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锅的蛇肉汤羹是司幕乔亲手做的。
野外的条件简陋有限,她用的是最简单的法子熬煮的。
锅里除了蛇肉外,她还加入了之前采的蘑菇和青菜。
至于调料的话,除了细盐,还倒了些酒去腥,加了一些从小药箱里拿出来的可以当做调料的药材。
柴火烧的很旺,大锅子在火苗的舔舐下咕咕的开始冒泡。
一阵阵扑鼻的香味直往人的鼻孔里面窜,馋的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吞起了口水。
这人里面,还包括了慕容清漓和郭公公他们。
“差不多可以了~”司幕乔感受着锅中的蛇肉已经酥烂,小声嘀咕了一句。
“郭管家,你去拿碗过来,我先给少爷盛一碗。”
“好嘞。”郭福屁颠屁颠的将准备好的碗递了过去。
对于郭福来说,面前这些人的确是可怜的。
可他的眼中陛下依然是排在第一位的。
司幕乔先给慕容清漓,暗一,郭公公他们盛了满满的一碗蛇肉羹。
然后才让排好了队的百姓过来。
她只说了排队才能领吃的,可这些人却是主动让老弱病残排在最前面的。
这一点小细节让司幕乔对这些人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饥饿时代,别说礼让老人小孩了。
饿的狠了,别说为了抢吃的打架杀人,便是偷偷吃人的都有。
这些人到目前还能有这样的觉悟,已经很不容易了。
排在最前面的是朱二媳妇和那个被她救了的小孩牙崽。
牙崽服用过了洗髓丹后,别说腹中的东西排出来了,便是经脉中的杂质废弃之物也统统被排了出来。
如今醒来站在司幕乔面前的他瞧着板正又健康,跟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牙崽,快给救命恩人磕头,要是没有这位恩人姑娘,就没有你。”
“谢谢姐姐救命之恩!”牙崽噗通跪下,这头磕的十分认真踏实。
他今年也五岁了,多少懂点儿事儿了。
吃了那么多观音土,他也知道,自己肯定要死了。
死倒是没什么,他不怕,他唯一担心的是他的娘亲会难过,会撑不下去。
可没想到,这个长得像仙女一样的姐姐出手救了他。
他甚至觉得,面前这个好看的姐姐她就是仙女。
因为他吃了这个姐姐给的药丸后,不仅活了命,还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浑身十分轻松。
他甚至有了一种错觉……
这种时候如果有人教他武功的话,他能一下子全学会,还能一跃成为顶级高手。
可这些,他对任何人都没有说,包括他娘亲。
“快起来吧。”
“不用谢我,主要还是我家少爷人好,他让我这么做的。”
“诺,端好了,去喝汤吧~”
司幕乔接过两人的碗,给他们舀了蛇肉羹后,将碗递了过去。
“谢谢!”两人对着她鞠了躬,然后才端着碗去旁边空地蹲着了。
“本少爷来,你先去吃点儿东西垫垫!”
司幕乔正忙活着呢,就看到慕容清漓突然走到了她身旁,还主动抢过了她手中的勺。
“那,好嘞,多谢少爷关心,少爷加油!”司幕乔对着他灿烂一笑,当真跑去歇着了。
难得狗暴君有这个善心,她自然要给他机会的。
只有多亲近百姓,多了解人民,他以后才会更加的爱民如子,将大周治理的更好。
国家稳定了,她才能更加愉快的当好一条咸鱼。
那边的郭福将蛇肉羹端给慕容清漓后,又去马车里拿了一回吃的。
结果等他过来后就发现陛下竟然自己亲自上手在给那些百姓盛蛇汤,连忙紧张的小跑了过去。
“少爷,老奴来吧?”
“不用,你在一旁帮忙。”
“是。”
慕容清漓原本觉得盛饭是个很轻松的活儿。
可当他亲自动手后才发现,原来盛饭也是有技巧的,不能太多,不能太少,勺的位置要捏好。
至于为何要过来,还不是因为司幕乔那句话。
明明是她主动要救人的,大蛇也是她主动拿出来的。
可她却跟大家讲,是她家少爷好,让她这么做的。
慕容清漓是个冷酷无情,手段铁血残忍的暴君,可这到底只是别人对他的总结罢了。
实际上,他有时候心硬如铁,有时候,又出奇的细腻。
就比如现在,司美人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是领了司美人的情,决定主动过来帮忙。
原本就只是帮忙,可对上那些百姓们望向他那感恩的,期盼的,赤城的眼神后,他的心底突然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排着队的百姓全部领到了蛇肉羹,一个个感动不已的蹲在了不远处开始吸溜吸溜的吃东西。
明明他们还是吃了这顿没有下一顿的,可此刻的他们脸上都带着满足。
他看见了那个名叫牙崽的小男孩去给之前给了他黑硬馍馍的黄大娘磕了头。
然后,又主动地将自己碗里的一大块蛇肉夹给了黄大娘作为感谢。
他又看见了牙崽的娘将自己碗里的肉又夹给了牙崽,温柔的摸着他的头笑。
他还看到了有人不舍的小口小口的舔着蛇汤,就怕喝完了之后就没有了。
……
“少爷,快来喝汤,一会儿该凉了。”
听到司幕乔的声音后,慕容清漓嗯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坐下。
跟那些百姓相比,他的食物好太多了。
除了蛇肉羹,还有随身带的饼子,肉干。
他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碗里的泡面和猪肉铺片。
有一瞬间,慕容清漓突然觉得,他之前在马车里伸手将司幕乔的鸡爪打翻在地的行为十分过分。
“少爷,那些假扮成商队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司幕乔好奇的问着。
“他们是附近沧州的官差,奉了沧州知府的命令,去给郭州调粮。”
“据他们说,沧州知府之所以愿意赞助粮食,也是因为收到了风琉钰的信。”
“他们一路过去,遇到了太多的流民,为了防止粮食在路上被抢,所以专门换了打扮。”
听慕容清漓这么说,司幕乔疑惑的问到。
“既然如此,他们怎么对郭州的情况这般了解?”
“难道是提前派了人前去打探过了?”
“不,他们已经去过了,这是原返。”慕容清漓回答。
“啊?”司幕乔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