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乎赶了大半天的路程后,司幕乔她们总算到达了郭州城城门口。
一路过来,她们看到了太多的灾民。
这期间也跟那些灾民或多或少聊过两句话,得知了他们如今的情况。
不管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都在表明一件事情,郭州城的情况不太乐观。
可到达郭州城城门口后,却看到了让她们觉得十分违和的一幕。
对。就是违和。
郭州城城门外有重兵把守,便是城墙上也有不断巡视的将士。
门口处搭建了七八个帐篷,旁边还有熊熊燃烧的两堆火苗。
那火苗上架着两口大铁锅,铁锅里是咕咕冒着热气的白粥。
白粥前面排了两行双手抱碗的百姓。
那些百姓衣着破烂,面容脏兮兮的,不争不抢,十分安静。
“少爷,你有没有感觉这些人很奇怪?”司幕乔问。
“是很奇怪。倒像是被胁迫的灾民。”
听慕容清漓这么一说,司幕乔仔细的观察了两眼。
别说,还真像!
若真是排队领白粥的,饿了那么久的灾民看到香喷喷的白粥后肯定会激动,会期盼吧?
可那些人呢,大多眼神平淡,不见半分欣喜,甚至还带着担忧和麻木。
而且,排队的都是些大人,不曾见过一个小孩。
“要不,奴婢过去打听打听?”司幕乔抬腿想要过去。
“不必,直接进城。”慕容清漓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坐下。
“是。”外面赶车的郭福听到这里连忙挥动马鞭继续赶路。
走到城门口时,她们果不其然被守城的人拦住了。
“站住,做什么的?”
郭福也不废话,直接举起了一块金牌,态度高傲,声音中带着斥责道。
“大胆,此乃陛下派来支援钦差大臣的容大人,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他手中那高举的金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金光,晃的人有些眼花。
看他气势如此强势,方才还一脸凶相的守城将士连带着周围的那些将士们顿时全部跪了下去。
包括那边排队领粥的百姓们也都跪着将脑袋抵在了地上。
“大人,可否容小的先去禀报王大人一声,也好让王大人过来迎接大人您?”跪在地上的将士开口说道。
“不必,本官直接进去。”慕容清漓冷冽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这……”
“怎么?你敢违抗圣命?”
提着剑的暗一蹭的起身站立于马车上面,将剑往出拔了两寸。
他本是慕容清漓身边的暗卫,长相低调普通话少。
可一开口,身上那强烈的杀气和气场顿时全开,吓得那侍卫不敢抬头亦是不敢反驳。
“开……开城门!”那侍卫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郭州城城门大开,眼瞧着郭福就要驾车进去。
却看到就在这时,一个跪在远处的百姓突然起身往这边跑了过来。
“大人,小民有话要说……”
还没等到那个男子靠近马车,就看到一支利箭突然从城墙上朝着那男子飞了过去。
“蹭!”的一声响起。
是暗一及时出手,用一颗石子将那飞驰过去要人命的利箭打落在地。
这还不算,身影如闪电一般的暗一及时从马车上起身飞到了半空中,并且一把抓住了被他打飞的箭。
转头,将那支箭朝着方才出手的侍卫那边扔去。
“啊!”一个痛苦的叫声划破长空。
紧接着就看到方才那个偷袭百姓的侍卫直挺挺的朝着城门一头栽了下来。
与他的万分狼狈相对应的,是正好稳稳落地,姿势帅气的暗一。
他的脸还是那么的普通没有记忆点,可此刻却没有任何人敢忽略他。
“哇,暗一好酷!”司幕乔完全看呆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手了吧!
也太太太太太厉害了吧!
这可不是拍电影吊威亚,是真人在她面前飞!
那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出手丝毫不拖泥带水,简直给了她十足的视觉冲击!
她甚至想抓着暗一问问,他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精准的判断,并且出手这般干脆的。
“咳。”外面的郭福及时的干咳了一声,提醒着司幕乔收敛一些。
心领神会的司幕乔立刻恢复了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
“放肆!竟敢当着容大人的面击杀无辜百姓,谁给你的狗胆?”郭福出声呵斥。
“启禀大人,最近旱情严重,时常有草寇假扮成无辜百姓想要生事,小的以为……以为他是想要刺杀大人。”
“呵,暗一,把他们都带上来。”慕容清漓冷呵一声,语气中冷嘲的味道十足。
“是。”暗一点头,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他左手拎着被吓瘫在地的百姓,右手拎着右臂中箭,又摔断了胳膊腿的放箭侍卫。
蹭蹭蹭的将他们丢上了马车。
“谢……谢谢大人。”那百姓哆嗦着嘴唇道谢。
至于那个摔断了胳膊腿儿的侍卫,此刻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整个人表情痛苦到了极致,趴在马车车沿上压根不能动。
“给他包扎,先别让他这么容易死了。”马车里传来慕容清漓冰冷平静的声音。
暗一顿时看向那个被他抓上马车的百姓。
“是,是。”
那百姓顿时如鹌鹑般疯狂点头,然后茫然的盯着自己的手不知所措。
关键时刻,就看到马车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洁白纤长的手。
那手中捏着一卷绷带,递向他。
“用这个裹住他伤口就行。”司幕乔好心提醒。
“是,是。”那百姓听到这天籁之音后连连点头,然后颤抖着双手接过了那绷带。
此刻的郭福更是十分有眼色的挥动马鞭,朝着城中驶去。
身后,跪在地上那个方才开口的侍卫起身,眼神阴郁不明的低声道。
“京城来的又能如何,不过区区四个人罢了。”
“去,速去报告王大人。”
“顺便问问大人,门口这些人,如何处置?”
“是。”
郭州城里,街上依然有来往的行人,有开放的酒肆茶馆酒楼商铺等。
只不过街上的行人并不多,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了好些个蹲在或是躺在角落里的叫花子。
司幕乔无意间顺着车帘一瞥,就瞥见了一个特别黑瘦,瘦的几乎只剩皮包骨头的男孩跪在一家酒楼面前不停磕头,想要点儿吃的。
却被酒楼里的人毫不留情的一脚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