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离宫生死,纤歌不信杨舒琪这个孝女会将这等大事看做儿戏。纤歌虽不知道侯谨晏当初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算计那些江湖人士的,但是必定有他自己的策略。能把这些人完全困死于地宫内,那样的花费、布置想必也是极大的,离宫内必定也有人察觉地到,但是却无人在离宫内提起,她也曾怀疑是否有人听从什么人的安排,但现如今看来不是没有动静,而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侯谨晏的算盘打得确实是很精,但是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未曾想到自己未能活到将自己故布疑阵所带来的隐患彻底消除,而他所属意的继承人也无能力来收拾他留下来的烂摊子。那些伺机而动的人果然了得,能够隐忍这么长的时间才把这样的消息宣扬出去,所引来的第一批人马,在数量、战斗力方面的实力还是太过逊色,但这已经叫杨舒琪这位新继任的宫主顶不住、吃不消了。一切尚需谢谦来为她处理。
纤歌有时候又觉得杨舒琪蠢地可以,居然在离宫处于这样的危机时刻仍能干脆地与谢谦撕破连,难道她就这般不懂顾全大局吗?她不知道如何稳住军心吗?连最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也不知道侯谨晏知道自己选择的这个继任者这般无能,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但是纤歌不得不泄气的是,这也怪不得杨舒琪,纤歌自己是现世的人,所经历的比这个世界德尔东西要多得多,她也出自苦寒,是依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历经时间百态,习惯了各种人的丑态,她这样的人依然拜在了王朔敏这种伪君子手里,那又能怪杨舒琪什么?
她没有谋略略,但还是理智地能处理各项事物,但却缺乏这样的才能,也是因为自小未得到这方面系统的教学。想当初,司马彦接她回来成为他坐下弟子不过是为了要挟侯谨晏而已,自然对他这个有名无实的弟子无真心了,自然不肯好好教她,也就教授些普通弟子的武学。但是他对谢谦不同,谢谦家世显贵,就连皇家都要忌惮三分,更何况他这个伪离宫少主了。他自是要好好教授谢谦了,但是他却忽略了谢谦对这位师妹的不同,谢谦很在意这位师妹,自是对她很照顾,司马彦未涉及到的东西他都会毫无保留地教给杨舒琪,当然是谢谦认为对杨舒琪有用的才教授的,所以杨舒琪的谋略不是很高明,而离宫显然也不是女子勾心斗角之地,所以杨舒琪最多的也就那么点小心思。这些都是她在无意间问起谢谦时他提到的,所以纤歌听听也就罢了,但是没想到杨舒琪会欠缺至此,这宫主的位子她怕是做不稳的!
她至今都未能把属于离宫内侯谨晏的势力处风堂完全接收,怎能稳定整个离宫?所以总的说来杨舒琪很好拿捏。杨舒琪的位子做不稳,而她又势必不能依靠舒锦夜,自己又不能当这个出头鸟,那该怎么办?那么还是得依靠杨舒琪,让她这个人暂先当自己的保护伞,那么势必就得她亲自出力为解决杨舒琪的隐忧。
如今,杨舒琪大事尚不能很好的处理,而离宫内的两方势力依旧是斗得你死我活。那么要稳定这个形势就得去打破这个平衡。现在外敌不除,何以安内?他们却依旧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断地内斗!中国是怎么亡的,都是自己内斗导致的。清朝若不是纠结于自己的皇帝位置不保,怎会联系外敌对付太平天国和各处起义军,怎会落得屈辱签合约,割地赔偿这样的下场?蒋介石一直纠结在如何取得国内党政的第一,却消极抗日!完全忘记了只有去除了外敌,再有可能保证你内部分权的资本,你连该分的东西都没了,你还谈什么分?
