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你这是在故意捧杀我吧?”
“别说我了,便是来自京城的太医都不敢开口打包票,说自己能治好疫症病患。”
“你怎么着就如此笃定的说,我可以?”
“在场的各位大夫,哪位不是我的前辈?哪位不比我医术高明?”
“我自知年龄尚小,不如各位前辈,所以一有空就去请教大家,只因医学无涯,我想多学一些。”
“如果这疫症最后能被治好,那也绝对不是我二丫一个人的功劳,而是大家一起共同努力的结果。”
“当然,这大家里可不包括许大夫你。”
“毕竟许大夫自从来到胡儿巷之后,可没忙着治病救人,一直蝇营狗苟,乱嚼舌根。”
“知道的称你一声许大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村口那惯会偷懒耍滑的懒汉。”
“你……你乱说什么!”
许永年被司幕乔的话气的一时语塞,恨不得走过去撕烂司幕乔的嘴。
按照常理,这二丫已经被他捧到了火堆上,哪怕下一刻她会被火焰烧死,也得咬着牙点头才是。
然后接下来,她因为做不到自己点了头的事情而备受大家嘲讽,也会被范大人问罪。
可现在这……这怎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二丫她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不行,还开口骂他?
她不要面子,不要形象的吗?
她怎么敢?
“我什么我?”
司幕乔瞪了他一眼后对着范毅盛的方向行了一个礼后开口。
“范大人,疫症当前,我等身为大夫,理当同心协力,共同抗疫才是。”
“可这许永年许大夫为了一己之私,竟以疫症为由惹是生非,趁机挑事拱火,其心可诛。”
“我没有!”许永年下意识的反驳。
然而,司幕乔压根没搭理他,继续看着范毅盛开口说着。
“大人您想想,那些病患原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患的是疫症,会死,所以即便是难过害怕,但也能接受。”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有人跳出来告诉他们,你们的瘟疫都能被人治好,这时候大家会如何?会心存希望,满怀期待。”
“可现实是,瘟疫这种病,治好率太低了。”
“到最后,那些人发现,自己期待了那么久,却还是要死,他们会如何?”
“他们只会质疑我二丫的医术,恨不得打死我吗?不是的,我二丫是响应朝廷号召,加入到朝廷组建的防疫组的。”
“一旦大家对我有了怀疑,那就等于是对朝廷有了怀疑。”
“他们会觉得,朝廷拿他们当儿戏耍,先给他们希望,再让他们绝望。”
“这不是在故意挑事是什么?”
“我甚至在怀疑,许大夫是别处派来的奸细。”
“请大人严查严惩。”
司幕乔说完后,薛宜春往前走了一步,开口。
“老夫也是这样认为的,请大人为二丫姑娘做主!”
“请大人为二丫姑娘做主,严惩许大夫!”
“请大人为二丫姑娘做主!”
其他大夫也纷纷站出来开口替司幕乔说话。
“二丫,你莫要血口喷人!”
“还有你,你们,你们怎么能合起伙来欺负我?”许永年气的都快吐血了。
他要是早知道二丫这么能叭叭,黑的也能说成白的,还能将其他人拉到她的阵营里,他肯定不会这么办。
他会直接找个没人的时间地点,出手将二丫往死的揍。
“大人,草民是被冤枉的啊,大人……”被众人围攻的许永年扑腾一声跪下,苦着脸求饶。
“闭嘴!大胆许永年,事已至此,还想狡辩?”
“来人,将他捂了嘴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范毅盛冷喝一声,一脸憎恨的下命道。
“是。”
很快,便有官差出现,将许永年像条死狗一样的拖了出去开始行刑。
“二丫姑娘,你莫要有心理负担,更不要因为这种人坏了心情。”
“一会儿本官会命令许永年亲自前去解释。”
“倘若他无法解决此事,本官定会让他以死谢罪。”
“多谢大人。”司幕乔再次行礼致谢。
“不用客气,这是本官应当做的。”
“京城里的太医最迟三日后便会抵达此处,本官相信有了太医的助力,再加上各位大夫的努力,定能早日研究出抗疫药方,拯救郭州百姓。”
“在此,本官先行谢过各位大夫的高义了。”
话音刚落,范毅盛就象征性的对着司幕乔等人拱手致谢。
“大人,您放心,我等定会全力以赴。”
“……”
范毅盛又特别客气的对着大家说了些场面话,安排了专门的人盯着许永年之后,便离开了。
等范毅盛刚走,司幕乔便对着帐篷里的众位大夫行礼致谢。
“方才,多谢各位前辈仗义执言了,晚辈二丫感激不尽。”
“二丫姑娘客气了,老夫早就看那许永年不顺眼了。”
“的确,老夫也是实话实说罢了。”
“……”
客气完后,司幕乔出了帐篷,脸上带笑的蹲在了刚被行刑完毕的许永年面前。
“许大夫,这个结果,你可还满意?”
“你说,咱们之间是有多大恨多大仇,这才半天功夫,你都出言陷害我两次了。”
“我二丫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
“二丫,你别得意的太早了,嘶!”许永年阴沉着一张脸,十分愤怒不甘的瞪着司幕乔。
“得意?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
“我这个人吧,别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
“可若是别人没事找事,非要欺负我,那我这个弱女子也是要以德服人的。”
“哈哈哈,以德服人?二丫,你又要开始讲你那可笑的……唔,嘶!”
许永年原本还在哈哈大笑来着。
结果下一刻。
当他看到司幕乔拿出了一块写了一个特别明显的“德”字的板砖后,顿时笑不出来了。
尤其是,司幕乔脸上带着软萌无害的笑容手握板砖拍在了他那刚被打过二十大板的屁股上时。
他简直痛的想要原地去世。
大概,可能,也许此刻的他屁股已经被拍碎了吧?
“可笑?嗯?”司幕乔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可落在许永年眼中,却像是索命的恶魔一样。
他连连开口道:“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二丫姑娘,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打?谁打人了?我就一个柔弱可怜的小女子罢了,怎么可能打得过你一个成年男人?”
“我只是在以德服人啊。”
说完,她又一次举起板砖然后朝着许永年的身上落去。
两砖头换许永年的两次陷害。
嗯,扯平了。
“下次,我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哦,许大夫。”
说完,司幕乔收起板砖,拍了拍手,转身离开。
“……”留在原地的许永年惊恐未定的抖了抖身子,然后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临晕死前他还在想,司幕乔这板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
还有,她的力气怎么见鬼的大?
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