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言信困惑地问道,他非但没有对纤歌的提议感到高兴,反而感到怀疑。他知道自己与杨舒琪之间的差距,也自知自己配不上杨舒琪,所以自己也不过是存了这样的念想,并不想去实施,更没有想过这样的梦想会有实现的一天。所以,纤歌忽然提出来,他不得不怀疑。杨舒琪值得最好的,却不是他这样的。
“你别管我想做什么,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纤歌避重就轻地问道,她实在是不愿意解释这个原因,更加不能去解释这个原因。难道还要明着告诉言信,她这么做是为了断了杨舒琪对谢谦的念想而已,那么就是直接告诉了言信杨舒琪眼中的人是谁。按照言信的性子,是肯定会帮杨舒琪完成这个愿望的,虽然其实杨舒琪还并未察觉到这一点。
到时言信会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那可就不得了了。谢谦不是杨舒琪的良配,自然不能让他们在一起。但是言信却不一定会这么认为,说不定他会莽撞地上去*迫谢谦,杀掉谢谦的妻氏也不是不可能。因此,她对这件事必须慎行,万不能叫言信参合进来。
“莫不是因为谢谦的缘故?”言信看着纤歌淡漠的神情,又想打起先自己见到的那一幕,谢谦注视杨舒琪的目光,那眼中流露深刻又复杂的情绪他也不是不懂,但更多的是惊讶,他万不曾想到谢谦对杨舒琪会有这样的情感掩藏在心中。那他为何还要杀了侯谨晏,杨舒琪的生父?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纤歌犹豫良久,才抛了这么一个答案。言信闻言,眉头一蹙,低头略微思考了一下,继续道:“那么也就是说你们不想谢谦和你们的师傅在一起了?”
纤歌万没有想到言信会这么问,所以略微吃惊地看了言信一言,想到或许是他在门口看到了些什么吧!陷在爱情里人是最容易看出来的,也难怪他会这么问。但是他这么说,纤歌却是不知道他是否有看到杨舒琪对谢谦的眼神…如果是这样,她该怎么做?
“可以这么说,不然你以为呢?你难道认为师父和我舅舅在一起是个好事?”纤歌略微一考虑这才问道,这么直接了当的回答反倒可以让言信忽略了谢谦对杨舒琪的爱意,又可以试探言信知道的程度。
“是不适合…”言信闻言,沉吟着低下了头。他如何不知道谢谦的身份,若是杨舒琪嫁给了他,又怎会有好日子过?尚且不说谢谦的身份,多是奔波在外的,难免会冷落了杨舒琪,杨舒琪跟着他也不会幸福,再者嫁给了这样一个世家子弟,他的族人难保不会刁难杨舒琪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杨舒琪虽有离宫傍身,但是却是没有雄厚的权势作为谢谦的助力…这样的杨舒琪只会生活在苦闷与煎熬之中,又怎会幸福?他喜爱她,自是不愿她受苦的,如此看来谢谦着实不是良配。
“看来你是想通了,那么我也就不多说了。”纤歌慢慢地道,心中却是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听言信的话,他似是没有注意到杨舒琪对谢谦的爱意,所以…她还是可以好好利用的。“我再问你一句,你可愿意?”纤歌沉着眼,低沉着声音将脑袋往前探出了几分,却是增加了几分压力。
“我是觉得谢谦与你师父不合适,但是我跟她更不合适。”言信沉着脸道。杨舒琪好歹也是一宫之主,而他不过是个强盗堆里的强盗头子,怎么可能与杨舒琪相提并论,与她在一起完全是辱没了杨舒琪。
“你不配,你哪里不配了?”纤歌闻言不由火起,惊声叫道,整个人嚯地站了起来,显得很是愤怒。纤歌是忽略了一点,此刻的年代与魏晋南北朝时期差不多,那个时代里最讲究的便是门第、世家。而言信这样的身份不单是流民那么简单,还是通缉犯,属于贱民。可是杨舒琪却是不同的,她不单是离宫宫主,更是司马一族的少小姐。虽然现在司马家的旁系还未知晓,但是纤歌既然打算让杨舒琪与两派人士重归于好,那么杨舒琪的身份被揭开那是必然的,到时,他们俩的身份可不是天差地别可以说得过去的了。而言信更是对此事了解得很,更是那场变动的人之一,更是将侯谨晏火化了,将侯谨晏骨灰交给杨舒琪的人也是他。他难免会成为司马家注意和敌对的人,所以纤歌这么说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想那么多。
“她是世家小姐,而我只是一介强盗而已。”言信冷淡地道,但是纤歌也是听出了言信话中的萧索之意,心中不由为之感到悲哀。门第观念如此之重的现在,言信确实配不上杨舒琪,但是这些在纤歌眼里不过是个借口。
“你的出身如此又怎样?你难道不会加把劲吗?自己出去混个名头出来不就行了?再者说了,你这样的人管他什么家世背景,你逍遥自在不就行了?你是个江湖人士,怎么也会在意这些虚名?”纤歌愤怒地跳脚骂道,只希望能够骂醒他。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纤歌自是秉持着人人平等的观念,这些门第神马的都是浮云。又怎会容忍别人因为这些东西而放弃?于是继续骂道:“我给你机会,就是让你自己创造同等的条件去迎合她。你既然担心这个就应该拼个家世,虽然我并不赞同。你除了胆怯这些有什么用,7最后还不是一事无成?我是不赞同你做这些的,作为江湖人士,那么就应该不拘于权势,不困于束缚。而你呢,就因为这么个原因就畏惧了?我告诉你一句话,既然喜欢,那么就应该勇敢地去追回来。哪怕没有成功,那么至少你已经付出过努力了,你到死至少也不会遗憾!”
