿领命。
媚儿吓得尖叫连连。
这时，王恩惠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慧儿，然后，极其气愤地看着我：「你闹够了没有？」
我淡淡道：「闹？你觉得我是在闹？」
王恩惠把媚儿紧紧护在怀里：「你一个丞相之女怎可有如此妒忌之心，你就不怕我休了你？」
8
我直视王恩惠的眼睛：「休了我？你敢吗？」
「当初我丞相府招女婿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不介意无后。」
「这是众人皆知的，丞相府并无任何隐瞒，你王恩惠也是清清楚楚知道的。」
王恩惠理亏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变得无比自信：「我已今非昔比。」
「如今，我乃是正五品，深得圣上看重，前途无量，岂能无后！」
「我之所以没有休妻，仍让你做正室之位，是因为我良心未泯，感谢丞相对我的知遇之恩！」
这他娘的！
我从小村庄到丞相府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真的，好想抽他！
我就说吧，丞相老爹选人有问题。
休夫！
必须休夫！
9
大婚当晚，由于凤冠太重，太累。
我没有跟这些无耻之人撕扯下去。
来日方长！
不缺这会工夫。
我火速回去睡美容觉。
王恩惠这渣男，爱跟谁睡跟谁睡。
我不稀罕！
然而，在别人看来，我成了「失宠落魄的少夫人」。
第二天，天微微亮，老夫人就派人来：「少夫人，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在丞相府都没给丞相夫人请过安的我一开始是抗拒的，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
我还来慧儿伺候我起床。
慧儿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小姐，这才三更天，您现在去请安，那个老妇……老夫人起来了？」
起来？
怎么可能。
我：「慧儿，把洋枪带上。」
慧儿一头雾水：「洋枪？」
我带着慧儿来到老夫人院子。
在我的意料之中，老夫人没起来。
慧儿：「小姐，那老妇……老夫人还未起来，不如我们先回去吧，等会儿再来。」
一旁老夫人的人连忙出来阻拦：「少夫人的院子离老夫人的院子也怪远的，这一来二去的也要不少时间，少夫人这要是前脚刚走，老夫人要是醒了，难免会不高兴。」
慧儿脸瞬间沉了下来。
我点头：「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如此我就在这里等上一会。」
慧儿顿时不乐意了：「小姐。」
我抬手阻止了她的话：「不必说了，老夫人好歹也是我的婆婆，我的长辈，我等她是理所当然的。」
我伸手：「慧儿，把洋枪给我！」
于是我在院子里便打鸟便等老夫人。
在乡下的时候我就喜欢用弹弓打鸟，进了丞相府，就改用洋枪了。
我这枪法可谓百发百中，就连皇帝老爹都赞不绝口。
砰砰砰——
不一会，老夫人院子的鸟就被我打尽了，就连那只金丝雀都被我一枪打死了。
这下，房间里的老夫人坐不住了。
「你！你竟然把我的金丝雀打死了！」
「这可是我花了好几千两银子买的！」
老夫人怒气冲冲地看着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无辜道：「怪我？要不是您故意为难我，让我干等这么久，我也不会无聊到打死您的金丝雀！」
说着，我走向她。
我好歹也是丞相夫人亲手培养了一阵，豪门贵女的气场还是有的，何况手里还拿着洋枪。
只见老夫人倒退三步，尖叫道：「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你你别过来！」
被凉了一早上的郁闷心情总算好了一点，我把玩着洋枪：「老夫人可知这是何物？」
我也不等她回话，直接道：「直接道：洋枪，皇上赏赐给我丞相府的。」
老夫人一听这是个御赐之物，激动得险些晕了过去。
「换句话说，这洋枪就是尚方宝剑，知道尚方宝剑吗？」
「见尚方宝剑者如剑皇上，持尚方宝剑者可斩正一品大臣都可以斩！别说一些普通人了，」我看向老夫人：「本小姐要是想杀人就跟杀小鸡仔玩……」似的。
我话还未说完，老夫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我耸了耸肩，满意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院子，屁股还未坐热，王恩惠来了。
10
「张婧！」
王恩惠一脚踹开我的房门。
「我娘怎么你了，你要如此吓唬她！」
