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三人走进院子,夫人高氏长相刻薄,眉眼中透着精明,一身绣花的昂贵苏锦,满头的珠玉翡翠,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妹妹凤羽青与母亲高氏如出一辙,十四五岁的年纪,虽然长得艳丽,但是那双精明的眼睛四处乱瞟。三人惊诧地打量了一番这异常干净的院子。
“真是难得。”弟弟凤羽南蹦蹦跳跳地闯进来,可以看出父母对这位唯一的男丁十分溺爱纵容,不过才十岁的样子,已经胖的像一个球,衣着更是十分华贵,镶金的腰带缠着那圆滚滚的肚子,像是一个饭团。见到凤羽昶也不打招呼,才进了屋子,便跳上刚刚整理好的床铺蹦跶。
“喂,你给我下来。”凤羽昶知道此时起争端对自己没什么好处,当着后母的面,自己得稍微克制,她脸上笑着,心里早就已经将这个小胖子千刀万剐了。
“怎么,我踩你的床可是给你脸了。”凤羽南尖声叫到,凤羽昶的手已经暗中微微蓄力。
“你弟弟年纪小,还不懂事,你不要与他一般见识。”高氏走上来拉住凤羽昶的手,“明日便是你大喜的日子,我和你父亲已经为你备好了嫁妆,若是还有什么少的缺的,你直管和我说。”高氏笑意盈盈地说。
“好。”凤羽昶回答的咬牙切齿。凤羽青站在母亲身后上下打量,眼睛中透露着胜利的笑意。
“听你的父亲说,是你要求将你母亲王氏的牌位移到宗庙。”高氏依旧笑意盈盈地问。
果然是来兴师问罪,别以为就你会笑。
凤羽昶也笑着回答,“是啊,若是母亲不能回到祠堂,作为女儿我怎么能安心出嫁,所以拜托父亲帮我完成心愿,母亲不会怪罪父亲吧。”凤羽昶可怜巴巴地眨眨眼睛。
这次轮到高氏语塞,“怎么,怎么会呢,这也是你的一片孝心。”高氏说道。
“母亲真是温柔善良,善解人意,怪不得父亲对您言听计从。”凤羽昶继续说道。
高氏骑虎难下,也只好笑呵呵的敷衍过去。
几个人又寒暄片刻,看着天色渐暗,高氏带着两个孩子起身离开。趁着小胖子下床时,凤羽昶手指间弹出一个石块打中小胖子的脚,小胖子瞬间滚下了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诶呦,弟弟这是怎么了?”凤羽昶走上前去装模作样地问。不就是演戏装绿茶嘛,谁不会呢。我虽然会绝世武功,但也不是什么莽夫,逢场作戏自然会。但是本小姐有仇必报,我姐姐在你们那里受的委屈,我自然会帮她讨回来。
“疼…疼。”小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凤羽昶则一边安抚他,一边偷笑。
高氏抱起凤羽南,母子三人坐上软轿匆匆离开。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凤羽珩和以前不一样了。”高氏皱皱眉头。
“是的母亲,我也觉得她仿佛变了一个人,说不出的奇怪。”凤羽青点点头。
“好在她明天就走了,挡不了你我的路。”高氏的眸子沉了下来。
夜色已深,天亮之后,自己便要离开这里,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凤羽昶坐在夜色之中,内心五味杂陈。
她吹了一个口哨,叶轩立刻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大小姐,有何吩咐。”
“带我去祠堂。”
叶轩领着凤羽昶来到了祠堂,凤羽昶看着角落里母亲的牌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母亲,女儿不孝。少小离家老大回,本想承欢膝下,侍奉您左右,谁知道您和姐姐已经离我而去,独留我一人在这世间苟活…”凤羽昶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这一次叶轩不曾离开,他站在黑暗处看着痛不欲生的凤羽昶,眼中带着一丝同情。
他知道,明日之后,她将离开一个地狱,进入另外一重牢笼。叶轩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能在身后默默地陪着她…
叶轩看了看路,已经快到将军府了。他凑上前:“大小姐,我们快到了。”“哦,是吗?”此时的凤羽昶才有了一点紧张。不知道姐姐口中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究竟是怎般模样。
喜轿停在气派的将军府门前,几位下人急忙前来迎接。方萃扶着凤羽昶下了车,却看到迎面又来了一座喜轿。
“这是怎么回事?”凤羽昶问到。
“大小姐不知道吗?将军今日还将迎娶崔大夫之女崔常乐。”方萃回到。“不过她的位阶不如小姐,小姐大可放心。”
“这便是姐姐心心念念的大将军?亏得姐姐弥留之时还想着他,他倒好,一次迎娶两个女子,好不风流快活,怎么对得起我姐姐的日思夜想。”凤羽昶气得提起裙子自顾自的快步冲入府中。
“大小姐,您等等我们。”方萃急忙追上去,可是哪里追得上,才一眨眼的功夫,凤羽昶就没了踪影。叶轩和方萃急忙四下寻找。
只见凤羽昶已经杀气腾腾的冲进将军府,“你们将军呢?”她逮到一个侍从,冷着眼问到。
“在,在那里。”侍从吓得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向一边紧闭的院门。
“好啊。”凤羽昶一个翻身跳进院里,一个男子身穿红衣喜服,怀中正拥着一位美人。只见那美人在他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好一对苦命鸳鸯。
“顾辰,你倒是多情啊。”凤羽昶用力推开门,眨眼的功夫已经拿出腰间的佩刀,朝着男子的后背便刺了上去。男子转过身,好一副绝世俊美的脸,刀削的眉微微皱着带着些许困惑,高挺的鼻梁宛若雕塑,紧抿的薄唇朱红,以及一双宛若恶狼一般狡邪凶狠的眸子。凤羽昶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竟然看的愣住。
趁着凤羽昶看呆的间隙,顾辰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佩刀。
“凤羽珩,你这是要做什么。”顾辰冷冰冰的打量着她。
“你既不爱我,何必娶我。”凤羽昶回过神来,大声质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你?”顾辰挑了挑眉毛,眼神中有了几分玩味,他走上前一把揽住凤羽昶的腰,“若不爱你,瘦湖之上怎会救你。”
“将军爱的好生肤浅。”凤羽昶白了他一眼,用力打掉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辰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