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师姐是何时收的新徒弟?”那人不依不饶地问道,又看了言信,见他一脸的威严,似是出身不错,一时不敢质疑他的身份,只得从眼前这小丫头入手,见那小丫头一副寒酸相,一脸的卑怯。一看便知她的出身就很低,实是让他感到鄙夷。奈何这位杨师姐却是似乎很宝贝似地。这似乎早已成了她的嗜好了,随便就捡个孩子回来,就连现在如小少爷一般的舒锦夜也是……不知这次宫主会怎么安排他们,想到这个,他的兴致就逐渐地高昂起来了。
“我出去一趟不容易,好容易遇上个贴心的便收了,你又何必管那么多,快带路!”杨舒琪想了半日,念及现在侯谨晏的人已经发现了纤歌和言信,若是留在山下指不定侯谨晏又会怎么地骚扰他们,与其让他们留在山下增加侯谨晏的筹码,不如让他们一起上山的好,在眼皮底下,谅他也不敢随意下手!
“是……是!来人,带路!几位请下马!”那人唤来几人在前面带路,而后面又是围上来几人,完全拦住了他们的退路。看来,他们势必要盯紧了他们,不给他们乱来的机会了。几人下马后,看着眼前的状况,也只能忍着。纤歌不由怀疑,这般紧密的盯梢,是因为以防万一没有把握才盯人的,还是他的势力到了一定范围,想要给他们来一个困兽之斗?杨舒琪也是不知,想必也是知道侯谨晏会这般做的,饶是心中怒火高炽,也只能忍着,只是微微理了理自己的衣衫,便跟着走了上去,恢复了以前在离宫的雍容气度,那几人见状心中也是心下一凌,杨舒琪的威名他们也是知道的,整座离宫的这一代弟子中,她的功夫和能力也是排在前面的,而她的威严岂是他们可以冒犯的?
而那些人将他们带入北山的一座府邸里后便不再带他们进山了,这让本就恼火的杨舒琪更是火上浇油,不由怒喝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里是哪里,她会不知道?这本是为接待客人而设的临时会馆,她怎会想到,就算侯谨晏有把持了离宫,她好歹也是离宫的一把手,在离宫也是排的上位置的,他不尊重她,也不至于这样待她!当她是个外客?简直是笑话!他还真当自己是一宫之主啊?不过是个篡位的,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嚣张!纤歌走上前,躲在她身后拉了她的衣袖一下,示意她息事宁人。
“是宫主吩咐的,让各位在此休息!”
“原来如此,那,我们便在此休息吧!走吧,雪儿,夜儿!”杨舒琪明白了纤歌的意思,逞强也不是在这时候发作的,便狠狠瞪了眼几人往厢房走去。这雪儿是纤歌之前用的名字,以后便是化名,舒沐雪!
挥别了那些侯谨晏的耳目,杨舒琪立即带着他们几人去了后院。这座宅子规模不算太大,但胜在精致。各个院落虽挨得紧了些,但还算紧密有度,各个院落之间总有一小花园搁置着,每每走过,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而最得纤歌之意的是,这座宅邸临近悬崖,后方有一门廊通向那处悬崖,只是现在被锁着。而杨舒琪带他们走了大半个院子后,这处地方也被纤歌发现了。杨舒琪本是不愿纤歌去的,毕竟太危险。奈何纤歌毫无退缩之意,执意要看,杨舒琪便拿了钥匙,开了那处的门。
而打开门的瞬间,纤歌便是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慑住了。由于此处的海拔还不算太高,云气也不算太多,但他们脚下的迷蒙的空谷也足够让纤歌心服的了。朦胧的水汽飘渺,恍若一块透明的白纱铺在了山谷之中,氤氲地漂浮着,迷蒙间,谷中树木林立幽深,更增添了一丝神秘的美感。嶙峋的山壁上横向长了几颗矮松,躯干精短,但根部却是*,盘根错节地扎入峭壁上,牢牢将自己的身躯给固定住了。
纤歌也是被眼前幽深的山谷景象给迷住了,一时定在了那,倒是不愿走了。杨舒琪无奈,只是现在有要事,岂可在此多做停留?纤歌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现在这般又是何故?眼见纤歌还是一副沉迷的模样,杨舒琪便是示意言信将纤歌抱走。言信上前刚把纤歌抱起,却是被她挣扎着逃掉了,她疑惑地看着眼前几人,问道:“何事?”几人看她这般迷糊样,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要事要紧,你却在这赏起景来了啊!走吧,别在这逗留了!还是先把这给封起来吧!”杨舒琪叹了口气,无奈地道。