纤歌的一番言论对于言信来讲太过稀罕,更是太过匪夷所思。所以言信在听完纤歌的话后,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呆愣着一动不动。纤歌见他那个木讷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平时见他也是冷冷的样子,现在却是成了呆样,这样下去,他怎么可能与杨舒琪走到一起?她是看言信人品不错,对人也算忠诚,自是个良配才打算撮合他俩的,现在呢!一个蒙在鼓里啥都不懂,一个爱慕却不敢行动,提醒了却是傻傻呆呆的,完全是木头!
“…”言信慢慢醒转过来,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愣在了那里。纤歌见状,不由冷然一笑道:“你是胆子小还是怎么的?杀人都敢,追个女人又算什么?难道你真的是怕了?”
“谁怕了?”言信闻言,冷声道,说完这句话,言信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为什么不回答的,现在却是抢先说出了口…该死的,又上了她的当了。言信想到这个脸色就不怎么好,脸臭臭的。
“哦,是吗?可是我怎么看到你畏缩地像个乌龟,缩在龟壳里不敢出来呢?”纤歌闻言,轻笑地嘲讽了言信几句。
“我…”言信闻言,欲说些什么,到口了却又顿在了那里。
“放心,你不必担心什么。你只需要放开你的心大胆去追就行了,至于怎么追,我自会帮你。”纤歌笑着道。她虽是个女人,但也知道女人喜欢什么,该怎么追。当年王朔敏可是使出了千般方法才把自己给追到的,只是自己瞎了眼才会信了他的花言巧语。想到这儿纤歌不由有些感慨,没想到现在的自己却要用他的办法来追求女人,可真实个天大的笑话。
“什么?”言信怔怔地看着纤歌,不怎么明白她的话,什么叫帮他追女人?他还要一个小孩子追求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成?难道自己还不如一个小孩子?虽然他确实有些个怀疑,但是看纤歌的样子,似乎是胸有成竹?想到这儿,言信的嘴角不由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好了,时间也不多了。我们下山去吧!东西也就不用准备了,我也不会在山下过夜。想必舅舅已经等待多时了。你见到他的时候,给我镇静些,别给我出乱子。”纤歌提醒道。
“是。”言信闻言,再度抽搐了一下,这些事情本不需要他来回答吧?应该是他来说,而她…怎么感觉他们之间的位置被调了个个?还是他变得弱智了些,而纤歌…
算了,想了也是多事…言信怨念地想着道。
而走在前面的纤歌察觉到绫玖的异动,身子略微地颤了一颤,也不知这家伙又在闹腾些什么,也未做多想。蓦地,耳边传来一阵充满怨念地抱怨声,这个正是言信刚刚的心理活动,纤歌听到声音立即好笑地转头看向身后的言信,却见他像是吓了一跳般地看着突然转身的纤歌,不知道她怎么了。
“你刚才在说什么?”纤歌问道。
“我什么声音都没发出过,除了走路声…”言信奇怪地道。
纤歌迟疑地转过头,觉得有些个莫名其妙,却又听到一阵声音道:“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转头?我明明什么也没说…”纤歌闻言愣住了。