她要安全活到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才能保证自己想要的生活能够一帆风顺,她不希望自己的这个厌世的想法被人破坏,所以现在她可以费劲心力地为了这个目标而不屑努力,将来如何她不知道,哪怕这个时间祸乱将起,朝代更替,有些事她能管,有些事她管不了。但至少这件事她是不会放弃的,那是她这一生奋斗的目标,所以为了这个目标,她之前藏拙的,似乎也该拿出来了。
纤歌抚摸着绫玖熟睡的身体,不禁暗自在思考。绫玖的问题,只要解决了杨舒琪那边的事,那她也就圆满了。绫玖的事或许能透露给杨舒琪知道,毕竟那是他们司马一族留下来的东西,虽然绫玖选择了她这个主人,但还是应该和他的原主人家报备一声,她相信这件事舒锦夜会帮她解决的。
那么这事处理完,还是得想想杨舒琪掌权的问题。之前她是认为杨舒琪有谢谦的帮助扶持应该可以轻松些,但显然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得不与杨舒琪绑在了一起,她知道了自己太多的事,而这些事又是不能让谢谦所知的,而且杨舒琪又是自己接下来行动的依仗,再者那铁匠的行踪还要到杨舒琪那边得取,所以只能捧她,不能让她摔下。那么自己就势必得让她认清现在的形势,也不是再耍小性子的时候。
她不管杨舒琪能不能听进她的话,不听也得听!现在已经不是她一个人的恩怨情仇了,而是事关整个离宫的存亡问题,是如何解决她父亲侯谨晏留下的烂摊子!虽然这件事有谢谦的因素,但是不得不说当时侯谨晏已经要把位子留给杨舒琪了,那么她的责任就不可推卸了。纤歌虽然为了此事想了几个对侧对付杨舒琪,让她乖乖服从自己,但是心中还是有几分肯定用不着自己的*迫,她也是会答应的,毕竟她是个孝女。那么到时的自己,也不用再让舒锦夜一味地帮自己了,她也有了筹码,而她与舒锦夜只会是合作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可能。
纤歌眼睛微眯,敲定了自己的这个计划,却不知睡在她一旁的绫玖时时能从她的思绪中提取养分在那吸收。当纤歌的脑海里闪过厌世的这个念头时,绫玖浑身不自在,却在下一刻她欲帮杨舒琪巩固地位时,绫玖却是浑身充满了力量。她不曾想,仅仅是自己的一个念头都可能对绫玖造成不同程度的影响,若是她知道了那一定会将绫玖这个破坏她希望的小东西当炮灰扔掉的!
纤歌敲定了这个计划后便在没有了睡意,躺在床上胡思乱想,静静等待仆人来唤醒自己,好证明自己未曾出去过。也没过多久,仆人便敲响了门,纤歌适时地起身洗漱了。虽然一晚没睡,但是纤歌精力仍然很好。她做完该做的准备,便去了杨舒琪那边,相信舒锦夜已经在那了,至于绫玖么,她率先将他藏了起来,也吩咐了仆人不许进她的卧室内清扫。就算有人进去,她相信凭绫玖的机灵,应该能躲过不善者的追查。
她到了主阁东厢,便见舒锦夜早已站在一旁了,应是请过安了。纤歌便也像往日里那般请了安,站到了一旁。接下来估计杨舒琪要让他们讲述昨晚上,不对应该是今儿个凌晨她们的动向了。摒退了所有人,舒锦夜上去将凌晨的事都说了一遍,而舒锦夜却是没有提起绫玖的存在。
纤歌听到舒锦夜这么说,心中已经开始为自己默哀了两声。舒锦夜忽略绫玖的存在不说虽说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这么做却在杨舒琪面前讨不了好,反而会加深她对自己的不满,认为舒锦夜又帮自己说话,而这件事却是不能通过自己来说,那样造成的后果也是一样,这就表明自己没说谎,反而是舒锦夜为了自己在说谎,那么反而加深了矛盾。也就是说,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不能再说绫玖是灵兽的事了,当然如果舒锦夜能及时提醒的话还可以挽救,但是纤歌知道他是不可能说了,而她现在站在他后面,也不能给他暗示了,所以只能隐瞒这件事了。至于绫玖的真实身份,那么只能另外找借口了。看来绫玖要真正地登场得以后了。
凌清旋没敢提自己中毒一事,因为若是提了那么势必得把绫玖提出来,所以他选择了隐瞒。这点纤歌倒是微微看了舒锦夜一眼,但是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脸色。他不会还是那副虚弱地惨白着个脸吧?若是那样他该怎么解释?今早上回来的时候就没见他恢复过,也不知道日后会怎样。
凌清旋简单把事情讲完后,纤歌站到了前面,对杨舒琪道:"师父,你或许觉得我年纪尚小,不会相信我一个小孩子的话。但我现在不得不说这件事,因为此事事关离宫诸人的存亡,事情紧急,还请师父关了门窗,你我秘密商谈。"纤歌严肃的神情以及掷地有声的话语立时让两人怔住了,舒锦夜不知纤歌打着什么主意,但必知此事重大也跟着沉思起来,杨舒琪见舒锦夜这般模样,便用内力关闭了门窗,直直地盯着纤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