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傅……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纤歌脑中一热,思绪顿时一僵,紧张感油然而
生。这个少年的师傅居然会这么快回来,而自己什么都未准备。
“夜儿,怎么了?”一道娇柔、妩媚的女音响起,带着一丝笑意,绵软不失威严,让人听
了如沐春风之时能感到风中那夹杂的春雨的微凉,沁着丝丝的惊心,却又被那丝妩媚的气息所熏染般,
让人忘乎所以。是怎样的女子拥有这般嗓音,让人在毫无防备间将那道声音铭记于心。
“回师傅,您走后不久我在江边的芦苇荡救了一个溺水的小女孩。她说她随她爹北上做生
意,但遇上了水寇的袭击,母亲已经遇难,爹爹遭绑架,自己落水才流落至此的,现在已经醒了。”舒
锦夜见到师傅本是很高兴的,但此事甚大,不敢怠慢,马上将之告诉了师傅。
“哦?有此事?进去瞧瞧!”女音再度响起,却失了刚才的绵软,言语中多了分谨慎、猜
疑。也就在纤歌沉思间,一道轻巧的脚步声进了屋子,抬眼见却是舒锦夜,而身后跟着一道修长、玲珑
的娇躯。纤歌立即回复本来的泪眼,心中却是暗暗心惊。这女子的轻功也太过出神入化了吧!行路无声
,这样的的造诣,在整个江湖中想必也是鼎鼎有名的吧!只是她究竟是那榜上的谁呢?她偷眼看去,却
见那女子二十五左右年纪,一身的艳红,衣着也不像那些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般保守,倒像是勾栏院里
的女子,一身的娇媚,领口处地开口也是大胆许多,以致整个肩部、锁骨的肌肤都暴露无遗,却不失端
庄。再看那张脸,立时让她忘记了呼吸,细长眉毛将那双锐黑眸衬得更加水润,但也再也掩饰不了那份
锐利、张扬,但隐隐多了分寂寞。坚挺的鼻梁下那张斜斜上翘的薄唇,让她整个看上去更为恣意、潇洒
,长长的头发被向身后,只留两屡发丝垂于两侧,光洁的额头饱满圆润,说不上的清爽。总之用一个词
形容就是嚣张!
她从未见过活的这般恣意的女子,就像一把火,恣意地燃烧着自己,活出最精彩的生命
,直到生命的最后,化为灰烬。想到这般,她的心不由一痛,是什么让她这般,让她这般疯狂?她眼里
的那分寂寞,她看不透,那分寂寞似是多了分冰山阻隔,层层环绕。表象的张扬是掩饰,内心的孤寂才
是真。世人看不穿那分隐藏,却是将那分恣意看得这般自然,却不知是为谁,为谁这般掩饰自己的真性
情,只为给人一份温暖的感觉。心中的怅然越加深重。
“你便是那小女孩?”女子见纤歌眼中流露出的一点怜惜,似是看穿了自己一般,不由
敛眉不悦地问道,一边将头撇向一边,以掩饰心中的那一抹微痛。而在见到纤歌不再看她时才再度将视
线放到纤歌身上,此时却是以咄咄*人之势盯着纤歌。
“是……娘亲去世了,爹爹也不见了,求求姐姐救救我爹爹!”纤歌泣声道,一边跪下
,祈求道。如今为活命,尊严是奢侈!
“罢了,你起来!那伙强盗为非作歹多时,我本就打算将那伙水寇除而快之的,如今
便遂了你的意吧!你起来吧!你且记住,我叫杨舒淇!”美艳女子见纤歌跪下,不悦地敛眉道。
“谢谢,杨姐姐!”纤歌闻言喜极而泣,立马起身道。
“好了,你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吧!”杨舒淇道,美目中带着一丝探究,看着她,却是
带着一丝笑意。纤歌不由一惊,笑容代表什么?怀疑!
“我和爹爹乘船到了一片满是芦苇的地方,那些强盗不知怎么就冲了出来。船也不知
怎么进水了,所有人都害怕地乱跑,那些强盗就上了船到处杀人!娘为保护我,死了!我无意间被人撞
下了河,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纤歌再度垂泪,对这些喜怒哀乐的表演早已驾轻就熟了。
“如此,我们便走这一趟吧!”杨舒淇闻言只是皱了下眉头,随即展颜道。纤歌知
道这些话中必是漏洞百出,但唬个人还是可以的,只是……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安。这对师徒并不像杀手
,她一面是放心了,一面又想诱他们上山。以这个女子的功夫,解决掉那些杂碎完全是绰绰有余的。而
听她的话,应该是知道了贼寇的落脚处,那她便有把握报仇了!
“你的身子如何了?”杨舒淇问道。
“好多了,不知姐姐能否将爹爹救出来?”纤歌问道,多此一问便也是让对方以为
他们不行,多了分顾虑,也能让他们少一分怀疑。
“你别担心,我这般说必是有这个自信!这样,你便随我们一起上山吧!”杨舒淇
道,甩了个眼神给舒锦夜,示意他看好她。舒锦夜轻轻一笑,上前扶住纤歌,跟在杨舒淇身后。
“此山路曲折,你们跟紧了!”走在前面的杨舒淇叮嘱道。
“是!”两人答道,舒锦夜比纤歌高了半个头,力气自然比她大,扶住她,快步跟
上,不敢有一丝懈怠。
三人沿着山路上去,却是不像纤歌之前看到的水寇走的步型,杨舒淇竟是径直沿
着窄小的山路往上。这是为何,难道……
“那些水寇的寨子看上去是在山上,实则是在这山背后,天水河的一条支流在那
流经。他们表面是上山,玩那么多花样,只是为掩人耳目。”杨舒淇解释道。
在山后的山谷中?怪不得那些人要玩这么多花样,连她也以为那总寨在这山上,
有了密林的掩盖便安枕无忧了,却不想,他们多留了一手。
“小心这山上之人,你不能保证他们是……那些无辜百姓……”走了近半柱香之后,本已沉默的杨舒淇突然小声道。他两立时一惊。
“老人家,请问山上可有寺庙?”杨舒淇言笑晏晏地走上前,问那路边的一樵夫打扮的老人道。纤歌神色一沉,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躲藏之船上的大汉,虽是做了些许装扮,却不能逃过她的眼睛。而且,此人一脸色相地看着杨舒淇,完全不像个樵夫。
趁大汉发愣之际,杨舒淇从袖中掏出一枚银针,快速地向着那人的心脏袭去,大汉便在毫无所觉之下被撂倒了。杨舒淇从容地走上前去,踢了他一脚,探了探鼻息,这才厌恶地将手移开。纤歌眉头略微一挑,没想到她的暗器使得这般准!
“走吧!”将那具尸身藏好,杨舒淇这才对他两道。纤歌看了眼舒锦夜,见他一副骄傲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