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时候,凤羽珩将一个粉色的荷包递给了他。里面装着樱花花瓣,与荷包上绣着的樱花图案不谋而合。“我会时刻带着。”叶轩说道。
“叶轩,你看,春天到了。”凤羽珩指着外面发芽的树,笑着说。
“是啊。”叶轩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她,他别无所求,只想这样安安静静地守护着她,看着她幸福快乐就好了。凤羽珩依旧在赶制自己的嫁衣,她每天的日子都有了盼头一般。每次叶轩见到她的时候,她都在笑,眼睛里不再是往日的忧郁,倒是充盈着满满的幸福。
只是好久不长,五月中旬,一道圣旨猝不及防的送到了凤府。叶轩躲在暗处偷听,是皇帝下旨,让凤羽珩与顾辰今年七夕节完婚的消息。顾辰?他可就是大小姐每日心心念念的人吗?
凤羽珩并没有很高兴,她的眼睛哭的红肿,她也不再继续缝制自己的嫁衣了。叶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看着一言不发的凤羽珩,“大小姐,你怎么了。”
凤羽珩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叶轩,一滴眼泪从脸颊滑过。“叶轩,你可不可以带我走。”
“大小姐···”叶轩看着她满眼绝望,但是他却犹豫了···
天地之大她就算去了天涯海角,也没有一处是自己的,更没有一处是他们的。身为死侍,他只有绝对的服从主人的命令,这是他从小就被训练的东西。叶轩安慰了很久,凤羽珩依旧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只是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几天,一天傍晚,叶轩冲进凤羽珩小院的时候,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他寻找了很久,大家都说没有见到大小姐。她去了哪里?叶轩皱皱眉头,发疯的寻找,这是他第二次好奇。
凤链的一声召唤让他不得不放弃寻找,他匆匆回到凤链府屋里的时候,看到了一身红色嫁衣的凤羽珩倒在了血泊之中。她的头上有一个巨大的伤口,像是自己撞在了墙上。
“这···”从来不曾害怕过的叶轩第一次腿软,他跪在地上,眼神空洞。
“她···自杀了。”凤链悲痛地说。
叶轩强忍着自己的痛,他回头看着凤链:“现在···怎么办。”
“你将她的尸体处理一下,烧成粉末。”凤链说道。
烧成粉末?叶轩不敢相信。就算是一个再不受宠的女儿,也不至于被烧成粉末。叶轩瞪了一眼凤链,“你的任务是绝对的服从。”凤链仿佛看出来了叶轩的犹豫,他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叶轩处理了凤羽珩的尸体,那天他哭了很久很久,像是将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若当时可以将凤羽珩带走,带着她逃离这个世界,结局会不会不一样。他自责地捶胸顿足,但是一切已经无济于事了。那个为他洗手作羹汤的人,终究走了。
那天之后的叶轩,变得更加麻木,更加冰冷。他的眼神像是二月的寒冰一般,刺在人的身上。之后的叶轩被凤链派去丘山接凤羽昶。
“你要记住,叫她大小姐。”凤链强调。
“大小姐?”叶轩心中冷笑一声,哪里有什么大小姐,他的大小姐不是已经死了吗。
直到在丘山上看到凤羽昶的那一刻,叶轩终于有了一丝恍惚,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和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世界上竟然会有两个如此相像的人。叶轩愣了一瞬间,脱口而出:“大小姐···”
和凤羽昶在一起的日子,让叶轩觉得十分快乐充实,他还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他的内心总是觉得,无数次的觉得,是大小姐又回来了。
直到那日琉璃山上,看着晕倒在地的凤羽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那日在血泊中的凤羽珩。自责,愤怒,恐惧让他不顾一切,他宁愿受断骨之痛,也希望凤羽昶可以平安醒过来。
虽然他知道,他的大小姐,是再也回不来了···但是在他如今的梦里,那个素白色长裙的女孩子,眉眼弯弯。他实在不愿意轻易醒过来,他想在梦中陪着她,陪着她仗剑走天涯。他无数次想,若是重新来一次,他一定毫不犹豫带她走。
几波探子来来回回,将整个皇城翻了一个底朝天,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叶轩的消息。媚娘急的直跺脚,这样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废物,一群废物。”媚娘训斥道。
另外一边,崔常乐日日细心照顾方萃,但是方萃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凤羽昶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谜团。这一天,趁着夜色,媚娘匆匆出府,一身黑衣隐藏在了夜色之中,一转身便溜进了一个府宅之中,里面一个穿着青蓝色长袍的男人正在等她。
那男人身形消瘦,一双眼睛宛若老鹰一般盯着媚娘看了许久:“怎么了。”
“主人,那个凤羽珩究竟是什么来头。”媚娘问道。
“什么来头?”男子挑挑眉毛,“不过是尚书之女而已,哪有什么来头。”
“可是我前段时间曾经见到她负伤回来,很是奇怪。更可疑的是,她的贴身侍卫消失了,我派了很多人去找都没有找到,她的贴身侍女····”媚娘还没有说完,就被那男人不耐烦地打断。
“那个女子我曾经见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你无需多此一举。”
“可是殿下···”媚娘还想说什么,却被那男人瞪了一眼,不敢再说下去了。
“顾辰和那女子果真恩爱?他不愿意为你赎身可也是因为那女人。”男子问道。
“他的心思我猜不透,看着像是恩爱但是也有几分顾忌,他曾经可是不近女色。”媚娘说道。“但是将军对我极好,百依百顺。”
“那你就让他早些为你赎身。”男子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媚娘。“只有有了孩子,才可以地位稳固。”
“是,主人。”媚娘向那男子行了一个礼,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