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信在黑衣人的穴道冲击之后才慢慢醒来,对之前的事‘一无所知‘的他,此时却是一脸茫然的纤歌和黑衣人,满腹疑问,却是不知道该怎么问两人。而言信那满眼的困惑被黑衣人看在眼内,心中的怀疑更是去了三分,而一旁的纤歌见此机会立刻兴奋地跳着扑到了言信的怀里,高兴地大喊道:“爹,爹你美事!叔叔果然没有骗我!”
黑衣人本来正要舒了一口气,准备好措辞要像言信解释刚才的冒犯行为,奈何在此时被纤歌在兴头上的这么一句话给彻底破坏了!黑衣人自然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错,虽然有些气愤,但是无奈此事还是一个小孩子引起的,更何况她也没有说错什么,就算是泄露了自己刚才无意间那几句话,但是自己总不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吧?所以黑衣人郁闷归郁闷,那也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吞,有什么办法,自己做出来的事只能自己收拾干净了,谁让他忽视了纤歌这个孩子呢?
言信‘醒来‘后,脑子还未清醒过来,但是终究还是听进去了纤歌的话。那句‘叔叔果然没有骗我‘无疑是让他产生了反应,他僵直着个身子,‘试图‘做起来,但似乎不过是无用功,一切显得很是费力,就是卯足了劲也没能够起身,反倒是把本来苍白的脸色硬是撑得鲜红不堪。若不是知道他尚清醒,不然都会认为他是燥火引起的。
言信试了多次不见效果只得无奈放弃之,而后索性无奈地躺倒在地上,大口出着气,好似在平复心情,没过多久言信才缓过气来问道:“你说黑衣叔叔和你说了什么?乖,雪儿…告诉爹!”言信说话的声音比上平时来说还真的是虚弱上了几分,也不知道言信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手艺除了自己也不知道还有谁会呢!不过想来,言信也算在江湖上流浪过几年,后流落草寇,各中险情,只有他知,而他所学到的东西必是比自己多得多,而这最常见的变声,却是不用她那金针来刺穴就可施行,确实不简单!看来有机会她还是要向言信多多学习的!这变声之术,自然是要多多讨教的!
黑衣人眼见言信不顾虚弱的身体径直问起了这事也知道事大了,言信必定会追问的!他虽然不清楚言信对离宫的态度,但也知道他们现在身为离宫的下属,还是那倒霉的守山的,那对外界泄露了离宫的消息被查到身上的话可是没有好下场的。他这么紧张也情有可原,事关性命之事又怎会这么容易妥协?所以,黑衣人僵着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得沉思了一番,才走上前慢声道:“刚才的事是小可欠虑了,实在是对不起兄台,还望兄台莫要怪罪才是。兄台也莫要担心,刚才我不过是对令暧安慰了几句,她刚才哭得好不伤心,小可无奈便对她说了在下能把兄台你叫醒,这才让她破涕为笑的。”
言信看着黑衣人诚恳的模样,又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纤歌,问道:“雪儿,可是叔叔说的那样?要是撒谎,可别怪爹爹手下不留情!你弟弟的屁屁可还是疼着呢!”
纤歌闻言,顿时浑身打了一个‘颤‘,这才眼神飘忽地低下眼,低低地应了一声道:“叔叔是这么说的,爹爹你就别怪雪儿了,雪儿没撒谎!”纤歌说完,立刻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黑衣人。黑衣人见状,便心中一安,知道这事还真的有望解决!而且看样子这丫头根本就不知她爹在怪她什么。但是她没听懂他们刚才说的话吗?也是,这个小女孩看起来也不过四五岁光景,还是个穷苦人家的小孩,又是这般被亲爹娇养着,难免天真了些,看她的样子,恐怕是连自己刚才哄骗她说出的那几句话也已然忘记了!如此,所有的疑虑都可消除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念及此,黑衣人心中大安,立即大笑着对言信道:“兄台莫要为难令暧,令暧生的聪慧纯善,必不会欺瞒于你!她刚才所言都是实话,都要怪我,若不是我随意出手害兄台昏迷,令暧也不会惊哭,我也是为了弥补我这一份错误而已!还望兄台莫要怪罪了令暧!”