一同来的媚儿柔柔弱弱地道：「是啊姐姐，婆婆纵然再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这般吓她啊！婆婆年纪大了，你就不怕把婆婆吓出好歹来？还用洋枪指她，你这是……这是……」
媚儿捂着嘴，一副不敢往下说的样子，我把她话补全：「这是要杀她？」
王恩惠脸色一寸寸沉了下去：「你敢！」
我觉得好笑，也就笑了：「我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百倍还之。你最好跟你娘说清楚，让她莫要来招惹我，今日之事小惩再有下次你看我敢不敢！」
王恩惠被气得不轻：「张婧，你别忘自己现在是我王家儿媳妇，自古以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孝顺公婆，侍候公婆是应该做的！」
「你要是不会的话，就跟媚儿好好学！」
我真的笑了：「王恩惠你脑子没坏吧，让我跟一个勾栏院的风尘女子学习。她配？」
媚儿觉得自己被羞辱了，尖叫道：「我早已从良了！」
我看了过去：「一句从良了就能抹去你的过往？」
「一个风尘女子，你若是拿来解解闷我也是理解的，但要登堂入室就休怪我狠辣！」
开玩笑！
我皇帝可是我亲爹，我会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欺负了？
11
王恩惠脸都气紫了，但不能拿我如何，只能一甩袖愤愤离去。
媚儿倒是没有急着走，而是一副要对我推心置腹的模样：「姐姐，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喜欢强势的女人，您这样只会把夫君越推越远的。」
我不理她，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地品着上好的龙井茶。
媚儿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对茶也是了解一二的。
「姐姐喝的可是龙井？」
一旁的慧儿口快：「自然是龙井，只是小姐的龙井跟世面的龙井又不一样，我家小姐喝的可是皇上赏赐，就是后宫嫔妃娘娘们都不曾有的……」
皇上赏赐的龙井，就是万金也换不来的。
闻言，媚儿眼底闪过嫉妒。
就在这时，有下人抬来几大箱东西进来。
慧儿上前一问，才知道是安小王爷送来的贺礼，打开一看，全是一些金银珠宝，名人字画。
下人问我：「少夫人，这些东西放哪里合适？」
我想了一下：「就放在我的院子吧。」
反正是要休夫的！
这些东西自然是要带走的！
媚儿看着那一箱箱价值连城的东西，眼底贪婪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
我顿时心生厌恶，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你怎么还不走？」
我语气不是很好，媚儿咬了咬唇，不高兴地说道：「你越是嚣张夫君越是不喜欢你，加上你不能生育，你将来的一切都是我的。」
说着，她再次贪婪地看了眼那些珠宝。
不得不说，渣男配狗天长地久。
我当即道：「你说得对，我将来的一切都是你的。加油，我看好你哦！」
将来，我一定会给你留很多很多——屎!
12
成亲也有两个月，王恩惠从未来过我房间。
倒是，老夫人跟媚儿时不时地来找我麻烦，我要是心情好就陪她们玩一玩。
要是心情不好，直接掏出洋枪。
这日，宫里有宴会，我跟王恩惠参加宴会回来，刚到府里，别院的下来就来报说；媚儿肚子疼，都疼了快一个时辰了。
王恩惠顿时心疼坏了：「混账东西，媚儿都疼了这么久了怎么才来告诉我，请大夫了没有？」
下人急忙说：「奴才是要去请大夫来的，可是姨……媚儿姑娘说不用。」
王恩惠一脚踹翻下人：「媚儿说不用，你们就真的不请大夫来了，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王恩惠一通怒吼，下人连滚带爬去找大夫了。
我则是跟王恩惠来到了别院。
很快，大夫来了。
「大夫，如何？」王恩惠焦急地问。
大夫站起身，贺喜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人要当爹了。」
王恩惠开心得一跳三尺。
「来人，赏！」
管家赏了大夫一百两银子。
我顿时不开心了。
王恩惠俸禄也就几十两，他才干三个月，不吃不喝也就一百两。
想到这，我从大夫手里夺过一百两银子：「这是我张婧的钱，要赏银子，花你王大人自己的钱。」
王恩惠脸都气绿了：「张婧，你我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就是我的。」