“不要!这儿挺好,我有用!留着吧!”纤歌闻言,爽利地回绝了,但眼见杨舒琪一脸不郁,便讪讪地道:“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几人见状都是无话,纷纷进了屋。
“说吧,你有什么用?”杨舒琪进了屋便是坐上了首位,转身问道。这小丫头的性子,她还真是摸不准!“杨姐姐现在还是在为你师父担忧,而眼下你却是什么也做不了对吧?”纤歌道。
“没错,现在宫内情形不明,而我们又被困在这。名为暂歇,实为软禁。我们行动都被他们掌握着,更是别想出门了!”杨舒琪泄气地道,她不是没想过强行闯入离宫,但倒是不单落下把柄,还要被他们反咬一口,而那边的情况却是更加捉摸不定了。
“也不是没办法啊!”纤歌淡然一笑道,几人瞬时响起了纤歌的意思,但随即被她否定了。
“悬崖那处确实防守较为疏松,但是其中危险你可知道?万一出了事怎么办,那里可是万丈悬崖啊!且不说没什么落脚点,更何况我们地轻功也是不可在那山谷间横行的!”杨舒琪否决道。
“杨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山谷却是危险,但还不至于没了落脚点。那山壁嶙峋,还长有矮松,却是最佳的攀爬之物!到时你们只需准备好绳索,辅助你们的轻功。溜走不在话下!”纤歌道。
“这倒是个办法,不如试一试。现在乃关键时刻,也只能这么办了!”杨舒琪沉默了一会,才道。见她答应了,纤歌趁热打铁道:“只是这么多人去不方便,得留人在此,若是有人闯进来,那就露馅了!”
“那今日便由我去,我毕竟在这待了十几年,打探点事还是可以的。”杨舒琪道。而纤歌也不好在此时提出自己也去的想法,只得沉默不言,而杨舒琪见他们几个并不反对,也就这么决定了。舒锦夜看了一眼纤歌,却是低眸沉思,完全看不出来他的表情。
商讨好这个决定后,四人便出去了,各自回自己的院子休息。而纤歌却是在半路上被舒锦夜给拦住了,他一双利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着,不复平日里的沉默和天真,却带了一丝防备,一步步挪进,低沉的声音蓦地响起:“你意欲何为?”
“你……不会以为我是奸细吧?”纤歌讶然问道,不知这个比自己长了三岁的孩子为何会这样,本来当初他救她之时还是个英勇的少年,怎会变成这样的锐利,仿佛一把收入刀鞘刀锋,避免了自己的锋芒般,现在却是时时防备着自己。
“你到底是谁?”舒锦夜步步紧*,直愣愣地盯着她的脸,有一丝焦急、紧张在眼内跳跃,但却越发平静。
“你不是很清楚吗?何必多问?”纤歌实在不知他为何这般看着她,仿佛她与他相熟已久一般,那就奇怪了。
“你晚上准备和师傅一起出去?”舒锦夜见她这般说,也是知道她是不会说的了,只能转而问别的。“对,我想早些把离宫的路线弄清楚。”纤歌如是说,对于离宫,纤歌很好奇,里面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只是她想更早了解它的内部情况,为以后在离宫内生活做些准备,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仅凭自己一人在那高手如云的离宫内出入会引起多大的骚动,但她也不会那么蠢去招惹那些人,她要做的仅仅是摸清离宫的路线!该避的人她会避,该躲的人她也会躲!
“我知道,怎么说你也不会打消去的念头,只是我提醒你谨慎些的好。这是路线图,你自己小心些,若是丢了,我师傅也不好交代!”舒锦夜冷漠地说着,又丢过来一卷东西。她迅速打开,却是一副离宫的平面路线图。这不正是她要的东西吗,他倒是愿意给她啊!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不会去了!看着走远的舒锦夜,纤歌淡然一笑,又看了眼手中的图,在手中一抛,笑容更大,更加没有感情。
此时明月已当空,纤歌淡然的表情早已被另一副面具所掩盖,将手中的那支连弩拆分收好后,便绑上了手腕,腰部也是缠上了一圈护腰缎带,待会翻越那片悬崖才会更加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