言信见黑衣人这么说,还是有些怀疑,但是看到纤歌一副小狗般乞怜的样子,心中顿时一软,眉目间也有所舒缓,这才舒展开笑意对黑衣人道:“无事!兄台也不过是担心你兄弟的安危而已,将心比心,换作是我的话,我也必会如此。只是我现在身体尚未恢复,而守在山下的那些兄弟们那边的存量也是有限,我们还需要快些赶路才是。还请兄台能够帮上一把,将我扶起!”
黑衣人将言信和纤歌的表情动作变化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早就看透了言信的意思,而听到言信这么说之后,心中更是大定,于是面带笑意地道:“那是当然的!”说完,立时大手一挥将脚边的衣袍撩开,走上前将言信使力扶起,而言信自然是配合性地‘虚弱‘地脚底滑了一下,险些摔倒,而黑衣人自然是顺势扶起,一边又搀扶着,这才让言信他站稳了。而言信险险地拍了拍胸口,转而对着黑衣人虚弱一笑道:“多谢兄台相助之恩。”
黑衣人淡然一笑回答道:“不必,是我欠你的,这么做本是应该的!我还是扶你去那边的石头上去坐上歇一会吧,这样才有力气走下去!”黑衣人这么说,言信自然不会推辞,便叫上纤歌一并过去。而黑衣人见言信丝毫不推辞也不焦急拒绝,倒也不像是要去追谢谦的样子,这样倒是更让他放心了几分。
黑衣人扶着言信坐在石头上休息,而纤歌跟上来支身靠在言信的怀里,一副担忧的模样。这般茹慕又温馨的画面,更是叫他将心中的怀疑去了几分,于是和颜悦色地上前问道:“兄台刚才晕过去之时我曾探过你的脉相,我探入内力却如汪洋却是不知为何?兄台刚才也是躲过了我几招,不像不会武功的人啊!”
言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庆幸,若不是纤歌提醒,差点在这一点上露出破绽来啊!既然他问起了,他自然也是有能力应付过去的,于是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实话不瞒兄台,我确实习过几年武。只是后来得罪了上头的那位才被废了功夫,被贬到了泰山脚下来守山来着。如今所剩下的便是只记得那些简单招式了,若说内力还真是一滴不剩!功夫高的人探我的脉,多是如入深海,这不是气蕴丹田,内力高深,而是那亏空了的内力所招来的后遗症!如今,我也不过是个废人罢了!”
黑衣人闻言,倒是略微一震。他不是不知道人被废去了功力后会是这样,但是能做到这样的地方只有一处,那便事离宫!而言信来自离宫也不错,那他应该是知道离宫的消息才是,但是据他所知,离宫的弟子是不会允许武功被废之后下山的,那言信又是怎么回事?怎会被贬下山来?
黑衣人困惑地看向言信,迟疑地问道:“兄台,莫不是离宫宫内之人?”
言信闻言,不由自嘲一笑道:“我怎会是离宫之人,离宫之人被废了功夫是不会允许下山的!我可以说是离宫的人,但是却不是正统的离宫,我是离宫旁系传人底下的普通弟子,因为犯了忌讳才被赶出了府,这才辗转找到了离宫这边,寻了分这个差事!”
纤歌愕然地看着言信这般瞎掰,却是见他掰得有些水平,不知这些他是从哪听来的,这可是连她都不知道的事啊!难不成还是真的不成?
黑衣人关注着言信的举动,倒是忽略了纤歌这一刻的错愕,于是问道:“既然已被赶出去了,怎的找到了离宫,还寻了这份差事?”黑衣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言信问道。若是换了他,早就奔回家乡了。
“祖训有云,必要誓死捍卫离宫。奈何我的出身低下进不了离宫,只能在旁系底下当一个弟子。实在是无奈啊!呵呵…真是抱歉了,让兄台看了笑话!”言信自嘲地笑出了声,随即敛了笑意,眼中却是一谭死灰。
黑衣人见之也是心有所感,忙不迭对言信道:“兄台的际遇实在让人感到唏嘘!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还是看开些的好。兄台还是在此多休息一会吧,我还有要事便先走了,告辞。”
“慢走,兄弟!”言信抱拳对黑衣人送别道。
“告辞!”黑衣人道,说完转身便飞身而去。
而在那人走后,本来还装虚弱的言信这才挺起了胸膛,转而对上了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的纤歌,不禁问道:“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纤歌神色复杂地打量着言信,似要看穿他的掩饰,这才开口问道:“你刚才所说的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