我不急不躁：「整个府里的钱都是我的嫁妆，我的嫁妆可不是让你养女人用的。想要养你女人，可以用自己的钱……」
王恩惠音量突然拔高：「张婧，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我挑了挑眉：「休了我？我还真不信！」
别说我没犯七出，就是犯了也轮不到他王恩惠来休我！
王恩惠被我傲慢的语气刺激道了：「张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个丞相老爹很了不起，不把别人当一回事？」
「我告诉你，我王恩惠早已今非昔比了，皇上器重我，你休想压我一头！」
「就是今后没有丞相府，我王恩惠在这京都一样风生水起！」
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但王恩惠没读懂我眼神，自以为是认为我的沉默是认怂了。
王恩惠：「所以，你最后摆正自己的位置！」
大夫一脸尴尬，寻了个蹩脚的借口走了。
大夫走后，王恩惠一脸一家之主的模样：「我要纳媚儿为妾，这事就你来操办吧！」
我操办？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随后应了：「好啊！我一定把这事办得风风光光的。」
「媚儿现在有身孕了，需要人照顾，而府中又没有几个丫鬟，不如就你来伺候媚儿吧。」
「让我伺候她，她也配！」
王恩惠冷笑一声：「她是不配，但她肚子的孩子配！你要是不伺候媚儿，你就自己收拾包袱回丞相府吧。」
王恩惠抓我丢不起丞相府的脸面，甚是嚣张。
想到自己的计划，我做出咬牙切齿，一副不甘心又不得不屈服的样子。
果然，王恩惠上当了，他认定自己拿捏我了。
媚儿在王恩惠怀里笑得得意极了。
13
我在别院伺候媚儿。
媚儿借机报复我：「水冷了，重新烧一壶来。」
「水太烫了，姐姐这是想烫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姐姐，我肚子里的儿子，他说想吃酸梅汤。」
「姐姐，我怀有身孕，夫君他非要我伺候他，你说这怎么办才好，好为难……」
「姐姐……」
……
尽管吩咐下人，不许把我在王家受的委屈告诉丞相老爹，但丞相老爹还是知道了。
当晚，丞相老爹提着大刀来了。
幸好，我及时拦住。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丞相老泪纵横：「公……女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爹，您跟女儿来。」
我跟丞相老爹在房间说了半个时辰的话。
谈话结束前，丞相老爹重复一遍：「公主，您真的要这么做？」
我认真道：「嗯。」
丞相老爹重重叹了口气，随后就走了。
我送丞相老爹到门口，恰巧遇到外出回来的王恩惠，王恩惠乍一见到丞相老爹，平日里那嚣张的火焰顿时灭了。
王恩惠颤颤巍巍地上前：「爹……爹。」
丞相老爹冷哼一声，没说话就走了。
丞相老爹一走，王恩惠立马原形毕露：「张婧，你跟你爹说了什么！」
「说了你跟媚儿的事。」
王恩惠顿时紧张了，尽管他极力掩饰，但我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你爹怎么说？」
「我爹问了我的意见。」
「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我道：「我说同意你纳妾。」
王恩惠愣了一下：「你爹怎么说？他跟你一样也同意？」
我冷笑一声：「不同意又如何，我都进了你王家的门。」
这下，王恩惠得意极了，痛快极了，像是把丞相府踩在脚底下似的，走路都带风。
我没有骗王恩惠，我确实把纳妾一事办得风风光光，不但邀请了京都王孙权贵，还邀请了皇上。
不过，请帖上我可没说纳妾的事。
纳妾的日子到了，京都王孙权贵都来了，媚儿见自己大喜之日来了这么多达官贵人，开心得像只花蝴蝶。
「你说今日是礼部侍郎纳妾的日子？」
「怎么可能，丞相不是说了他的女婿除了自己女儿外不许有其他女子吗？不然，我早让我家那臭小子娶了丞相的女儿。」
「是说不是呢，听说这个女子还是青楼女子。」
就在客人议论纷纷时，外面传来一声嘹亮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声音落下，一道明黄出现在众人眼前。
所有人立马跪了下去，齐声道：「见过皇上，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笑道：「都平身吧。」
众人起身。
皇上脸上的笑意在看到我红肿的眼睛，顿时消失了，他看向王恩惠：「不知今日是何大喜之日，爱卿府里竟是如此热闹！」
王恩惠哪会想到我会给皇上送请帖，且皇上还屈尊驾临了，他整个人都懵逼了，半天回不了话。
「回，回皇上，今，今日……」
皇上盯着他，静等他的解释。
我给丫鬟慧儿使了个眼色，慧儿顿时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道：「回皇上，今日是侍郎大人纳妾之日。」
整个府邸安静到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
皇上的难看到，让人胆寒：「纳妾？怎么回事？朕可是听丞相说了，他的女婿可是不允许有其他的女人的。」
王恩惠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今日并非是……」
慧儿打断他的话：「皇上，丞相大人挑选女婿的第一条件是对方不介意无后，第二对方不纳妾，不拈花惹草……当初侍郎大人都符合这些条件，且侍郎大人当初也跟丞相大人承诺过，此生只有我家小姐一人……」
「可是，大婚之日，侍郎大人就背弃承诺……」
「皇上您可能不知道，洞房花烛夜，侍郎大人他，他……」
皇上沉声道：「他怎么了？」
慧儿抹了抹眼泪，声情并茂：「他没进小姐的房间，成亲这么久，小姐她…她都还是从未和侍郎大人圆房。」
「侍郎大人说，他如今备受皇上器重，今后就算没有丞相府帮衬，他依旧前途无量，他还威胁小姐，让小姐安分一点，不然就休了小姐。」
「皇上，您是不知道小姐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夫君冷落，婆婆针对，就是那个即将被纳妾的风尘女子都能爬到小姐头上耀武扬威。」
「小姐她……」
慧儿捂嘴痛哭，那样子好似我真的在王家受到非人的待遇。
我暗道：慧儿没想到你还有演戏的天赋！
跟着我真是屈才了。
「慧儿丫鬟说的可都是真的？」皇上问王恩惠。
王恩惠急忙解释：「皇上您别听一个丫鬟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
若是在平日，王恩惠定会从皇上准确地叫出慧儿的名字中发现什么，但恐慌中的他又岂能注意到这些。
慧儿：「我胡说八道？那奴婢问你，洞房花烛夜你是不是撇下我家小姐去了别院？」
这是事实，随便问个府里的人就知道，王恩惠见掩盖不了只能点头：「是。」
慧儿又问：「老夫人让我家小姐三更起床去请安，这事是不是真的？」
「是。」
「老夫人让我家小姐给洗衣服是不是真的？」
「是。」
「你的小妾怀孕，老夫人是不是让我家小姐伺候她！」
「是——砰！」
王恩惠话音未落，就被皇上冲了过来，一脚踹飞。
「让朕的女儿伺候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王恩惠你在找死！」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什，什么，皇上您在说什么？
原以为要皇上老爹当众承认我的身份会花费一些力气，没想到，这么容易。
皇帝老爹怒气难消：「张婧是朕的女儿，朕把她放养在丞相府，原以为你王恩惠是个有才华有担当不是世俗的男人，没想到你竟是这般该死！」
「在你大婚前一日，朕就让丞相问过你，是不是真的愿意无后，只娶朕女儿一人，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愿意，朕这才把真的女儿许配给你，可你是怎么对朕的女儿的？」
「洞房花烛夜就冷落她，还纵容你娘跟烟花女子欺负她！」
「你真是罪该万死！」
龙颜大怒，众人惶恐，皇上一把拉过我：「女儿，王家如此欺负你，你想怎么惩罚他们尽管去，朕今日给你撑腰！」
我看着皇帝老爹：「我不想惩罚他们。」
皇帝老爹瞪着我，脸上是怀疑的表情：这孩子真的是我的种？
我：「我只想休夫！」
皇帝老爹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好，朕准了。」
我奉旨休夫。
随后被皇上老爹带回皇宫，认祖归宗，还被赐封「安平公主」，风光无限。
而王恩惠依然做他的侍郎大人，只是往日那些对他和颜悦色的官员，有事没事就参他一本。
这日，慧儿喜滋滋地跑来：「公主，侍郎大人又被参本了。」
我好奇道：「这次又是什么奇葩的理由？」
慧儿捂嘴道：「据说是侍郎大人那个小妾在街上对吏部尚书抛媚眼，吏部尚书说侍郎的小妾风流成性，这样明目张胆地勾引人，实在败坏风气……」
「皇上把侍郎打了十板子。」
王恩惠是个文弱书生，十板子对他来说简直要了他的命，何况，这几个月来，王恩惠三天两头被打。
我：「王恩惠这身子怕是残破不堪了。」
慧儿冷哼，「哼，活该谁让他当初瞎了狗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